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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芽这时倒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手不知觉的放了下来,讪讪的问道:“那些人,是捉你的?”
女子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小女子也不知何时得罪了他们,已经好几回了。”
说来也是倒霉,这姑娘姓何,家住在城西,如今正是水嫩的年纪,往常都是无事,只前些日子,她同几个邻里的小姑娘在城郊摘野菜时,碰到了个公子哥,就是那一回,就被那公子哥给惦记上了,先头几回还装得斯文有礼的,不时送些女子的胭脂水粉以解欢心,后头见她无动于衷态度便强硬起来,到如今,已是打算强抢她入府了。
她一个姑娘家,何况家里就在城西摆着,若是真要捉她自然是可以瓮中捉鳖,但偏偏那公子哥要戏耍她一番,不断的派人捉她放她,把她弄得心神大震,几欲崩溃才罢休。
若非如此,她也不会神色大乱的撞上那位夫人的轿子。
绿芽听得火冒三丈:“还有这般不讲理的人!”
说话间,那几个高壮的男子已经跑到了跟前儿,绕过绿芽等人就要伸手抓那何姑娘,嘴里还不解气儿的骂了几句,看的绿芽胸膛起伏不定:“给我住手!”
几人这才像是见到了旁人一般,先是打量了他们几眼,随后一人面色不善的开口:“小丫头,爷劝你还是莫要多管闲事儿的好,否则连累了你主子,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去。”
“放你娘的狗屁,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轿夫们一看绿芽被人威胁,当下就站了出来,凶神恶煞的看着几个地痞流氓。
当轿夫这些年,虽说这活计让人瞧不起,但也不瞧瞧是谁家的轿夫,往常他们一走出去,谁都能给上一星半点面子,何况是这些人?
几人先是被震慑得心里一抖,而后想起他们的靠山是谁后顿时又抖了起来,桀桀的怪笑了两声儿:“那你们又岂知我们兄弟是谁的人?”
另一人接了话,不屑的看着他们:“不错,我们公子乃是这金陵府赫赫有名的马小爷,祖上可是三品大员,你们这些人还不给我速速退了去,免得牵连到自家!”
在这金陵重地,马明明这个三品大员的孙子身份还是不够看的,毕竟也不是甚重臣要职的家眷,但耐不住马公子会钻营,跟宁家的小侯爷攀上了关系,而宁国公府不仅仅有朝中重臣,更有后宫高妃,得宠皇子,是以也是混得风生水起。
他们这些人背靠大树好乘凉,往日里做了不少恶事儿,但凭着是马公子底下的人,对着普通的老百姓向来是横着走路,就是一些小官员,他们也是不放在眼里的。
今儿,还以为抬了名头出来后,这些人会知难而退,不料那为首的轿夫更是呸了一口,正要说话时,轿子里头终于传来了声音儿:“他说是谁底下的人来着?”
月桥半眯着眼,终于想起方才求救那女子为何如此眼熟了。这不是她为她哥哥挑的画像上的人之一吗?
只不过当时这女子穿得是鹅黄色的布裙,漫步在山中竹林间,她一时没想起罢了,这会儿又听得这茬,想起自己当初就是被这些无法无天的公子哥们给如此抢了的,心里那窝火腾的一下便升了起来。
所以,哪怕宁小侯如今诸般伏低做小,但月桥心里始终有根刺儿,不时的刺得她的心窝窝火,这种情形下,宁小侯便是做再多也是枉然。
“回夫人,说的是马公子。”绿芽抢着回了话,还把人介绍了一番:“就是那位时常跟着咱们小侯爷出门天南海北遛弯的马大人家的孙子。”
她说得头头是道,对马明明的身份一清二楚,反倒让旁边几位正趾高气扬的男子惨白了脸。
他们……他们方才没听错吧,这是宁小侯家的轿子?
见他们这般样子,方才正要回话的轿夫顿时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活该。”
这还没完。
几人只听轿子里的女子一下拔高了声音,怒气腾腾的:“他还有完没完了,怎的到处强抢民女了?”
月桥冷着脸:“找人把这些人给送到大理寺去,冤有头债有主,这天子脚下,岂能容得如此为非作歹之人,这天下姓陈可不姓马!”
一番话,把几个手低下的人吓得一下腿软在当场,扑腾跪在地上,磕头求情起来:“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小人几个也是奉命行事啊。”
“是啊夫人,小人几个上有老下有小的,万万不能出事儿啊,求夫人放放善心放小人们一条生路吧。”
轿子的帘子被掀起,露出一只如玉的手,那双手的主人声音轻轻冷冷的传入他们耳里,再清晰不过,却让他们心里寒凉无比:“放过你们,那又有谁放过那些无辜的女子?”
她扶着胸口,想起自己当日的绝望,想起方才这何姑娘满脸的祈求,或许还有无数她不知道,不曾遇到过的女子被这般羞辱、最后只得心死的被人玩乐,或进了那庙宇渡过一生,她就恨。
这世道之上,女子本就活得艰难,偏偏还要被人雪上加霜,于心何忍?
无论这些人如何哀求,最终都被扭送到了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