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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世青衣青衣篇 作者:连城三少
    嘴唇已被她咬出了血,有些瑟缩,亦有些畏惧的低声回道:“儿臣……儿臣私会面首,求父王宽饶。”说罢,不住的给承帝磕头。
    承帝脸色铁青,虽然她的声音很小,但面首二字他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你起来说清楚,起……来!”
    “父王息怒,求父王息怒。” 清和声音悲呛,语意真挚的哭道:“儿臣自幼离家,前几年姐姐又去世了,尝尽了人间冷暖,幸亏高公子开导,本想随了姐姐道去的。”说罢,掩面而泣,哭得整个人都在抖。
    承帝看着她默不作声,她直在哭,哭声不大,带着隐忍的悲痛。所有的怒气终是化作声长长的叹息。
    清和从上书房出来,脸上的泪痕未干,形容憔悴,翠红连忙上前扶她,“主子回宫吗?”
    “回宫。”
    马得贤在上书房外的走廊里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回到祥禧宫,翠红服侍清和泡了个热水澡,待换上干净舒服的亵衣,端了甜汤靠到蝠榻上,清和才重重舒了口气。翠红跪在蝠榻边给清和按摩腿,捶会儿捏会儿,力道正好,“主子感觉好些了吗?”
    清和点了点头,“很长时间不曾久跪,腿脚也不习惯了。”
    “委屈主子了。”
    “本宫受的这些个委屈总会想办法落实到别人头上,所以,你不必替我委屈。”
    翠红不作声。
    “客栈打点妥了吗?”
    “主子放心,打点妥了,也支会过江公子。”
    清和将空碗摆到右边的桌案上,父王定会派人去客栈查问,但涉及到皇家颜面他不会让人严查,只要时辰和人对得上,这桩事情他应该不会再提。毕竟,个人作风不检点同有所谋划比起来,实在不值提。父王可以宽容她的不检点,但绝不会宽容她有所谋划,往后,要小心了。
    只可惜,她身边的钉子没有丝毫眉目,能怀疑的人她都想了遍,竟是点头绪也没有。
    日子过着过着,转眼春节就到了。
    业城各处都是喜庆的红灯笼,商铺、店家早早的都贴好了春联。
    春节前的最后次朝会,上官良勋也去了。北疆边界近来时有动乱,文帝养精蓄锐年,看样子不甘于平淡,似是要对东晋下手了。朝堂上文臣、武将各执词,争论不休,承帝始终没有表态;散朝之前点名问了上官良勋的看法,他的回禀中规中矩,略嫌保守,但他觉得承帝似乎有意与北晋战,而且有意派他出战。
    上官府的年味很浓,到处都是喜庆的红色,红灯笼、红布帘子、红花盘……就连游廊里绑竹帘子的绳穗子都换成了红色,不知道的还以为府里要办喜事呢。
    上官天置办了很年货,吃的、喝的、穿的、用的。这是上官良勋十年来第次在家过年,明年的春节,说不准他早已随清和公主道返回丰泽了,因此想到的就都置办了,过年嘛,不就图个喜庆、图个热闹。上官洪给上官良勋置办了几套新衣裳,也给赵青衣和高久安各置办了套,二人虽然没说,心里都很感动。
    大年三十晚上,上官洪他们几个欣然接受了上官良勋的邀请,道聚在润堂吃年夜饭。七人围着桌子不时说笑,但心里却各有各的酸楚。上官齐不善言辞,几次起身欲给上官良勋敬酒,哽咽着说不出话又坐了回去。
    “老齐头,你这是做啥,大过年的喜兴啊,来来来,我们道敬敬公子,祝公子身体康健,早日成家立业。”上官洪看他脸色不好,出来打圆场,边端起了酒杯。
    “是啊,是啊,老齐头老天头,来来来,我们几个老家伙道敬敬公子。”上官福说着也端了酒杯起身。
    “是我该敬敬你们几位,这杯敬天叔,忙活了天做了这桌子美味佳肴。”没等几人接话,上官良勋端起酒杯饮而尽,拿起酒罐子将酒杯斟满,“这杯敬洪叔,里里外外张罗,将整个上官府打点的这般喜庆应景。” 又是饮而尽,复将酒杯斟满,“这杯敬福叔,忙进忙出的操持府中上上下下众琐事,劳苦功高。”
    “公子……公子……你慢着点儿。”上官洪看他喝的有些猛,怕他醉酒。
    “特别要谢谢老齐叔,辛苦你挣钱守着这处宅子。”又是饮而尽。
    话到此处,席间的气氛有些变了味道,四位老管家的眼睛都有些泛红,辛苦其实算不得什么,被冤枉、被欺负、被嘲笑……都算不得什么。最重要的,是君在天涯,世长安。
    ☆、鬥轉星移二
    大年三十的夜空,别样璀璨,不时被火树银花点亮。
    上官良勋背手立在游廊前,抬头仰望天空,心下不无感慨,南晋的除夕虽然也是热闹非凡,缺了家乡的感觉到底还是少了几分人情味。青衣立在窗前许久,终是忍不住走出慕草堂,“将军似有心事。”
    他扭头看着他,暖暖笑,“天叔准备了很点心,可要起守岁?高公子呢?”
    “吃过晚饭就没见他,八成是看热闹去了。”
    “依我看,十有□□是去找他兄长了。”高久安不苟言笑,平常行踪不定,越是这样的人对亲情越是看重吧。
    “兄长?师兄还有兄长?”
    “怎么?你不知道?”上官良勋虽然感到有些奇怪,但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于是接着道:“六君子的老幺高长治,便是他的同胞兄长,可惜高公子的脸毁了,不然他二人应是长得极为相像。”
    青衣很吃惊,他从未听师兄提起过此事,难怪他会愿意来业城。照师傅的嘱托,他们应当有远走远,有偏住偏的,不由长长地叹了口气,原来如此啊。
    脚步声由远及近,上官良勋回头,是紫枫,她恭敬的行礼,比划着请他回屋,“赵公子,天寒地冻,不如回屋守岁吧。”
    “也好。”青衣点了点头道。
    “你可会下棋?”
    青衣摇了摇头,“听福叔说,将军的琴抚的很好,不知将军能否指点二。”
    上官良勋有片刻愣神,他已经,很久不曾抚琴。最后曲好像是那年中秋,青主点名奏的《葬花》,那是个极为凄婉的曲子,悲凉哀怨,与中秋团圆的意境形成强烈反差。他觉得大不吉利,但又不敢违逆。曲奏罢,只觉整个人都困在挣不开的忧伤里。青主被赐死之后,他便没再抚过琴。他看了青衣眼,有些犹豫,新春佳节终是不忍扫兴,遂点了点头。
    青衣眉眼带笑,“我去拿琴,将军先进屋吧,外头冷。”青衣回屋抱了琴出来,发现他还在,“将军,走吧。”
    堂屋的圆桌上摆着天叔特地准备的福寿糕、枣泥糕、豆沙团子等好碟糕点,还有甜金枣、长生果、吊瓜子等零食并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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