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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心期千劫在 作者:鹤舞弄清影
上个活生生的个体。
迟景然整天跑遍了g市最大的商务区,这片寸土寸金的地方,鳞次栉比的高楼耸入云端,无形之中便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铭远的大楼笼罩在这份压抑的气氛中却丝毫不显得失格调,迟景然错身走过的时候却连头都没有回。
以他国外求学的经历和回国几年来的工作经历在g市人才济济的律所找份高薪工作其实点都不难,只是迟景然走遍了这片商务区,手中的简历依然没有投出去,最后竟是在家不甚起眼的装饰公司的门前驻足。
他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厌倦了那些年陪着顾铭琛在瞬息万变的商场上摸爬滚打,厌倦了那些诡谲变幻的尔虞我诈,竟是不再愿意做那些过于出头露面的工作,不过这也随了他原本的性子。
面试进行的很是顺利,视界装饰公司的老总是个很珍惜人才的人,公司刚刚起步不久,所有的运作还有待成熟,对于迟景然甘于待在他们这样的地方自然很是欢迎,当下便拍板要人。
迟景然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奔波天的时间着实让他累得受不了,甚至都不愿意开客厅的大灯,进门换过鞋便扯着领带朝沙发走去,他累了的时候连眼睛都懒得睁,盲人摸象般摸着沙发的靠背便坐了下去,仰面靠着沙发的靠背长舒了口气。
空气里面几分浓烈的烟草气息让他禁不住皱了皱眉头,还未发作耳边便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你回来了。”
声音传至耳边的同时,迟景然感觉到身旁的沙发陷了下,下意识的起身起来,低头便看到了坐起身的顾铭琛,沙发旁边的落地灯光线不甚明亮,却正好照在他的身上,这人身上笔挺的西装揉的有点皱皱巴巴,里面白衬衫的领口扣子被解开两颗,有点微微敞开,平日里见惯了的强势逼人莫名收敛了些,反倒生出几分洒脱不羁的味道,再加上他那 若有似无的笑意,竟然让迟景然看得几分出神。
“你来做什么?”
“你不过去,我便过来,总有个人要妥协,你说是不是?”顾铭琛低垂着眼眸,说话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沙哑还有几分鼻音,但是那种若有似无的气场犹存。
“不要把你的卑鄙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景然,你也不要把我的容忍当做纵容。”顾铭琛不动声色的弯了弯腰,间或的低咳声总是压抑不住,在这安静的客厅里面有点突兀,声音却开始逐渐的冰冷起来。
“何必要容忍?这里都已经是你的,那我走就是。”迟景然嘴角扯出丝悲哀的嘲笑,扭转身子便欲往出走。
“你错了,连你都是我的,所以,你走与不走,都得经过我的同意。”
“顾铭琛!”
迟景然这个时候在茶几旁,居高临下俯视着眼前的人,他的嘴角还噙着冰冷的笑意,就像是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魔鬼,阴魂不散如影随形,顾铭琛并没有看他,径自伸出手来探向茶几上放着的烟,迟景然目光所及便看到了烟灰缸里满满的烟蒂。
“景然,我让你回来不是为了和我怄气,我只是想好好的。”莫名其妙间,顾铭琛的声音便软了下来,他把烟夹在手指间却没有点燃,轻声叹了口气连带着整个人都觉得疲惫异常。
“你到真会痴人说梦,顾铭琛,你还是死了这条心为好。”
定意义上来说,迟景然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性格,刚刚顾铭琛的盛气凌人半点没有吓到他,却在这个时候因为他突然之间的软语有所动摇,虽然还是嘴上不饶人的样子,但是也没再挪动脚步。
“除非你不在乎锦瑟,不在乎爸妈,你自然可以逃千遍万遍。”
顾铭琛努力的坐直了身子,胃里撕扯着厉害,胸口的刺痛感也久久不能散开,他是疯了才会使出以毒攻毒的法子,等在这里两个小时便抽了两个小时的烟,也或许是用这样的方法才可以麻痹阵阵蚕食的疼痛,也可以掩盖他心中的不忍心,掩饰自己心里面逐渐浓重的卑鄙想法。
身上熟悉的热度又次席卷而来,他只是盼着能够快些说服眼前的人,或者是期盼着迟景然可以少点执拗而妥协。
“你现在想让我做什么?洗/干/净/躺/床/上等你还是主动点迎/合你?”
“你。。。咳咳咳。。。”
顾铭琛突然之间便弯着腰剧烈的咳喘起来,胸口密密麻麻的刺痛感扩散至整个胸腔与胃里肆虐的疼痛相互撕扯着,他只觉得整个胸腹都像是被利刃片片划过甚至连坐稳身子的力气都不再有,每咳下都能感觉到昏黑的眼前股股的冒金星。
迟景然看着他这幅模样心里酸涩异常却忍着在原地不去管他,医生已经明令禁止他抽烟喝酒,这人却当作耳旁风不要命的抽了那么。
他又何必此举?
对于迟景然的态度,顾铭琛显然已经预料到,等到新轮的咳嗽平息了以后,他随手抓起茶几上的杯子喝进嘴里才发觉水是冰凉的却再也顾不得,喝了几口润了润嗓子里的干涩,放下杯子还是习惯性的蜷起手指掩在唇边压抑着偶尔从嗓子里 来的咳嗽声。
“我总得等到你心甘情愿。”顾铭琛虚晃着身子起来,刚咳过的嗓音显沙哑无力,字句说的极慢却分外的阴沉。
“我不希望明早醒来看不见你。”
chapter15
迟景然终究没有走。
他眼睁睁看着顾铭琛捂着嘴咳嗽略微弯着腰踉跄着脚步进了卧室,然后那扇门在静默的房间里嘭的声关上,然后整个世界重新恢复寂静,就像所有的事情只不过是他时之间的幻觉。
堵墙隔开了两个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的人。
虽然不能原谅顾铭琛的这种近乎逼迫的行为,迟景然却还是忍不住担心他,房子的隔音再好,他还是可以隐约听到隔壁的人压抑的咳嗽声,似乎从进去以后就不曾间断过,他的心里如同百爪挠心却再也做不到如以前那般坦诚相待。
顾铭琛确实很不好过,因为高烧的缘故,身上冷热交替,会儿裹着被子蜷缩着冷的直 ,会儿却又浑身如同着了火般恨不得跳进冰天雪地里打个滚,因为这些天的高热连带着身上的骨头都似乎被轮番碾压过再被强行拼凑起来样,浑身上下都没有点地方是属于他,这个时候他也只能是本能的坐着最原始却徒劳无力的抗拒。
或许这样穿肠蚀骨的疼痛对于他来说也是场难得的恩赐,好过心里面的千疮百孔。
他怎么可能是没有心的人。
他只是沉默的太久,压抑的太久,承担的太久,所以才忘记了怎么去爱个人,他以为强势的付出便是最好的给予,便是对个人最身后的爱。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