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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城 作者:南佬
「尹尚书,如此匆忙,可有何事?」眼神透着疲惫。
「臣…」思索会儿,便道:「臣有感先皇近日身子不爽,特此与众臣前来探视,愿先皇早日…」故意擦拭眼泪:「岂料…」哭得大声了,这还跪了下来。
其他大臣见了也跟着跪下哭号。
「难为各位大臣有心,在本王…不…在朕…」也哽咽着:「在朕不在皇宫之日,为朕关心着哥哥。」撑着额头,伤心拭泪。
「皇上,臣等尽心尽力为大宋效尤。」又是片哀凄。
「好…好…,尹尚书啊!这些日子可难为你忙着朝中大小事。」故作感激。
「臣不敢当。臣只是做了分内之事。」低头故作拭泪样。
众臣齐哀,下令哀悼三日,赵光义挥了挥手,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便要赵醒喊退朝。
赵光义看着离去的尹尚书,思忖着此次皇帝驾崩倒是拖住了尹尚书的计谋,现下只怕狗急了会跳墙。
元虤无法与赵光义同行,起步先行出宫,刚踏出堂外,便听见陆平绅喊他。
「元大人可否借步说话。」恭敬地作揖。
旁的李承光见了,躲在旁。
元虤和陆平绅走至宫中处走廊,细声谈话。
「元大人,这是先皇留给您的。」拿出封书信。
元虤愣,抖着手接下:「是吗…有劳陆大人。」作揖。
按下元虤的手:「先皇要我同您说,若先皇与皇上是如此相像,他会希望你活着,既使不在身边,只要你活着便好。」
元虤愣着,无语,吞着眼泪。
陆平绅从胸襟拿出元虤给的小信盒:「此物恕在下无法代送,此乃违背先皇遗愿,恕在下无法守约。」
元虤笑着收起:「陆兄,元某了解。还请陆兄,凡是以皇上为重,元某在此谢过。」低头作揖。
陆平绅叹了口气:「分内之事。」离开之时又转身:「元兄,你可有想过自己?」看了元虤的表情,点到为止,任他自个儿想去。这元虤用自己的切保着皇上,却未留步退路给自己,唉…
转角陆平绅撞见了李承光,也不戳破,彼此作揖便离去。
李承光看着元虤,他原想为了大宋,为了当今皇上,为了李文雨除去元虤,可如今,他竟觉得可惜,此等英才。
背过手,李承光转身离去,眉头紧锁。
元虤看着先皇留下的书信,信上的字有些微偏,看得出来写字之人,虚弱地连提笔都有困难,深吸口气,元虤看着先皇留下的话语:「此世不于汝,挥袖转身不留恋,此地不于汝,泪洒摆衣踏他乡,此人不于汝,勿枉菲薄屈身就,此情在于汝,留心留念待相思。」轻念先皇给他的书信。
此人不于汝,勿枉菲薄屈身就,此情在于汝,留心留念待相思…
元虤不知自己如何步出皇宫,出皇宫便见着褚李早已备上马车接他回褚庄,看着褚李对他的疼爱,元虤按下处理忙碌的手。
「…如今,炅儿已坐上皇位,叔叔,…」哽咽着。
褚李看着元虤,像个长辈拍拍他的手:「你这孩子…」心疼着元虤的逞强。
闭上眼,元虤靠在车厢内,心痛着,心里空着,不舍着。
「你可还记得,你答应你娘些什么?」褚李握上元虤的手,曾几何时,这小手已经这般大。
娘在离开之前,疼惜的对他说要他擦干眼泪,活下去,活下去…
元虤点点头。
「叔叔啊,已经老了,但眼睛没有花,你将自己逼上绝路,让王爷当上皇位,连我都看清了,他能不清楚吗?」拍了拍手:「只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元虤看着褚李,不作声。
「要我说,要是我是你娘,必定将你抓起来痛打顿屁股。」语气变得宠溺,带着轻松:「如此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实在该打。」
元虤轻轻地笑着,是啊!娘知晓了,必定会拿着竹枝教训我,到时爹又得出来护着自己,想起往事,摀上自己的双眼,深吸了口气,缓缓自己的心情。
「叔叔心里有着私心,希望你和王爷都能平安,且最好永远在块,让叔叔和老爷在有生之年,能享享天伦之乐,可这世道若真不于你俩,叔叔便要厉声对你说了。」拉下元虤的手,看着他透漏着脆弱的眼神,心里有些不忍,却正色说道:「王爷现在贵为九五之尊,你已为他做了太,之后的路,你得放手,放手不是要你为自己活下去。」这孩子,若不阻止他,只怕在那什么尹尚书发动叛变之时,会做出傻事。
元虤懂得,但经由褚李说,这从小伴着他如亲人的长辈说,他才真的想着这个问题。
「为你自己活下去。」褚李看了他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你想想当你娘要你活下去时,是什么心情,你又是什么心情,在尚未位王爷争皇位时的你又是什么心情…」
有种当头棒喝的打击,元虤不发语,褚李直到回去褚庄的路上也不打扰他,只盼他能好好的为自己打算。
到了褚庄,和褚庆喜到声平安,见着了褚庆喜关爱的眼神,元虤从不知自己是如此愁善感之人,又再次哽咽。兴许是伤心皇帝哥哥的仙逝,抑或是不舍内心的情感,抑或是对自己何去何从的茫然无措,内心总是空洞着。
留于褚庄,感受褚庄人对他的疼爱,过了几个时辰便搭乘马车回天泉别院。
褚李早已让人点着烛光等着他回去,元虤坐在书桌前,看着自个儿在出征前为炅儿题字的的春雨图,心里念着:「丝丝弦弦念念望望,滴滴点点忆忆悬悬,春来冬去十余载,雨落纷纷情绵绵。」将包袱中赵光义在军帐中所画之图,放在块儿,低身收拾包袱时,那小信盒掉了出来,就这么打在地上,盒盖竟也被弹开了。
元虤拾起那火麒麟玉佩和盒中书信,打开来看。
轻笑了起来,是「活下去」三个大字,是啊!他元虤有甚么资格让赵光义独活于世,自个儿却为他牺牲,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将信烧于烛火,心里想着:「我且从未想过炅儿的心情,自顾自地意孤行,牺牲了自己让他上了皇位,孤独地坐在高位,元虤啊元虤,你可真忍得下心,让炅儿如此孤寂。」嘲笑着自己,元虤无法不思考自己的未来。
走至天泉,出征前还吹着南风,如今开封城却已是落满地,秋风飒飒,退去衣裳,享受着天泉,看着星斗,脑子片混乱,想事想得出神,连身后有脚步声都无所觉。
「又想得出神…」
「炅儿! 」吓得转身,他真的傻了。
「我可是偷跑出来,瞧你吓得。」跪在池边,亲了口他的唇。
赵光义也退去自己的衣物,冲了下身子,同入浴,环抱着元虤和他同看着天空。
「炅儿…你不该来的。」贪恋着他的体温,元虤将头靠在赵光义的颈窝,手拉着赵光义的手,摸着他的指节。
「虎儿。」顺着元虤的发,赵光义吻了下他的额:「你可愿意到御医堂当个御医?」这是他想到留住元虤在皇宫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