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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蓝玉叫了一声,她生怕周围的人看到她在流血。
然而秦虞天却在抱起她的瞬间用大衣将她裹了起来,蓝玉赶忙把脸埋进了他怀里,她实在没脸见人了。
隐隐约约,她听到秦虞天不知对谁道“三十军棍,先记上,回来我再领。”
蓝玉根本不知道秦虞天在说什么,羞愧和腹痛已将她折磨得头晕耳鸣。蓝玉蜷缩在秦虞天的胸口,她的眼眶有点潮湿。
“哭什么又不是死了爹娘,不就是流点血”秦虞天抱着蓝玉,冷冷冰冰道,他将蓝玉抱到了一个僻静的街角,蓝玉简直不敢相信,秦虞天居然掀高了她的裙摆,把她的亵裤脱了下来。
“你干什么”蓝玉羞愧万分,想也没想,就要用手去推开秦虞天,可她弱不禁风,手上更是没有半点力气,哪里推得开身强力壮的秦虞天秦虞天只用一只手便扣住了蓝玉的手腕。他将蓝玉的亵裤脱了下来,将它揉做一团,居然给蓝玉擦拭起了腿上的血迹。
“你这个淫贼登徒子混蛋”蓝玉虽然手脚都不能动弹,但她还能张嘴,她简直不敢相信,秦虞天居然把她裙子底下扒光了前前后后都擦了一遍。
真是羞死人,她再也没有脸见人了。蓝玉低着头,她的泪水滴滴答答落到了秦虞天手上。
秦虞天却是一脸的无所谓“还有力气骂人,我看你也不像是得了什么重病。”秦虞天擦干了蓝玉身上的血迹,竟用一块白布将蓝玉那条染血的亵裤包起来,放进了怀里。
那一瞬间蓝玉再也顾不得什么羞臊或是耻辱,她不可思议地看着秦虞天“你要干什么那是我的裤子,你把它还给我”
秦虞天却只淡淡一笑“今儿起它便是我的了。你往后再有有什么事不顺我的心,或是惹恼了我,我便将它绑在竹竿上,挑着它进京。”
“你这混蛋”蓝玉吼了一声,秦虞天恰好放开了她的手,她眼看就要把拳头打在秦虞天的胸口。可秦虞天出手奇快,他点住了蓝玉的穴道,连蓝玉的哑穴也一并封住了,他似乎仍然有些疲累,因此他并没再和蓝玉多说些什么。他只弯腰将蓝玉抱在怀里,敲开了一家药铺的门。
他给蓝玉开了些药,都是些当归、熟地、白芍。蓝玉有些奇怪,为何他对调理月事这般精通他又不是女子。药铺的老板娘去了煎药,她递给了秦虞天一个木桶,蓝玉一开始还没想明白秦虞天要木桶做什么。
接着她看到秦虞天往木桶里倒了些热水蓝玉简直不敢相信,秦虞天居然将她那件沾染了血污,脏了的亵裤泡进热水里,用手搓了起来。
蓝玉从小到大,从未听说过京城里有哪个男子为自己的夫人洗过衣服,更不要说还是洗一件沾满了鲜血,腌臜不堪的亵裤。
可秦虞天的脸色却没有丝毫的变化。他好像一点也没看到裤子上的血,也可能他根本只将它们等同于了寻常的泥污。药铺的老板娘将熬好的汤药端给了蓝玉,她看着秦虞天,一脸羡慕地对蓝玉道“夫人真是嫁了个好夫郎,百年难得一遇,提着灯笼也没处寻。”
秦虞天一点也没有遮掩,他好像丝毫也不在乎,别人看到他在为蓝玉清洗裤子。蓝玉看了看自己身子底下,她瞬间明白了过来秦虞天裹着她的那件裘衣已经弄脏,若他不给她洗干净这条裤子,烘干了给她穿上,那她就只好光着出去了,秦虞天身上的那件外衣在这多日的行军中已经沾满了泥污。拿它来包裹来了月事的蓝玉,显然不合适。
蓝玉咬紧了下唇,她眼也不眨地看着秦虞天。他一连将她那件裤子漂洗了三遍,最后将它挂在火炉前,洗了洗手。他站在蓝玉面前,看着她“怎么不喝药”他的声音依旧冰冷,眼神也一如往常的淡漠,他看起来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可蓝玉看着秦虞天,不知为何,眼里居然潮湿了起来。
秦虞天皱了皱眉“你是不是用水做的淌个没完。”他摸了摸身上,找出几块酥糖,塞了一颗到蓝玉嘴里。他端起了药,凑到了蓝玉嘴边“趁着嘴里甜,一口气喝干了它。”
