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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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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书人 作者:九轻
    打点精神起来,收着点劲儿,不然我背不动你。”
    长辞坐着没动,沈维又笑了下:“先带你去我家。”
    沈维府上并不大,个四合院子,左手间空屋子,晚上空着,白日就拿来接待病患。右手两间用来堆放药材。沈维把长辞背进自己的屋子,轻轻搁在床上,转身拎起壶子倒了杯热茶给他:“你先喝口水,我去后厨给你弄点吃的,晚些时候好吃药。”
    长辞低着眼睛默默地接过杯子,若有所思。看起来这沈维倒还真像个好人,只是非亲非故的,做什么这么帮他。沈维仿佛读懂了他的心思似的,给他把被子扯上:“医者父母心。”
    长辞看着沈维走出去了,才收回目光打量起沈维的屋子。墙边开了两扇窗,虚虚地敞着。正是冬日,天气凉得厉害。风从窗户缝里徐徐挤进来,吹动了床上绕着的纱帐。长辞伸手把帐子撩开,屋子里的除了床就是张实木桌子,两三张椅子。角落里摆着火盆,还是沈维走之前特意安置的。长辞攒起力气起来,这才看见窗边还放着陶泥制的瓶子,里头插了只腊梅,红得宛若女子娇艳红唇,风送花间,盈得屋子都是凛冽的梅香。
    简陋成这样,哪里比得上他那神仙府啊?长辞心里叹沈维就是个凡夫俗子,赏梅也不知用个瓷瓶,手上却端起凉透了茶,泼在指尖上,轻轻洒在花瓣上。他没什么力气,也着实坚持不下去,复又躺回去,盯着头顶的帐子发呆。
    沈维进门看见的就是这么个场景,床上的年轻人端端正正地躺好,被子整整齐齐地盖到胸前,两只手安安分分地缩在被子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屋顶,睫毛颤颤的。
    沈维坐在床边,手端着肉末粥,手把长辞扶起来。他把勺子递到长辞嘴边:“小心烫。”
    长辞低着头想:废话恁。然后他口就含上去,狠狠把粥咽下,把自己烫得不知所措。长辞是个要面子的神仙,烫着就算了,可不能让这凡人看出来笑话,他摆着张死人脸,嘴角疼得抽搐了下。
    沈维不动声色地给他添了杯凉水,长辞就着他的手慢条斯理地喝了。沈维这才给他递了第二勺,长辞抿着唇,面无表情地思索了会儿,然后忍不住对着勺子轻轻吹了吹。
    长辞就这么被沈维伺候着过了十几天,整天不是吃就是睡,长辞几乎有种重返天庭的错觉。终于是恢复了气力,面上红润光泽,与之前的窘迫模样是大不相同了。沈维把饭菜摆在自己屋子里,和长辞块儿坐着用晚饭。天还没暗,云角还镶着金线。淡淡的光从窗户外窜进来,洒在长辞身上,显得他暖洋洋的。沈维扒了口饭,沉默了会儿才道:“小兄弟,你是不是不会说话?”
    长辞低着头继续吃菜表示默认。
    沈维想了片刻后又问:“家在何处?”
    长辞难得抬起眼来正眼看着沈维,然后轻轻摇了摇头。这便是无家可归了。沈维点了点头,也不言,取了双干净的筷子给长辞布菜。
    其实就算沈维不问,长辞也是打算离开的,恩情得等他出去了慢慢还,总不能就这么直赖在人家里不走。沈维也不是富裕之辈,少了长辞个人的口粮,也好给给家里添置点东西。然后他听见沈维的声音又响起来:“我这里正好缺个帮手,你要是情愿,不如留在这里给我打打下手?”
    (三)
    长辞写得手好字,纤长的十指看着秀气,落笔却是遒劲有力。沈维本以为他不识字,还想着教他如何运笔,最后看了宣纸上大气的“长辞”二字,登时不敢班门弄斧。识字便好办得,沈维又教他识药材。
    沈大夫在桌上摆了些草药,把写了字的几张纸条铺在案上。长辞坐在沈维对面,面无表情地喝茶。沈维复又搬了碟子蜜饯上来,含笑道:“都教过你了,今天对了有赏。”
    长辞不屑地瞥了他眼。以为我是孩子么,你知不知道我活了少年?
    沈维把个纸包推上去,长辞面无表情地把写了“杜仲”的条子抽了。沈维笑眯眯的,顺手又推了个,长辞垂着眼睫抬手按在“黄芪”的字上。沈维把桌上的两个纸包撤了,又换上个新的,道:“最后个。”
    长辞的目光顿了下,桌上还有“甘草”、“何首乌”和“野三七”。他滞了下,然后撩起眼皮看向沈维。沈维笑意很盛:“果然天赋异禀。”长辞对于沈维的奉承向来是不做表示的,但是听不到也不行,不能说得太过,要说到长辞的心坎上,他才舒坦。长辞心中受用,提起笔,把“野三七”的纸翻过来,提起笔写“青蒿”。
    长辞手上最后勾,就干脆地搁了笔,也没看沈维是不是点头了,扶起袍子起来走了。沈维笑着摇摇头,动手整理桌案,旋袍角又落进他的视线。长辞束手着也不帮忙,沈维抬起头,见他在窗户边上,衣袂翻动,唇淡如水,像是画里走出来似的,眉目间是隐隐的仙气。
    沈维抿着唇迅速把桌子腾出来,长辞这才踱步过来,把手中的小壶轻轻置在案上。沈维继续抿唇,长辞已经把两杯茶斟好了,入杯七分。长辞自顾自取了杯喝,又把蜜饯碟子挪到中间来。
    沈维没动,双手支着下巴,静静地坐着看他无声喝茶。长辞以为他没懂自己的意思,面叹榆木脑袋,面把碟子朝着沈维的方向推。
    沈维觉得长辞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虽然他不会说话,表情也单,可有骨子里透出的灵气与清逸。长辞也觉着沈维是个有意思的人。
    “先生,这药钱……”这话是对长辞说的。沈维给每味药定过价,他心中算,正好二十文。去了零头,算二十,长辞对着妇人比了个手势。那妇人点头,从怀里拿钱袋。三四岁模样的孩子烧得面上通红,靠着妇人的腿轻声哼哼。孩子穿得好些,起码厚厚的棉衣裹得实在,女人粗布衣衫怕是连御寒都不能。
    沈维抬起头:“两文。”
    妇人愣了下:“沈大夫,你是不是算错了?”
    沈维探手用手背摸了摸孩子的额头:“不会。这药便宜得紧,拿回去煎汤喝,日三服,七日即可痊愈。”
    长辞把两文接好,放在钱囊里,给妇人打了个“请”的手势。
    后头走进来个锦衣男人,也是同症。长辞把纸包,用细绳小心捆好,颇为自然地伸出三根指头。沈维伸出手把他食指也掰上去,平静道:“长辞,你算错了。”长辞停了会儿,做出番思索的模样,然后露出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沈维不是个遮遮掩掩的人,凡是他有的本事,他都乐意教给长辞。他握起拳头,朝着长辞道:“每根掌骨小头间处,你瞧见没有,这叫八邪。”长辞点头,沈维又把手打开:“二掌骨间偏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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