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分卷阅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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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弱冠 作者:娅瑄
    气势凛然:“出发吧。”
    立在门口的将士不自禁的,却早已成习惯的弯下腰:“将军请。”
    “祭台,备琴,倒酒!”简洁的三个词便说完了出征前的流程。将士也深知,他们的将军遇到攸关生死的大战,定是丝毫不放松,威严而谨慎。
    只是往日出征前都是翊亲王抚琴,今个儿怎未见翊亲王来?莫不是……将军和翊亲王的关系,这宫里和军营里,有谁不知?都只是大家心照不宣不说出口罢了。
    将士仗着自己是华珧的亲信,平日里深得华珧宠信,又按捺不住好奇心,禁不住前去问:“将军,今儿怎么不见翊亲王为大伙儿抚琴啊?我们还都等着听翊亲王的精妙七弦呢!”
    “他呀,”华珧回眸深深望了屋内的人儿。“他昨日错喝了本将的迷药‘庄生晓蝶’,没有十几日,怕是醒不来了。”
    实情也只有华珧自己心里清楚。昨夜,他把“庄生晓蝶”散入袖管,又与繁吹风流了夜,繁吹吸了之后自然醒不过来。哎,也不知道他醒后会不会痛骂自己,也只得怪自己的手段太卑鄙。可他也是对繁吹放心不下啊!他唯恐他再去战场上舍命相救,他怎舍得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儿受如此痛楚。这办法,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那翊亲王怎会……”那将士还欲再问。
    “休提,号角已经吹了许久了。”华珧坚毅的背影,寸寸被印进了朝阳,成了永恒。
    大乾祭台。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去兮不复还!”华珧端跪在祭台上,弹着往日繁吹手中的琴。
    铮铮琴声,叮咚酒声,环佩碎声,地上已满是酒碗碎片。将士们和着华珧的琴声,昂首擎枪,肩上红巾掀起了片火红的云,气势磅礴,恢弘盛大。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去兮不复还!”
    “不复还!“
    声声震耳,石破天惊!
    “华爱卿,朕赐你宝。此宝乃朕幼时随母后游历四方是眼便相中的。朕也就不赐名了,沿承你‘风雷’铜鞭的名便好。也希望你莫要辜负了朕的厚望。”
    “谢陛下美意,臣万死不辞。不过,臣还有事相求。臣请在这祭台上为臣心爱之人奏上曲,可否?”
    “原来爱卿已有心爱之人了啊!等你凯旋归来,朕亲自为你们主婚,奏曲这小事,华爱卿请便。”
    “谢陛下。”
    繁乾自知他说的是谁,他也不会点破。这时候,他扮演的应是恩泽重臣的好君主不是吗?
    他就是刚与柔的结合体,丫就是让铮铮七尺男儿们仰止的高山,他就是风流佳公子们矢志的不渝。银质的护腕与纤柔的手指相交相融,红木古琴化了他的温柔歌声。
    “何以闻天下兮,齐首白兮,子思故我知。何以故天下兮,齐首白眉,子思故我知。何以阅天下兮,齐首百发,子思故我痴。”
    这是繁吹第次为他抚琴时唱的曲,也是最喜欢唱的曲。他自然记得最清。以往都是繁吹弹给他听,也只弹给他人听。而他,今天却要当着当今天子的面,当着两万大军的面,奏曲。他想要所有的人明白,这曲,即便是有万人听赏,那也只是唯弹给繁吹人听,再的人,也只是仪仗旁的宾客,也只有他们二人,才是真正的主角。
    听者皆明,而受者,却永远不明。
    繁吹,我就要远征了,这曲,是我第次弹给你听,你竟然听不到,真是遗憾。我坚信不要你救我,我也可以平安归来。七分是对你的担心和不忍,另三分,或许是我的好胜心在作祟。可我也说不清,也有可能那三分依旧是满满的对你的担心和不忍吧,还有思慕。这战回来,我只把这曲,唱给你听。其实,回不来也没有什么不是吗?你的每命都无穷无尽,即便日后再失命,不还有命吗?你仍可以看遍万世河山,千载繁华,仍然可以去欣赏人世极乐,放浪形骸,就算……你忘了我,只要你活着,就好;我在云端看着你,也好。
    思绪早已飘远,只有手上的动作,始终不停,这已变成了他铭刻于心的习惯、天性、本能,他至死也不会忘,那日繁吹执着他的手,教他弹这首曲。
    罢了,罢了,不想了,时间到了。该,走了。
    华珧颤巍巍地收了手,心中百转千回。
    “出发!!!!!”华珧举鞭高呼。金光熠熠的“风雷”鞭在他面容上投下光彩,犹如神祗入世。
    “出发!”士兵枪上的红缨在风中猎猎舞着。
    “大乾必胜!”“大乾必胜!
    “我大乾!必胜!!!”
    战马的嘶鸣响彻行云!蹄声之下,尘土飞扬,走砾飞沙。
    ☆、枯等
    汪洋望无际,十只烧着火的船缓坠入边际,华珧双手撑着鞭,负隅顽抗。
    两只船上,大乾的红旗摇摇欲坠。另八艘船上,西国的旗旌高高飘扬。只是,那八艘泽州军舰上的旗杆中央,都有面延国的国旗——那是个与大乾隔了片汪洋的遥远之国,却与大乾关系甚好,互通往来,已有百余年。
    有些事,做来实在不耻,可这本属于西国的泽州叛军,为了赢,完全不择手段,不仅杀了大乾的中流砥柱,还破坏了大乾与延国的关系。
    这,史称“接舷战”。
    据年后的《泽州志》详细记载:“强弩大将军华珧,于康成四年九月某日,率两万大乾军力抗泽州叛军。两日后,珧欲于连船而便于接舷,整装待发。俄而,八艘延国货船近旁,珧不以为意,须臾,延国旗降下,升上西国旗,百余台火炮见于船板,俨然西国海军。珧大惊,然舷已接。珧不敌,据于船,无人生还,大败西国水师。”
    西国泽洲叛军就用这样卑鄙之法,以八万人胜了两万人,本就胜之不武,只可惜了华珧——大乾的半边天,塌了。
    消息飞也似地传遍了京都,举国缟素。民间百姓们对于这位“风华金城”华大将军的崇敬程度,丝毫不亚于对他们的皇帝。这民间百姓又不顾忌什么礼节,也不顾举国上下只有皇上归天才可全国缟素,他们只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帝力于我何有哉?”。
    望神楼上,繁乾看着遍地白绸,简直恼羞成怒,却也无法,只能将华珧厚葬。毕竟,他已除去了心头大患,忍这时,他就可守江山万世了!
    八月秋高风怒号,风定云墨色,漠漠向昏黑。日近黄昏,繁吹才拽着床幔从床上起来。
    “这是……什么时候了?”
    ……
    “来人啊!伺候衣!”繁吹加大了声音。
    外面慌忙跑来个小厮,端了铜盆。“翊王爷”。
    “这……华珧出征了吗?”
    “回王爷,我家将军十五日前就已离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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