这回蓝玉既没叫唤,也没挣扎,实际上她被秦虞天点了穴,根本动弹不得,她乖乖地喝完了那碗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嘴里含了块酥糖,她一点也没觉得苦。
秦虞天付了店家一锭银子,他等蓝玉的裤子被炉火烘干,便将蓝玉抱了起来,为她穿上了亵裤。
蓝玉看得分明,秦虞天眼中没有半点邪佞,他给她穿裤子,就好像给自己的佩剑戴上剑鞘。自从三个月前那一次,秦虞天对蓝玉再也没有了任何轻薄的举动,他好像突然间变了一个人似的。
不,蓝玉想,也可能,这才是真正的秦虞天。流言虽然把他变成了一个无恶不作,嗜血成性的妖魔,然而多日的相处却让蓝玉明白,秦虞天绝不是外人口中谣传的那样。
在将蓝玉带上马车之后,秦虞天解开了蓝玉身上的穴,他径直走到了一个黑胖的将官前面,蓝玉认得那名将官,他们都叫他炭头,他就是先前让蓝玉进客栈休息的那个将领。
秦虞天解开了外衣,他趴在了一块岩石上,那名将官举起了一根木棍。
那一瞬间蓝玉几乎要喊了出来,别,她想让他们别打秦虞天。这是怎么了秦虞天明明是他们的将领,为何要趴下受刑他犯了什么错
炭头是他的手下,他有什么资格惩罚秦虞天
仿佛看穿了蓝玉心中所想,一直跟在蓝玉车边的小将静静道“将军犯了军规,擅离职守,他自己定下的规矩,该打三十军棍。”
那小将说到这里,突然转过头来,定定地望住了蓝玉“夫人,在夫人来这里以前,将军从未犯过军规。”他看着蓝玉的眼神就和炭头看着她的眼神一模一样,有几分严厉,略带着些惋惜,更多的,则是难掩的鄙夷和不屑。
蓝玉虽然从来算不得聪明,可在那一瞬间她却看出了对方心中所想。
不,应该说秦虞天所有这些手下对她的想法。他们认为她不配。不配做秦虞天的夫人,不配站在他身边,她只会拖累他,她根本不应该出现。
蓝玉握紧了双拳,她隔着车窗,远远地望着秦虞天,他已领完了那三十军棍,从头到尾,他都未吭一声。他起了身,随手将战袍披上,他翻身跨上了那匹汗血宝马。
他渐行渐远,唯有那秦字的战旗在他身后迎风飘荡,它们被风吹得呼啦啦作响。所有人都站得笔挺,伴随着秦虞天的一声大喝“启程”车轱辘又开始缓缓向前转动。
这天晚上露宿的时候蓝玉早早下了马车,她怀抱着衣物,还有她那只最宝贝的兔子,犹犹豫豫走到了秦虞天跟前。
她上次说要去客栈睡的时候便是这幅模样,把什么东西都带在了身上,秦虞天看了眼蓝玉,他的眼神暗了暗,他往火堆里丢了根树枝。
蓝玉踌躇了半晌,突然把怀里的兔子抱到了秦虞天面前“给你。”她微红着脸颊对秦虞天道“它叫小白,你晚上睡不着,可以和它说话,我每次睡不着就和它讲话,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蓝玉满怀期待,可秦虞天却只是用木棍挑了挑火堆,他只字未发。
蓝玉想了想,她又把一直藏在怀里的蜜饯和酥糖摸了出来“给你,嘴里含着东西,会比较容易睡着。”蓝玉刚刚把用丝帕包着的蜜饯和酥糖放在秦虞天身上,秦虞天却一把将它们扔进了火堆里“你要滚就滚,别和我那么多废话。”
他静静地看着火堆,熊熊的火焰在他眼中爆裂升腾,劈啪作响。他冰冷的黑眸再次笼上了一层浓到化不开的阴霾。
蓝玉吓了一跳,她不明白,为何她每次试图离开秦虞天不,确切地说是她每次试图走出他的视线,他都会发怒。
蓝玉的马车离秦虞天很近,不到五十步,每次蓝玉要掀下车帘,外头那个小厮就会又把帘子掀起来,他说是秦虞天吩咐他这样做的。
有一次外头下了雨,蓝玉被雨水溅得冷得受不了,硬是拉上了车帘,没过一会儿那小厮竟然把车帘整个割去了。隔着车窗,蓝玉恰好看到秦虞天转过头来,冷冷冰冰看着她。
蓝玉在秦虞天身边站了一会儿,她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了一个香囊,递给了秦虞天。
