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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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我凌风 作者:老碧
    气都不出。
    大气不出的原因倒不是怕惊扰了慕君颉,而是怕惹上了苏琅琛。苏琅琛此刻守在慕君颉身边,面沉如水,眉头紧皱,周身凝结的气氛极为恐怖,骇的周遭的人全都小心翼翼,唯恐触了苏琅琛的霉头。
    大夫全都看过了,除了说慕君颉烧了整天又引发了旧疾所以情况不太好之外,也没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几个大夫认认真真把了半天脉,又凑在起凝神研究了阵子,结合越子轩以前开的方子新开了串长长的药方,急匆匆的煎药去了。
    正午的阳光从窗口照进来,让慕君颉原本就白的有些透明的脸庞,越发看起来如同张薄纸,显得尤为脆弱无依。苏琅琛接过苏婉递来的拧干的新帕子,轻轻把慕君颉额上的帕子换掉,然后温柔的拂过他鬓间的发丝,又将小孩散乱的长发也小心的理好,盖进最上面层被子里,像是担心他连头发都会着凉似的。不过那发丝漆黑顺滑,映着如玉般的肌肤显得黑白分明,委婉缠绵的当真仿佛是有灵魂样。
    大夫终于煎好药送了上来,苏琅琛手端着,手将慕君颉搂在怀里,低头把药渡给他。慕君颉昏迷的毫无意识,根本没有吞咽的能力,苏琅琛边按着他的下颚,边将舌头抵向他的舌根,强迫他点点喝下去。好容易喂完了药,苏琅琛才注意到慕君颉直握着的左手依稀渗着血丝。
    苏琅琛急急地把小孩左手掰开,竟看到小孩手心处被簪子狠狠扎出了半寸深的伤口,满手掌都晕出了片血红,伤口处已经凝结了暗红的血块。苏琅琛抖着手,瞪着眼看着那个伤口,咬着牙半天动不动,还是旁伺候的苏婉连忙将大夫又叫来,给伤口处理包扎。
    慕君颉已经将近年没生过大病了,这场病来势汹汹,竟有越演越烈的趋势。直到了深夜,慕君颉还是昏昏沉沉的睡着,烧直没退,浑身发烧烧的滚烫,手脚却又是冰冷,冷的像块怎么也捂不化的冰。
    再这么烧下去迟早会出事,大夫们再次聚齐,忧心忡忡的讨论退烧的方法。苏琅琛没有再说什么治不好就要那些大夫的命之类的话,事实上,从早上苏琅琛发现慕君颉昏迷在床上的那刻开始,苏琅琛就没说过句话。
    苏琅琛只感觉心像被刀绞似的闷痛,除了心疼还是心疼,还有后悔担心和不甘涌上来,让他根本说不出来话来。
    慕君颉已经昏沉沉睡了整天,苏琅琛直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的守在他身边,哺药喂水,擦汗抹身,寸步不离,目光始终深深望着慕君颉的脸,眼睛里只有他个人。小孩睡着的样子也的确十分好看,面部轮廓精致秀美,安详静谧,带有醒时决计见不到的柔顺乖巧。眼睛被纤长的睫毛密密护着,在雪白肌肤上投下轮新月般动人的阴影,整个人静静躺着,美丽脆弱的有点不真实,仿佛是虚幻的。
    苏琅琛忽然感觉慕君颉好像离他很远。慕君颉会什么不会什么,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苏琅琛似乎并不完全了解,小孩从来都半真半假的让人摸不透,似乎也不想让别人摸透。
    屋外深露重,屋内却很暖,四周静静的,只除了暖炉里传来偶尔两下火烧的噼啪声响。
    到快要黎明的时候,慕君颉在昏睡中忽然开始不安稳,辗转反侧无法安眠,但意识仍旧没有清醒。时而喃喃呓语出声,声音微小又含糊,听起来像是小兽破碎的呜咽,烛影映照之下,长睫毛微微颤抖,就像雨后的蝴蝶瑟缩着躲避露水。精致的眉头紧紧蹙着,纤细修长的身体像个小虾米蜷缩成小团,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好受些。
    苏琅琛急的不知怎么办好,只能小心的搂着慕君颉声声低喊他的名字。慕君颉根本听不到苏琅琛的声音,像是被梦魇住了,神智不清,反而在苏琅琛怀里挣扎起来。
    大夫再次被苏琅琛火急火燎的叫了来,医药阁琅阁均彻夜灯火长明,路走廊上的檐灯也挂的满满的,脚步声来来回回,大半个栖霞山庄的人都没睡。大夫又开了药,药炉在门外廊上排了排。
    不知闹腾了久,慕君颉还是不能安眠,始终不安稳的挣扎碾转,发出小猫样的低低呜咽,让苏琅琛听着心口阵阵紧缩着抽疼。苏琅琛又哺进了碗药,然后帮小孩汗湿的身体擦干,动作轻柔的像是对待易碎的珍宝。
    直到天彻底放亮,慕君颉的碾转不安才终于渐止,恍惚间竟慢慢张开了眼。苏琅琛心头喜,忙轻声唤慕君颉的名字,可只见小孩的神情片茫然,神智依旧不清醒。
    那双眼睛无意识而毫无焦距的半睁着,因为发烧和病痛而泛着水光,在烛光下折射出迷离而惊心动魄的美。苏琅琛就那样眼睁睁看着那双眼睛中的水汽点点的盈满,直到颗颗圆润的泪滴顺着眼角滚落下来。
    无声无息且毫无意识的哭泣比清醒时的出声大哭让人心惊。那样无声,却加致命。苏琅琛只能无能为力的望着那颗颗眼泪静静的落下来,每滴泪珠简直能像硫酸样把他的心腐蚀融穿,烧出个个洞,让他疼的不能呼吸。
    慕君颉仿佛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断断续续,时虚时实。梦的片断都是些凌乱琐碎的回忆,就像剪接的镜头,完全没有联系,又分不清是真是假。
    会儿是四岁时父母带他踏春,那年慕家繁华如初,大队仆从跟前跟后,百花盛放,游人如织。会儿是七岁时母亲生了重病,最终不治而亡,临死前死死抓着他的手,抓得他生疼。会儿是九岁时住在林府里,林献可对他略带讨好的笑着说,慕慕,你想要什么就跟林叔叔讲。会儿是和林献可的养子林默起在花树下读书写字。会儿是林府惊心的惨叫和冲天的大火。会儿是只身人走洛阳。
    那些刻意放在记忆深处不愿想起的过往也全部再现,对父亲把他个人抛下来的怨恨,父亲所说的宝物中的秘密…………
    简直片混乱毫无头绪。
    然后,苏琅琛的样子慢慢出现,越来越清晰。那年他人回到洛阳,马车里的陌生男子慢慢向他走来,对他伸出手说:“跟我走,好不好?”他不记得男子的脸,却认得男子脖子上挂的玉,于是什么也不问,点头说好。
    最后,他的世界里便只有苏琅琛,苏琅琛笑了,苏琅琛皱眉了,苏琅琛沉默了,苏琅琛生气了……
    最后的最后,慕君颉似乎猛然间醒了,恍惚的睁开眼,便看到苏琅琛的脸,和梦中的样,皱着眉头。慕君颉不知道此刻是梦还是现实,只觉得疲累不已,大脑片空白,看不到前面的路,慕君颉紧接着又闭上眼,昏沉睡去。
    慕君颉醒了这回,烧总算开始慢慢退下去,脉象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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