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以陛下换虎符 作者:百里涂鸦
    柏通，他是否会像昨天那样遣自己走？
    舒晋顿住了脚，左右为难。可小船不依不饶般越行越远，他慌了，不能再思考什么，忙不迭冲到岸边，伴着哭腔颐指气使地喊道：“你回来！”
    然而小船慢慢地消失在了弥漫着迷雾的湖心。门童气喘吁吁地赶来，喘着粗气：“郦王快回去吧，先生不等人。”
    舒晋还怎能顾及柏通，那随船而去的，是他的命！他拽住门童的衣袖，渴望得到个肯定的答案：“岛上除了柏先生跟你们，还有没有其他人？”
    “岛上只有我们跟先生，还会有什么人？”门童不解道。
    “你看见了吗，刚才有只船开走了。”
    “看见了，”门童不觉得奇怪，“估摸是船脱离了绳被风刮走了，经常这样。”
    “不，不对！”舒晋摇着头，眼神加慌张不安，“没有风！”
    他抛下门童，决绝地踏上另只小船，向江水深处寻觅。
    有鱼久不见舒晋进来，走到窗外向远处眺望。阁楼高看得远，有鱼看见舒晋驶船离开。“他走了。”
    “如此今天便到这了，我累了。”柏通重重打了个哈欠。
    有鱼好奇：“您不审郦王了？”
    柏通语重心长道：“他若来倒不必审了。”
    有鱼转头盯着柏通的背影，眼神掠过黠光：“先生话里有话。”
    “他不来说明他还是个人。”柏通摇头叹气，似有种无奈，虽不能辅佐有鱼，但有个道理他要跟有鱼说，“为人为王讲究天道人心，宸王自南越回来，初衷该改改了。有点你跟郦王很像。”
    像舒晋？自己跟舒晋能有什么是相像的，天壤之别。
    有鱼：“先生何出此言。”
    “郦王的脸是张假皮，宸王的脸何不是张假皮。天下主为民取利，你们却把天下当成复仇的陪葬品。我说得对吗宸王？”柏通闭目养神，说得又准又从容。
    有鱼心颤了颤，他不知自己的初衷究竟如何，但旁观者清，就怕自己如柏通说的那样！虞米糯作为跟柏通平辈的智者，会不会也这样认为？如果自己并非善类，他岂不是为虎作伥？
    有鱼自欺欺人地摇着头：“胡说，我跟郦王不样。”
    柏通慢吞吞地躺好身子，合上了眼睛休息，喃喃着像在梦呓：“你胜郦王，郦王的面目是瘫的，你是动的。最好的伪装向来不是把脸变成面具，而是把面具变成张能说会笑的脸。”
    “哼哼，哈哈…就算如此吧。”
    有鱼大笑起来，笑声后有丝酸苦，他坐到柏通身旁：“柏先生不如直说吧，您将辅佐谁？”
    柏通睁开眼睛与有鱼对峙，有鱼的眼睛并没有闪躲。柏通惊讶，这是双他从未见过的眼睛，它清澈、明亮，却不似汪清池令人望见底，而似片干净的夜空让人误以为它没有浮云。面对这双眼睛，老练的、擅于察言观色之人勉强能看出点瑕疵，而常人定以为他的笑目暖如初阳。
    有鱼的神，就像尊干净的驱壳里住着个恶灵。柏通的眼皮突然跳动不宁，有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从有鱼幽邃的双眸中，他似乎看到当年的刑帝。他想起昨晚虞米糯对自己说的席话：不要做无畏的反抗，从子鱼决定回来那刻起，这江山已经姓郁。他当时只道是虞米糯夸夸其谈。
    伯通顺了口气，静下心来。选定的人迟早会公之于众，瞒下去倒真如有鱼所说卖弄玄虚。他撑起身子，活动了双臂，让有鱼看到自己康复的模样。
    “他来之前我是个活死人，摊在床上动也不能动，他来后视我如父，不嫌老夫邋遢累赘，日日为我寻觅牛黄。食用了近半年的牛黄我终于能重新起来。剂稀珍的药材来之不易，片孝悌之心加难能可贵。他让我答应他个条件，辅佐晋奴。”
    牛黄，是牛体内的结石。这个有鱼略知二，古代的牛黄定是天然牛黄，必须屠杀牛从其内脏里取出，前提还得是患了结石的牛。柏通每日服用，那得杀掉少头牛？可想而知那人费了少心血，难怪山下的人说半年以来沽山突然盛食牛肉。
    有鱼：“那人是？”
    “天晚了，先生来暖暖脚，好睡觉。”
    随着熟悉的声音传来，有鱼回头看去，看到尉矢端了盆热烫的药水过来，有鱼瞪掉了大眼，他该是柏通说的正当的理由！有鱼无能反驳，他照顾虞米糯已算费心费力，而柏通还是个患了脑中风瘫痪了的人！
    尉矢过来扶正柏通，挽起洗脸布给柏通擦脸。柏通止住尉矢：“老夫双手已经能动了，让我自己来吧。”
    柏通看尉矢的眼神，形如父亲。
    尉矢挽起衣袖蹲下身给柏通脱鞋，然后替他洗脚。那盆洗脚的药水有股酸味，有鱼闻得出是醋。
    尉矢扭头冲有鱼笑：“别至今，宸王终于成了名副其实的宸王了，晌午我猎了只野鹿，已吩咐童子们做烤鹿去了，今晚咱俩坐下来喝喝酒聊聊天。”
    “你对郦王真好。”有鱼声音微弱，心生羡慕，羡慕舒晋身后永远有个人十年如日的照顾他、扶持他，他是他见过的最幸福的人。
    柏通磕了下尉矢脑袋：“是你把晋奴骗走的？”
    尉矢眯着眼：“嗯，骗到江心去了，雾大，他时半伙回不来。”
    柏通又溺又恼：“调皮。”
    有鱼恍然大悟：“是不是你给舒晋配的大长袍？”
    “当然。”
    有鱼从腰带取出只小药瓶，是从虞米糯那里偷偷翻出来的，放在了尉矢身旁：“这个送给你。”
    “什么？”
    “肾宝片。”
    小别胜新婚，久别重逢*，身体不被掏空才怪。不知从何时起，有鱼有了先见之明技能。
    第117章
    “来，小惢，见过你晋嫂。”有鱼引田惢认识尉矢。
    “晋——嫂？”田惢愣了愣，才豁然开朗，“见过晋嫂！”
    尉矢脸色黑，同有鱼顿闹。虞米糯也冲过来，揪住尉矢顿拳打脚踢。“泼皮竖子，怎能如此顽劣，舒舒身子是你耗得起的吗！阿晋若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夫跟你急！”
    虞米糯个盲踢，尉矢脸都青了，惨叫道：“打人可以，别踢裆中不中！？”
    有鱼坐到火堆旁，从田惢手中夺过烤肉，闷闷嚼着。这回不光是有鱼看在眼里，恪酢醍懂的田惢都察觉到异样了。“虞先生，你这么关心郦王，何不去扶持他？”
    谁说他只关心舒晋？虞米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