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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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怀不乱 作者:明珠
    如今说了也没什么意思。
    孟青吩咐了好几个人来给他守着门,他装作不知道样。走的时候,他没有告诉孟青,也不敢同往日的朋友们告别。他手里握着好几家淮南的煤矿,很怕日本人会找上他。他虽然不住在傅公馆了,可日本人无孔不入,就好像那些吸血的虫豸,躲也躲不开。有人找过何应敏,想要请他的岳丈出面,何应敏不敢推脱,虽然答应了,可后来又借口说老人家生了重病,华北又在打仗,实在来不了上海,暂且躲过劫。
    虽然如此,何应敏还是不打算走,傅玉声太知道他了,也不好说他什么。
    不过何应敏自己不走,却建议他走,他认识银行界的人,知道日本人活动得厉害,他对傅玉声说,“你这个脾气,真要留下来,怕要吃苦头,还是走吧。”
    傅玉声原本没想到自己会走得这样早,但他还是走了。
    他离开了上海,却没去香港,也没去重庆,最终还是去了淮南。那个装满了信笺的木头匣子,他锁好了,临走时交给了韩九,钥匙却戴在自己的身上。
    韩九送他去了码头,却不知他要去哪里,大约以为他是要取道广州,然后再去香港,他也不否认。
    他又不缺钱,真要去香港,并没有什么难办的,可他偏偏就是不肯。
    他到了淮南,先派人去接杨秋心。南京毕竟不像上海,有租界可以躲避,真打起仗来,还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他听说南京那边下了命令说要打,心里很是怀疑。南京这个地方,从来都是易攻难守,日本人又来势汹汹,守怎么守得住?杨秋心在南京无处可去,也不愿意回上海,前思后想,还是去了淮南。他还嘱咐过家里的佣人,真要哄抢起来,不用守着,让他们抢就是了。
    南京在十二月份失守了,他们人在淮南,消息不通,日军又刻意封锁新闻,直到家里的佣人王富年路乞讨的找到淮南来,他才知道南京发生了什么。
    南京被攻占之后,听说因为渡江的船太少,逃命的军民太,当时江里都是无数的尸首。
    日军进城后,被俘虏的士兵都被斩首,青壮年的难民被抓起来驱赶到处射杀,上了年纪的王富年被抓去做杂役,趁着混乱逃了出来,走了个月才走到淮南。老人家上了年纪,等到了淮南,大约是放下心来,反而生了场病。
    等他后来拿到了英文的报纸,看到报道里写到日军是如何屠杀难民,不只是军人,就连手无寸铁的妇孺儿童也难逃厄运,马路边堆积着半人高的尸体,简直就像是噩梦里才有的场景。
    那已经是二月份的事了,那天他在矿厂的办公室里来回的踱着步子,走了近个下午,篇报道看了好几遍才看完,浑身都是冰凉。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他关起门来,无声的恸哭了场。
    那天的淮南,也是淅淅沥沥的下着雨。王富年从山里挖了野菜回来,仰头看着天,突然说,人世间的悲苦太,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
    第314章
    日军占领南京之后,开始西进,淮南的官办煤矿得到了中央的指示,都开始毁路炸矿。傅玉声犹豫了很久,和矿厂那位留洋的博士商量了很久,最终还是准备炸矿。他把工人召集在起开会,给他们发放了足月的遣散费,矿厂里人心惶惶,都不知将来会是怎么个样子。到了这个时候,他的设备已经运不出去了,也同埋葬在了矿厂。他听说上海周边有抗日的游击队,直在暗暗的想法子联系他们,却始终都未能成功。
    傅玉华他们仍未安定下来,沿途会写家信给他,寄送到上海,有人收到了,再转寄给身在淮南的他。不过他看起来,这些信也是断断续续的,中间又发生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许事他信里轻描淡写只是句,可傅玉声却读得出纸背后的艰辛和不易。
    他们的船上载着内迁的设备,还有工程师和技师,路向西,还要时时的防备日军的空袭,耗时费资,钱流水样的从手里往出花,让人忍不住忧虑。他们的船被炸毁过次,打捞设备,修船,期间耽误了很久,所以行走得很慢。原本以为中途可以在武汉落脚,但日本人很快就从徐州南下,包围了武汉。他们不得已再次撤退,到了夏天,才终于走到宜昌。
    傅玉华在信里也提到了振玉,说他很乖,虽然晕船生病,说这孩子很好面子,这点很象他。也说起家中诸人,不知为何,单单不提玉庭。
    那封信里单独还有张短笺,说起振玉这件事,写道:我知道这件事必然令你有所误会,可你不能因此怪罪父亲。实在是因为时局变幻,不得已而为之。孟老板于振玉有养育之恩,论理不该让他们分离。可你与少瑜的婚姻,并未育有子女,振玉是你唯的血脉,若是留在上海出了什么事,他要怎么同你交代呢?孟老板是个重义的人,你这是陷他于不义。他将振玉交还傅家,实在是件义举,也了结了父亲的心愿,将来你们父子团聚,就能体谅父亲的片苦心了。
    傅玉声来回的看了几遍,想要回信问他究竟这件事是谁的主意,最后还是作罢了。战火纷飞,空有书信,却不知寄往何处去,况且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去追究谁是始作俑者,还有什么意义呢?
    到了秋天,淮南周边战事吃紧,他逼不得已,还是决定南下前往香港。杨秋心从矿工的口中听说周边有抗日的游击队,她自己拿剪子把头发剪得极短,打好了包袱,只给他留了封简短的书信,就离开了矿厂。傅玉声发觉以后,急忙吩咐让人去找,又想法设法去联系游击队的人,可找了很久,却仍是无所获。他对于这件事直深感自责,那时他对战事已经不抱期望,又想到赵永京的坟墓仍在沦陷区,如果杨秋心下落不明,那他对于友人如何的交代呢?
    他想起他和孟青,不免是郁郁。他没有杨秋心那样决绝的勇气,终究还是离开了上海,躲在淮南,如今犹如丧家之犬样,惶惶的四处逃难。
    傅玉声离开上海后,再也没有同他联系过,孟青只怕以为他已经身在香港了吧。他离开码头的时候,也曾想过将来的事,可前途片灰暗,几乎看不到光明。他不过是汪洋之中的片枯叶,只求在风浪之中不要粉身碎骨,还能奢望什么?
    上海沦陷后,日本人扶持的维新政府已经成立,听说迟骊山出任财政部部长,在沪横行,不可世。他还听说黄道会到处暗杀那些有抗日倾向的名人,其中就有沪江大学校长刘湛恩,猖獗如斯,可见斑。
    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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