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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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王太美 作者:静候晨曦
    来到大唐。待在坊间展示过才艺后,有的便被胡商相中买走,有的被送到酒肆里表演歌舞赚钱。
    时官场不禁狎妓,尤其是文人士子,常常邀请胡姬陪伴过夜,并写诗炫耀。这些胡姬通常会在这些声色场所孤老终身,直到年老色衰,再无价值,便被扫地出门,由着自生自灭。
    宁楚仪向来不爱出入此等艳情场所,心中也对这些胡姬充满同情。这些胡姬自从入了奴籍,便难有脱籍机会。若非家境贫苦,父母不亲,个大好女儿家又何必被人如此轻贱!虽然这些胡姬地位低下,与他相比半斤八两,然实在不该被低看。
    宁平举见他这问,立刻摇头摆手。
    “那兄长是担心自己配不上那姑娘?”宁楚仪又试探道。
    宁平举犹豫了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宁楚仪大是不解:“兄长,愚弟不懂了,你心中究竟是作何想?那李阿郎若将那胡姬嫁予你,定然会去了她的奴籍。你虽无法言语,然她也正好语言不通,正是相配不过。你又纠结些什么?”
    宁平举直急得抓耳挠腮,可惜无法表达,他原地乱走通,最后手脚并用。
    你不用管,我不乐意。这婚事还是推掉好!
    宁楚仪不免气结,与他无法说通,气的饭也没吃,直接回了房。刚躺了会,宁平举端了碗馎饦汤进来,见他脸上仍有不愉之色,顿时有些局促地放下碗,愁眉苦脸地跪坐在他身边。铁塔般的汉子耷拉着脑袋,看起来竟然无比可怜,宁楚仪看了,心里顿时又气又怜惜他。
    宁平举耳不能听,口不能语,又目不识丁,实是心中千番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吚吚呜呜半天,宁楚仪也未看懂。
    终于,还是宁楚仪先服了软,成不成亲是他兄长的事情,只可惜了此番良配。他比划道:“我知道了,听你的。你说不要那便不要吧。”宁平举顿时松了口气,面上流露喜色,乐颠颠递过筷子,盯着他把饭吃完,方撤了食案走了出去。
    宁楚仪看着他的背影,满心愧疚。
    自他有记忆开始,宁平举便万事由他优先,他人粗却心细,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
    宁楚仪还记得,他兄弟二人刚来上洛时,他总是身体不适,不时会发烧、晕倒,卧病在床。那时便是宁平举在边照料,还是十岁的大孩子,边整日里脱了上衣在前铺打铁,满身是汗之余还要来照看他,甚是辛苦。
    待到安定下来后的两三年,宁楚仪身体才有了起色,之后他坚持要帮忙补贴家用,去了书肆帮工,且拜了陈玄之为师学习武艺。前几年他看不过当时的捕快头子叶武仗势欺人,番热血冲动之下去当了捕快,宁平举也丝毫未反对,只让他放心去做,他绝不会给弟弟拖后腿。
    弄到如今,他连媳妇都娶不上,宁楚仪心中对他愧疚无比,觉得他生都被自己连累。
    然而现在他也无法说服兄长,只是口气闷在心中,无处排解。
    月上中天,宁楚仪扔在榻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心中对宁平举的愧疚与怨怒,逼得他眼角又是阵阵发热,想起前日梦里的那道宁心静气诀,连忙摒弃杂思,诚心诚意念了好几遍,心绪终于平静下来。
    正凝思间,窗棱上又有小石子丢来,他心中喜,正要起身观看,然脑中忽然迸出白日里见到了那幅春宫画,那艳情场面如惊雷袭入脑海,他顿时呼吸滞。
    他向来只道男子间只有纯真友情,却不知原来男子间也可有那般交往,且两个男子居然可以那般交/媾……
    想到这里,他又躺了回去。深半夜的,两个男子私下相见……
    以前他对子硕只是单纯思慕,如今明了世事,方知自己对他,恐是别有他意。惊觉此情,他顿时又羞又恼,这窗户是死活也不敢去开了。
    窗棱上石子击打声继续响着,宁楚仪面红耳赤躺在榻上,心跳如擂鼓,久久不能平静。心中天人交战,是假装若无其事,继续和子硕赏月,将心中情思隐藏,还是……
    不行,那种羞耻之事,万万说不出口。他干脆拉上薄被,假装没听见。
    子硕似是知他有心回避,未得回应,便不再纠缠。窗外终于平静下来,宁楚仪也松了口气。
    然万籁俱静间,他又微微失落,心道,他怎的就这样放弃了?下刻,道黑影出现在窗边,窗户吱呀声被从外面打开,子硕的身影滑了进来,月光泄了地,将他高瘦的影子拉得长长镶嵌在地上,如宁楚仪的心思被无限拉长。
    地月光中,子硕深邃绿眸与宁楚仪眸子相对,时两人皆无言语,只有月色流淌,将尴尬缓缓带走。
    半晌,子硕在他塌边坐下,纤长眼睫颤动,拉起他欲躲避的手写道:“心情不佳?”
    宁楚仪神色呐呐,道:“有点烦心事。”
    子硕弯起眼睫:“吾以为你在躲我。”
    宁楚仪手心如着火,直想甩开,却忍住,任着那火苗烧到脸颊。
    “为了我兄长的亲事……楚仪心中内疚,我实在是误我兄长良。”
    “亲事我听说了,不知你何出此言?”
    宁楚仪低低叹口气,道:“我兄长将婚事拒了。他虽未明言,我心中也大概知道,他不同意这门亲事,其实还是为了我。”
    子硕静静凝望他,待他明言。
    宁楚仪眼神盯着地面,口中悠悠道:“我兄长是怕他成亲之后,就不得不和我分家。他怕没人照顾我。我虽已成年,在我兄长眼中,却始终只是个小孩子。他这是何苦?这样他岂不是要被我误辈子?我都替他不值。”
    子硕垂下眼睫,写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他成年心性,心中自知值不值。”
    宁楚仪叹口气:“既是如此,他不婚,我便也陪他单着,咱们兄弟两相依为命,谁也不离开谁。”
    子硕愣了下,眼神中闪过丝不悦,然宁楚仪未察觉。良久,他笑了下,写道:“算我个可好?”
    宁楚仪慌忙抽出手,心脏几乎跳出胸腔。他与子硕对视,又慌忙躲开,正色道:“子硕莫乱开玩笑。你乃祆教神子,莫与我等俗人做此纠缠。”
    子硕面罩动了下,像是笑了。
    宁楚仪心中慌乱,连忙拉过薄被躺下,道:“在下白日里忙碌,此刻实在是劳累了。若是无事,子硕也回去歇息吧,我就不送了。”
    子硕凝视他,眼睫颤抖几下,却没说什么,尊崇他的意愿,又从窗口离开了。
    宁楚仪头蒙在被子里,番胡思乱想后,终于还是睡了过去。
    第二日,他替宁平举去了李梓的府上传了话,拒了那门亲事。却没想到波未平,又起波。
    ☆、逼婚
    李梓今年三十有七,生的方头大耳,相貌堂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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