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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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我凌风 作者:老碧
    句‘把少主给我看好了’便穿过厅堂离开琅阁,随后叫人去牵了马来。翻身上马,抬手鞭用力甩下去,马立刻撒腿狂奔,速度飞快。漫无目的的策马下山,路飞奔,耳边的风哗哗作响。
    慕君颉只听到苏琅琛丢了句狠话便走了,继而碰的声房门响,门再次被锁上。生病的人的情感本来就会变得脆弱,慕君颉怔怔的大睁着眼,心里莫名难受的厉害,眼泪不受控制的涌出来,顺着眼角滴入被子里。
    苏琅琛奔至山脚,正巧碰上从金陵城回来的苏青,禀报说莫家布庄并入百裳坊的事出了点问题。苏琅琛便径直离开山庄,前往城内。合并莫家布庄的事直都很顺利,只除了制作流程上不太统,须得建立个新的管理体制。苏琅琛刻意让自己忙碌起来,解决完莫家布庄的事,又跑去将商行和武行挨个巡视了个遍,连带得每个分行的掌管人都跟着忙忙碌碌诚惶诚恐,不知道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还是发生了什么事,竟令庄主突然亲自前来。等苏琅琛忙完,天已经黑下来了,天上星光稀疏,月色清淡。
    而自从早上苏琅琛离开山庄后,慕君颉发烧越来越严重,难受的躺在床上动也不想动,整天滴水不进,头和胸口疼的像要裂开,连闻着苏良从窗口送进来的饭菜的味道都觉得作呕。慕君颉对身体上的病痛却浑然不觉,只觉得心里难过的厉害,直保持着同个姿势呆呆看着床顶的帐花,不知道在想什么。
    慕君撷觉得自己当初不该跟着苏琅琛来到栖霞山庄。当年他从林府逃出来,独自人从汴京赶往洛阳老家,按照父亲的遗嘱回洛阳找慕家的亲信和属下,几经险境才抵达洛阳,刚进入城内主干道,就在官道上差点撞到个马车。他记得自己身狼狈,从马车里走出来的陌生男人却很温和的把他扶起来,问他愿不愿意跟他走。他抬头就看到男人脖子上挂的玉佩,正是他娘亲留给他、又被他送给他在汴京救过的人的那块。那个时候,他太讨厌个人孤零零的感觉,太害怕孤单,所以点点头什么也不说就跟苏琅琛走。可现在才发现,原来两个人越是相处,越是亲近,就越会害怕孤单。而个人无牵无挂,才可以无所畏惧,没有牵挂才没有害怕。
    苏婉和苏燕见送到窗口的饭菜没有人动,透过窗子又看不到屋内的情形,不知道慕君颉现在怎么样了,在外面急的要命。苏良每隔个时辰就命人将冷了的饭菜从窗口撤掉,再送新的热饭热菜进去。慕君颉却根本不理会外面的动静,意识昏昏沉沉,时而清醒时而模糊。
    就这样直到了晚上,夜幕再次降临,像张网撒落下来,笼罩了整个栖霞山庄。慕君颉睁着眼面对着空荡荡的黑暗,把自己裹的紧,整个身体蜷成小团。意识朦胧中,慕君颉似乎看到了死去的父母还有林家父子,对他轻轻微笑。他们所有人都对他很好,可最后全都走了,只丢下他个人。苏琅琛也对他很好,却也同样丢下他个人,径自离开了。
    夜渐渐深了,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越是夜晚,金陵城却越是热闹。城内街道两边的酒楼屋檐上早早就亮起明角灯,每条街都有数千盏,照的道路明亮如昼。秦淮河上有细弹细唱的乐舫悠悠驶过,曲子在岸边飘荡,凄清委婉,唱的正是柳永的词牌,对月临风,空恁无眠耿耿,暗想牵情处1。苏琅琛听着曲子,心里加不舒服。
    自古来,便情总被无情恼。个的若无其事,连累另个的全心全意,个的漫不经心,勾去另个的千愁万绪。如果说不公,那这便是了。
    栖霞山庄在金陵城内有两处宅子,处是年前苏琅琛专门为慕君颉买的,既靠近夜市又临秦淮河畔,比较繁华热闹,另座是苏家老宅,虽也在城中心,但地处幽静。巡视完所有的铺子,苏琅琛径直回了老宅,仿佛还不觉得累似地,又叫苏远把山庄各地分堂的账册都拿来给他看,直看到夜半快天明,苏琅琛终于累到什么都没办法想,回房倒头就睡。
    备注:
    1、对月临风,空恁无眠耿耿,暗想旧日牵情处。……因循忍便睽阻。相思不得长相聚。好天良夜,无端惹起,千愁万绪。——宋仁宗时柳永的词牌《女冠子》,柳永的词在当时市井间流播极广,并为歌妓传唱。
    昏迷
    黑夜终于过去,东边的天际抹上第道朝霞,万物在微曦的晨光中复苏。
    天刚亮,东方远急匆匆的赶来了琅阁。东方远昨日正巧外出办事了,早上回庄才得知消息,虽然不清楚事情原委,但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东方远走进厅堂,抬眼看到卧房门上明晃晃的锁,顿时皱起了眉,暗骂了苏琅琛声蠢蛋,然后命令苏安:“把锁给我打开。”
    苏良为难的道:“东方总管,这是七窍锁,只有庄主才开得开……”
    东方远刚才跑的太匆忙没看清楚,这下定睛看,果然是苏家祖传的七窍锁。七窍锁江湖上只有两把,虽外表普通,却材质绝妙机关精密,任何兵器都弄不断,任何人都撬不开。最厉害的是该锁认主,它能够感受主人手的温度和掌纹,主人只需用手心握住锁身片刻,锁便自动打开,全天下只有锁的主人能够开锁。
    东方远看着门上的七窍锁,眉皱的紧了,骂完苏琅琛蠢蛋后又骂了声混蛋。锁住了人又锁不住心,再厉害的锁有什么用?东方远透过窗户,却只能看到窗前小块地方,看不到屋内小孩的身影。
    “慕慕,慕慕!”
    东方远在外连连叫了好几声,却得不到任何回应,立即转身对苏良道:“快去叫几个人来,直接把整个门板卸下来。门若是不好卸,就给我卸窗子。”
    苏良又开始犯难:“庄主曾亲自下的命令,要小的守好了,不许少主跑出去,小的……”
    “若庄主怪罪下来责任我人承担,”东方远不耐烦的打断苏良:“你们只管快点做。”
    干守卫去取了工具,开始卸门。慕君颉被外面的响声惊动,混沌的意识有了丝清醒。他看向窗外,发现外面天光熹微,又是个清晨。
    已经过了天夜,苏琅琛却没有再来,就像他父母样,抛下他再也不回来了。慕君颉咬着嘴唇大睁着眼,静静等眼里的水气彻底风干。
    慕君颉比谁都清楚哭都是用来给别人看的,有人在意,哭才是值得的;没人注意的时候,哭是最没用的。慕君颉取下头发上的簪子用力刺入掌心,好让自己昏沉的神智清醒些,然后穿上外衣起身下床,扶着桌沿缓缓走到窗口,轻喊了声:“东方大哥。”
    东方远听得声音马上走过去,看到少年安静的在窗前,背脊挺直,乌发倾泻了身。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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