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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绿芽脸上一顿,又点点头,从兜里抓了把果子点心放丫头手心里,拍了派她:“辛苦了,快回房里打盆热水泡泡,暖和暖和。”
小丫头捧着果子点心,笑得眼都眯了起来,再三跟她道了谢,这才抱着东西回去了。
等人一走,绿芽返身回了屋,里头,月桥已经卸下了珠钗,换了件蓝色的常服,正靠在塌边儿假寐,她一走近,月桥就睁开了眼,抿着唇问道:“人可是还没回来?”
“是呢,姑娘不如去床上躺躺?”绿芽小心的提着议。
“还早着呢。”这天儿才黑,她哪里睡得下,白日里,除了去二房和三房里头转了转,下晌就一直待在莺歌院后头那处废弃的院子里喂喂鸡仔、兔子甚的,换了从前,她满山头的走动,又要喂畜生,又要打扫院子,还得栽栽蔬菜,带着月小弟做饭,整日里的事儿被排得满满当当的,进了这大宅子后,饭食有人做,月小弟不用带,连这院子也有人打扫,她就跟个真正的贵妇一般,被关在这偌大的院子里发发呆,找人说说话,连一碗饭的饭量也变成了半碗。
所以,这嫁入大户人家到底有甚好?
吃香喝辣,穿金戴银?她倒是吃了、穿了,但她的饭量少了,连身子骨都没以前一般稳当了。
想到这儿,她徒然坐了起来,心里满是警惕。
不能继续这般了!
“去,把明儿要外出的衣衫准备好,把上回重九去登山穿的那鞋子给我找出来。”吩咐完,她又把宁衡让人整理好的那聘礼单子给找了出来,一项一项的看了起来。
绿芽见她如此,也不知该用如何表情。
她先前还准备安慰安慰姑娘别担心小爷来着,肚子里满劝慰之词,这会一句都说不出来了,只得福了个礼,按月桥的吩咐去做了:“是,奴婢这就去。”
宁衡是院子快要上锁之时才踏着星光大步回来的。
一回来,他先去后院里瞧了瞧,见月桥屋子里烛光正亮,不由好奇的走了进去,见主仆两个都忙碌着,出声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何,怎还不睡?”
绿芽被突然出现的声音给吓得我身子一抖,抬头喊了声:“爷回来了。”
“嗯。”宁衡点点头,朝着头也不抬的月桥努了努嘴,问着:“少夫人这是在做何,伏在案前准备挑灯苦读去参加科举吗?”
本是一句玩笑话,但绿芽却小心的回道:“少夫人是在准备着要采买的聘礼。”
宁衡没及时了解她这反应,脚下不由自主的朝月桥走过去,弯着腰双手撑在案上,低声道:“聘礼的事儿明日再瞧吧,晚了,早些睡吧。”
月桥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眉头死死的皱着:“喝酒了?”
宁衡还高高兴兴的问她:“你闻出来了?”
说完他还抬了抬手臂,闻了一下,摇头告诉她:“没喝多少,爹喝得比我多。”
“浑身的酒气谁闻不到?”月桥白了他一眼:“我问你,你跟爹喝了多少,他醉了吗?”
宁衡脸颊透着红,偷偷摸摸的抿着唇笑:“爹太能喝了,他说没醉,我看啊玄得很。”
月当家在黄昏之时赶宁衡回来,宁衡没同意,最后这岳父和女婿高兴之下就去旁边邀月楼用饭喝酒了。月当家高兴,他一高兴就喜欢喝酒,宁衡以前也时常跟人喝,两个就一杯两杯的下了肚,月当家还拍着宁衡的肩膀跟他说了许多月桥幼时的事儿,等那酒楼要关门了,两人才从里头走出来,各自回了家。
哪个没醉的人会承认自己喝醉了?
月桥一听他这话就明白了,盯着人看了会,嘴角勾着一个冷冷的弧度:“你可知,娘是最讨厌爹喝得酩酊大醉的,你还带他去喝酒,有派人告诉过娘一声儿吗?”
月当家喜欢喝酒,但他喝了酒又不安分,时常弄得一屋人都要围着他转,余氏自然不乐意他这一出又一出的。
宁衡其实也有些醉意,压根没想就摇了摇头:“没有。”
况且爹也说了,他一个大男子,哪里去个地方还得给家里婆娘交代的!搞反了不是?
月桥一下就幸灾乐祸起来,连带的今日那莫名的不舒坦的地方也一下舒缓了去,笑着说了一句:“那你可得离爹远点了。”
月当家在外头吹得无论多凶,到了家那也是个纸老虎,喝醉了是要被揍的,而宁衡也定然会被迁怒的。
不过,她才不会细细的告诉他原因。
她这会儿莫名的心情好了起来,一下绕过人,让绿芽替她寻了衣衫就进了内室洗漱去了,宁衡迷迷糊糊的,不大一会,也有丫头走了进来,把人交给了等候在外的宁全儿。
次日一早,月桥就先起来了,身侧,宁衡正睡得正香,她脚在人腿上蹬了蹬,宁衡还是没点反应,只得撇撇嘴,跟端了水进来的绿芽打了个照面儿,由着丫头们轻手轻脚的替她穿好了鞋袜,随意用了点早饭就带着人出门了。
马车行到了城西之时,她突然让车夫转了弯,绕了绕路,不到片刻就在一处冒着热气的摊子上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