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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走去,栖身压上。
直到天朦胧亮,就在大将军以为自己要断气的时候,终于看到淳于初眸中最后一丝血红也消失无踪,那人终于恢复了理智,呆滞了良久。
苏辞安心后,便昏睡了过去,浑身跟被战车碾压过一遍似的,累得一塌糊涂。
……
直到傍晚,苏辞才睡醒,身上也换了件干净的衣裳,挣扎着起身。
淳于初在外室听到动静,急忙放下手中奏折进屋,四目相对之时,苏辞眸色如常,他则一脸愧疚,为她倒了杯水,扶她坐起。
“阿辞,昨夜我……你为何不一针扎晕我?”
“……”
苏辞咬牙道:“你老人家抽疯的时候,天王老子都拦不住,我还能收拾得了你。”
中途是有次机会能扎晕他,可大将军偏心软下不去手。
“那还不是因为阿辞……”
“哦,你的意思是我不该回来?”
那运筹帷幄的褚狐狸瞬间没了脾气,连骨气都丢了,低头诚恳道:“我错了。”
“错哪儿了?”
他一副死不悔改的样子,“既然你是我的,定要牢牢拴在身旁,谁想偷了去,必碎尸万段。”
苏辞竟被他气笑了。
可这样真好,他心中在意她,胜过河山万里的风光。
夕阳的余晖落到屋子里,染黄了两人的衣裳,像一对可以白头偕老的夫妻……
淳于初说到做到,当真力排众议制止了攻打北燕的计划,再加上那几个谋反的藩王突然强势起来,原本要粮食没粮食,要军队没军队,作乱都掀不出个浪花来,如今见鬼了似的有银子招兵买马,连攻下几座城池。
朝廷有些左支右绌,与北燕开战之事只能搁置下来,而七王爷骤然请旨平藩王之乱,一时轰动朝野。
南楚皇思及这个是帮儿子立军功、收拢兵权的好时机,故而隔日就应允了。
几日后,百官城门相送。
苏辞也换了身男装混在百姓中,目送那人远去。
本来以淳于初的鸟性,巴不得把苏辞绑到军中随行,生怕人跑了,可她如今身体大不如从前,实在经不起折腾。
在府中时,苏辞瞧着他那副急得冒烟、左右为难的样子,笑得不亦乐乎,她这一笑不要紧,安了淳于初的心,他知道这次苏辞不会走了,除非自己缺心眼地放手……
城门相送的朝臣各怀鬼胎,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吧嗒吧嗒直响,六王爷脸上始终挂着一副高深莫测的笑。
三王爷整张脸都是垮的,心中却泛起阴鸷的笑意,盯着人群中的苏辞,又扫了眼这锦绣的京城,心道:既然碍事的人都走了,大业也可以开始了。
第45章 作乱
皇宫中。
淳于桑噗通一声跪在越后跟前,急得眼里直冒火星,道:“母后,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如今老七被战事缠住,老六又被父皇削权在家,正是天赐良机,待到老七得胜归来这南楚焉有你我母子二人地立身之地?”
越后也是在深宫中摸爬滚打半生依旧屹立不倒的人,但着实被儿子的话惊得一屁股瘫坐在凤椅上,“桑儿,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母后,想想你当年是怎么害死先皇后的,待到淳于初登位,越家就不是诛九族这般简单了。”
越皇后爱惜了一辈子的绝代容颜狰狞不堪,狠狠咬牙,南楚皇从没把她放在心里过,若不是顾忌越家的势力,她早不知死多少回了,这对帝后的结发之情……呸,除了各取所需、相互利用,焉有情义可言?
与此同时,贵妃宫中。
六王爷淳于玦正在廊下帮母妃修建盆栽,缓缓一笑,“您身子不好,就莫要亲自下厨,糕点这东西儿臣不贪嘴。”
说到尚贵妃那真是个娴静得如姣花照水的人物,骨子里都是似水的温和,一举一动中都透着江南女子的柔情,就是常年病着,太医瞧了多年不见起色。
“小时候众皇子里就属你贪吃,莫不是长大了嫌弃母妃的手艺?”
他急忙扶着人,生怕她磕着碰着,暖心一笑,“儿臣哪里敢?母妃做的儿臣都喜欢吃。”
“那今日吃完再走,瞧你都瘦了。”
她任淳于玦扶回屋里坐着,又拾起了手头的针线活。
“母妃你歇歇可好?这又是在缝什么?”
女子浅笑如兰,“你父皇最近少眠多梦,我寻思着缝个荷包,装些安神的药材送去。”
淳于玦眉头微皱,苦笑道:“多少年了,您待父皇的心始终未变,就那么欢喜他吗?就算您送过去,他也……”
南楚皇一直贴身带着先皇后绣的香囊,即便都磨旧了,可那一朝天子从来不舍得离身。
女子闻言一个失神,针便扎到了指尖上,血珠溢出。
淳于玦瞧着心疼,急忙命人拿药膏过来,劝慰道:“母妃,是儿臣失言了。”
女子将手指放在嘴里吮吸了两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