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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心期千劫在 作者:鹤舞弄清影
    有步步走过来的,每位都堪称是铭远的有功之臣,他这样横空降临,并且以这样尴尬的身份接替顾铭琛,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他是顾铭琛手带出来的,只是常年隐在他的背后做他最得力的臂膀不曾显露锋芒,那些与生俱来的领导力和执掌大局的魄力却也并没有失去,他坐在昔日里顾铭琛的位置上,听部门主管汇报工作,期间只是凝眉倾听,偶尔也会提出只言片语的质疑,虽然有人特意针对苏氏权力移交过程 现的种种障碍直接向他提出了挑衅的告诫,迟景然也未曾发怒,派气定神闲的模样,既客观又恰到好处地提出了自己的方案,没有刻意的偏袒也不存在落井下石之嫌,比起顾铭琛惯有的强硬手段竟是迂回而又婉转,倒是让在场的人刮目相看。
    没有人知道他有难,夹在顾铭琛和苏玥珺之间总是有种举步维艰,情义两难的无力感,他用上午的时间处理了铭远迫在眉睫的事情之后便又匆匆忙忙离开,先是去视野递交了辞职信,又马不停蹄地去了鉴定中心。
    他连日奔波劳碌,动用各种手段和关系,虽然勉强获得了为苏峻衡做法医鉴定的许可,只是结果仍然不尽如人意,鉴定结果栏里面赫然填写着心脏病突发系正常死亡。迟景然拿着那张鉴定书的时候那种深深的无力感愈发的浓重,他突然想起顾铭琛说的,那个人他惹不起。
    他不是不懂,官商勾结是如今社会的大特点,最终出事的时候官员为了自保,弃车保帅的事情比比皆是,苏峻衡不过是仗着背后的那个人耀武扬威,却忘记了给自己留条后路,他最愚蠢的便是错信了官商之间为了永远的利益不可能撕破脸皮,最终忽视了利益与地位的不可权衡性。
    我们生活在这个社会中都会身不由己的舍弃些东西,甚至包括那些界限不明的黑白善恶和事件真相,有时候因为胆怯,有时候因为贪婪,而有时候,却真的是无能为力。
    迟景然联系了殡仪馆的人直接将苏峻衡拉的遗体运了过去,终究死者为大,再的过错,他已经用生命付出了代价,入土为安是他能为他做的最后件事情。
    苏玥珺像是夜之间成长,褪去了名媛淑女的光环,真正成了无依无靠,踽踽独行。迟景然找人说了情,她回家取了苏峻衡为数不的几件遗物做陪葬品,女孩子原本最为珍视的那张精致的脸,如今染上的全是憔悴和悲伤,她守在苏峻衡的灵位前,已经不再流泪。
    因为苏峻衡戴罪之身,第二日便要求下葬,迟景然只能陪在她身边帮着张罗大大小小的事情,甚至都没有时间回医院,他低估了顾德盛对苏峻衡这件事的重视程度,只要他抽不出空去他病房便会打发了许曼云拨电话询问,知晓了苏峻衡明日出殡的消息竟然不顾医嘱硬是要出院送他最后程。
    终究是没有劝住顾德盛,第二天吊唁的时候他和许曼云均是席黑衣准时到了现场,他的左半边身体尚未恢复知觉,由许曼云推着轮椅进了会厅,到底是人情社会,苏峻衡被扣上了罪名而亡,人人唯恐避之不及,前来吊唁之人寥寥无几,顾德盛看到几日不见便憔悴消瘦的苏玥珺心下难受的紧,许曼云是忍不住频频落泪,抓着苏玥珺的手个劲儿的轻拍着说不出话。
    迟景然未曾料到顾铭琛会赶来,他前天还困倦的昏睡着,到晚上他打电话询问的时候都没有醒来,不过隔了夜的时间,这人竟然毫无预兆的拖着病体过来,他穿了身的黑色正装,脸色依旧苍白,下巴尖瘦,迟景然在远处看他步步走来,总有种感觉,像是窗外凛冽的风不留神就会将他吹散。
    顾铭琛身体绷得笔直,面色沉静不卑不亢,向苏峻衡的仪容鞠躬致意的时候身体不易察觉的晃了晃,迟景然的离他不远,又时刻注意着他的动作,自然便眼看出来,他有些紧张地目视着顾铭琛重新挺直了脊背走向苏玥珺,那是家属还礼的必经步骤。
    原本言不发,看不出悲喜之态的女孩子,看见顾铭琛的时候涣散的眼睛突然之间便有了焦距,她长时间不曾发泄,甚至去了顾家老宅卑微的乞求过,最终还是没能挽回苏峻衡,如今,制造这切的罪魁祸首近在眼前,他竟然还敢若无其事地来做吊唁,苏玥珺有那么刻恨不能扑上前去狠狠将他撕得粉碎,纵然是赔上她的性命都在所不惜。
    毕竟是有教养的孩子,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顾铭琛,眼底恨意闪烁却丝毫没有发作,依着惯例还礼又恢复了之前无悲无喜之态。
    迟景然有瞬间心都要跳出来,他是真害怕苏玥珺会绷不住,于大庭广众之下缠着顾铭琛大哭大闹不予罢休,他们目光交汇的刹那间,他已经在心底设想了无数中失控的场面,并且下意识地朝着顾铭琛靠过去。
    人总是有种本能的,在自己最在乎的人遇到潜在的危险时,会奋不顾身地抢在前面,只是,迟景然在那个时候还不晓得,顾铭琛于他,竟然已经成为了谁都不可替代的存在。
    葬礼进行的还算顺利,从墓地出来的时候,迟景然明显感觉到顾铭琛已经体力不支,他特意走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侧耳听喝他越发不规律的喘息声和偶尔掩唇的轻咳声,许曼云推着顾德盛走在前面,从殡仪馆出来到墓地,除了许曼云看到顾铭琛消瘦的越发厉害的时候询问了几句,顾德盛甚至连看都没看他眼,脸色冷的如同半山腰上凛冽的寒风,冰冷刺骨,刀刀割心。
    他们目送着来宾们个个驾车离开,最后许曼云和顾德盛也乘车直接赶往医院,迟景然才走至顾铭琛的身侧,那人前秒还挺得笔直的身形略微弯下来,几乎是不曾迟疑,迟景然便伸手扶住了他。
    “带药没?”
    “口袋里。”
    许是真的到了极限,加之山风阴冷,顾铭琛也不再逞强,任由迟景然扶着从口袋里拿了药含在嘴里调整呼吸。
    “自己身体都成这样,你何必赶过来,这下受了风回去又有的难受了。”
    “除却商场上的恩怨,我还是把他当成叔叔看待的。”
    “那你吊唁完毕回去就得了,跑到这山上来做什么?”
    “你就当我是赎罪好了。”
    顾铭琛身上又起了热度,懒懒的不愿意说话,胸腹间被咳嗽撕扯着连番刺痛根本停不下来,让迟景然很是着急。
    “你怎么来的,小玥还在,我脱不开身送你回去。”
    “小郑回来了,我让他在山下等着。”
    “你怎么不让他上来?”
    “他来那会没车位了,估计这会儿该腾出来了。”
    迟景然听他这么说赶忙腾出只手来取手机打电话,不料顾铭琛昏眩的厉害,身体控制不住的往下滑,他刚取出来的手机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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