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生长 作者:青浼
    坐在沙发上赤裸着上半身只穿着条牛仔裤的男人，他手中捏着罐啤酒，看见茯神走进来懒洋洋地扫了他眼，将手中的啤酒瓶捏扁，随手往身后扔——易拉罐“呯”地声被准确地扔进了身后的垃圾箱里。
    红发男人微微侧过脸，灯光之下，眼下方黑色的弓形符号变得异常刺眼。
    “小孩，给我把打火机扔过来。”
    茯神垂下眼，果然在身边的桌子上看见了个打火机，他拿起来扔给红发男人，看他低头将只烟草点燃，顿了顿，突然说：“从现在开始，抽烟的习惯最好还是克制点……会比较好。”
    “唔？”点燃了香烟，烟雾缭绕之后狼掀起边眼皮子扫了他眼。
    “虽然香烟中的成分对你的身体似乎并不会产生影响。”
    “所以为什么要克制？”虽然配合的反问了，但是从声音听上去其实并不太感兴趣的样子。
    茯神捏紧了手中的信纸：“全球冰封，强低温下每天灭绝的动植物数以百计，不超过个月的时间，地球上留下的生物大概就只剩下人类还有深海万里下的水生动物——如果冰封在继续加深程度，很快的，人类也会灭绝，那些常年不需要阳光和温度的水生动物也将死于寒冷。”
    “啊，是想告诉我因为植物要死光了，所以烟草数量有限，抽根少根吗……我中学时期上课基本没怎么听课，只在意到生物老师的胸很大，所以跟我讲你们这些文化人的东西，最好不要绕弯子。”狼咬着烟屁股嗤嗤笑，那双琥珀色的瞳眸转过来，对准了茯神手里拿着的东西，“你手里是我要的东西吗？”
    茯神将手中的从研究所士兵身上搜来的遗书扔给狼，后者稳稳地接过，低头看了眼手中遗书的字迹，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他坐了起来，唇边叼着的香烟烟灰掉在身上似乎也浑然不觉，他并没有将遗书从那密封袋里拿出来，而是微微眯起眼，将它们对准了灯光，仔细了看了会儿后，他放下了手，转过头问茯神：“他们看上去怎么样？”
    “什么？”
    “死前，死后，”狼想了想，像是在绞尽脑汁想个贴切的词，“……‘遗容遗表’？”
    “不太好看。”茯神说着，开始在休息室内绕圈圈。
    “啊，是啊，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毕竟在我成为颗蛋之前，我也不太好看。”狼说，目光并没有追随在休息室里到处乱走的少年，只是像是自言自语地压低了声音说，“这两个人个叫彼得，个叫郎金思，彼得还很年轻，比我还小两岁，但是郎金思已经是孩子的父亲了，本来已经过了退役的年纪，但是因为组织里面缺人，他的女儿上高中又需要高昂的学费，所以他就又回来了……
    茯神最终在个高高的柜子前面稳，他稍踮起脚，将那个柜子打开，然后果然在里面发现了个医药箱。将那个医药箱从柜子里面拿出来，他转身来到了靠在沙发上的男人面前，放下医药箱，把抓住了他的手——后者只是双眼瞪着天花板，配合的任由少年将自己的右手摊开——
    “他的那个女儿叫什么来着？艾丽嘉吧？学习很好，很文静的个小姑娘，听说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只是人缘不如太好……唔，你知道我说的学校是什么学校吗？”
    “什么学校？”
    茯神捏着男人的食指指腹将他的手摊开，不出乎他意料地看见了食指指节处被弓弦磨出的伤口已经结了层疤，只不过周围依然血肉模糊的，看得出这个伤口是在不断的血液凝固、重新破裂、再次血液凝固这样的循环下才造成的结果……茯神拿起医药箱里的消毒酒精——
    “今天我们去的那个。”
    茯神手抖，将半瓶酒精倒在了狼的伤口上。
    后者因为疼痛而肌肉紧绷了几秒，然后放松下来，用还算友好的语气说：“其实我可以自己来。”
    “……如果你会自己来，我现在就只是坐在这里和你说话而已了——你接触过那些berserker，打斗的过程中可能会沾到它们的血液，不清理干净谁知道会有什么后果？”茯神低着头不理会男人的真诚建议，他头也不抬地说，“然后呢？”
    狼愣：“什么然后？”
    茯神抬起头看了他眼。
    “双氧水再消毒次，然后上止血药，纱布，酒精拿开——哦，你说的不是这个然后啊……然后？我刚才查了下学生名单，发现被送回家里的人里没有她，再询问了下她的同学，听说绿色水晶出现的那天她正好在附近的书店里，答案几乎呼之欲出，昨晚被我射爆了脑袋的那些东西里，有个是我的手下最爱的小女儿。”
    茯神捏着棉花替对方清理伤口的动作停顿了下，下秒，另边手的绷带就被人抽走，后者手脚干净利落地将那些绷带缠绕在自己的手指上，然后撕开纱布，系个活结，稍稍弯曲了下似乎对其灵活性很满意……茯神起来，低着头看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今天谢谢你。”
    “那都是任务。”
    “还有节哀顺变。”
    “反正都死了那么人了，也没什么好节哀的。”狼说，“以后还会死的人，个个去伤心，没那么时间的。”
    “……”
    “你来就是做这些？”狼微微挑起眼，露出个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面前的少年，“把遗书拿给我，听听成年人的唠叨，然后包扎个伤口？”
    茯神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眼角下方：“当时发生了什么？”
    狼微微愣，随机会意，他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上茯神所指的地方：“在层的时候，我个人面对那么你们口中说的berserker，完全招架不来，当时箭矢也没有了，随身携带的匕首的刀刃都卷了——那些东西却像是杀也杀不完，杀也杀不死，他们不知道痛，不知道恐惧，只是味地扑上来袭击人……体力不支后我就倒下了，最后秒我看见的是无数个那种东西向我扑来。”
    “然后呢？”
    “只乌鸦从外面飞了进来，它落在了我的胸口上，冲着那些东西发出刺耳的叫声，奇怪的是那些东西还真的就暂时停下了攻击……之后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像是身体突然变得轻盈了起来，我从地上爬了起来，脑海中有个想法告诉我我需要去拉开我的弓——我这么做了，随机发现我不在需要箭矢，从蛋里出来后那些流动在我身体中的力量突然被释放了出来，变得实体化——那时候我才第次知道，原来那将我身体改造的力量是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