“给你,这是我母妃留给我的,明早,你还得还我。”蓝玉冲秦虞天笑了笑“我去客栈,只想让你好好睡一觉,我知道,你好多天都没睡了。”
蓝玉低下了头,她轻声对秦虞天道“我不会跑的。”她说完就转身走进了镇子,她匆匆忙忙的,连鞋子都掉了一只,好像有人在后面赶着她。
秦虞天并未说话,他只静静看着蓝玉放在他腿上的香囊。半晌,他将它捡起来,放进了怀里。
17、献身
蓝玉进了客栈,沐浴更衣之后,她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她搂紧了怀里的兔子,她方才骗了秦虞天,其实这只兔子从来不叫小白。她一直都唤它作厉轩。
那是蓝玉心上人的名字,是梁国的太子,五年前曾经出使大周。在宴席上蓝玉一眼便看上了他,他温文尔雅,文质彬彬,不管别人怎样惹怒他,他都不会像秦虞天那样摆出一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脸,他的唇角时常挂着抹温柔的笑。
他武艺高强,而且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他是蓝玉这辈子遇到过最完美的男人,五年前的那一个月,也是蓝玉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她与厉轩两情相悦,形影不离,在御花园中私定了终身,厉轩说过,他日必将再入大周迎娶她。
然而她却再也等不到这天,其实这一切在她初遇厉轩的第一天就已经注定。
蓝玉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她将兔子放在了桌边的一个篮子里,铺上草料,阖上了双眼。
半夜里蓝玉起来喝水的时候像往常一样看了眼篮子,就那一眼,却叫她全身冰凉,手脚都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兔子,厉轩不见了。
蓝玉点起了蜡烛,她将屋子里里外外都找了个遍,可是没有,到处都不见那只白兔的身影。
那一瞬间蓝玉仿佛回到了五年前。她是那样喜欢厉轩,甚至愿意跟他回梁国,但是不行,父皇不答应,梁国也不会愿意迎娶她这个太子妃。大周与梁国向来龃龉不断,除了每年一次的互会,其余时间根本不相往来。
她不能只顾自己,不顾厉轩的身份,让他回去难做。蓝玉只能站在城楼上,眼睁睁地看着马车载着厉轩驶离她的视线。就像这次一样,厉轩走了,蓝玉无论如何也找不回来。
蓝玉提着灯笼,跌跌撞撞跑出了客栈。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要上哪儿,她只顾往郁郁葱葱的密林深处跑。篮子里的草都空了,厉轩必然是饿了,在草多的地方,应该能找到它。
蓝玉跑着跑着,不知不觉脸上已经淌满了泪。她幼年最珍贵的是母妃,可惜她在她六岁的时候便得了重病,撒手人寰。后来她把厉轩看成了最重要的,其实蓝玉心里明白,倘若厉轩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喜欢她,他必定不会丢下她,一个人回梁国。最后她把蓝容看成了最重要的,蓝容却把她当成一颗棋子甩出了京城。
因为她的懦弱,她的识人不清,她失去了所有重要的东西,然而这一次她必定不会放弃,厉轩只是一只刚满月就离开母兔的幼崽,她若是不找到它,它定然无法在荒郊野外生存下去。
当蓝玉看到,不远处的湖泊里扑腾着一只白色的幼兽,她什么也没想,就打算脱下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