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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心期千劫在 作者:鹤舞弄清影
他恨透了顾铭琛的奸狡诡谲,连身边的人都要算计,连路扶持着他坐上高位的岳父都可以翻脸不认甚至以虚晃的婚姻来求段成功。
这与记忆中那个不苟言笑但是却会在不知不觉中温暖他的顾铭琛简直判若两人,他怎么可以接受这样阴险狡诈不择手段的他?
迟景然默然饮进杯中的咖啡,抬腕看看手表,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却丝毫不觉得饿,那股憋在心里面的怨气点点的填满了他,只是顾铭琛进了卫生间那么久却不曾回来着实有点恼人,迟景然豁然起身准备离开,目光所及之处却看到对面空荡荡的咖啡杯,心里面咯噔下转身便往洗手间跑去。
刚才他是气昏了头才会看着他将整杯的咖啡饮进,顾铭琛近年来因为胃病的关系根本喝不了咖啡,他少次去医院帮他拿药的时候都被主治医生千叮咛万嘱咐过。
迟景然不由自主揪紧了心,去推门的手还带着几许迟疑,终究还是没忍住刚要伸手开门的时候已经被里面的人拉开来,顾铭琛惨白的张脸上挂满了水珠,几近透明的唇被牙咬出了深深的印痕,凹下去的深红色犹自清晰可见,骤然看到眼前那张朝思暮想的脸原本眩晕的脑袋加不受控制的昏沉起来,眼底却是不易察觉的闪过几缕惊喜。
“什么事?”
“来看看你是不是死在里面了。”
“那估计让你失望了”
“是啊,我怎么给忘记了,祸害总是遗千年的。”
他不介意用最恶毒的话去伤害他,因为,他笃定的认为,顾铭琛铁石心肠早已经是铜皮铁骨刀枪不入。
“走吧,不然天黑前赶不到机场了。”
顾铭琛似是没有理会迟景然的恶语相向,声色微沉着给出指示。
“顾总到果真没辜负得了雷厉风行这样的嘉奖。”
“你的辞职信我已经找人帮你递交上去了,切后续手续会有人帮你办理妥当。”
“顾铭琛,你凭什么替我做主?”
迟景然发觉,即使在法庭上他可以做到临危不乱、慷慨激昂,然而在面对顾铭琛的时候却还是会丢盔弃甲不知所措。
“就凭你没有选择!”
不再理会迟景然愤怒的双眸中喷/射/而/出的怒火,顾铭琛关上卫生间的门率先步向着门外走去。
迟景然憋着口气不曾理会开了后车门等着他坐进去的人,目不斜视拉开副驾驶的门钻了进去,径自系上安全带便将头扭转至玻璃窗侧不再说话,坐在驾驶座上的司机几分尴尬的看了看前后座的人不知如何是好,将头扭回去看着顾铭琛。
“开吧。”
“顾总?”
“开车。”
顾铭琛兀自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刚刚在卫生间里面短暂的昏厥和挣扎让他几乎流失了所有的力气,但是胃里面越发剧烈的抽/搐并没有因此而善罢甘休,身上的每寸肌肉都在均匀的疼着。
他确实是在自作孽不可活。
他确实是卑鄙无耻阴险狡诈。
司机沉默的看了看默不作声的两个人终究没有再说什么,踩油门便将车开了出去。
迟景然躲的这个小镇在山里的盆地中,交通不算便利,甚至途中还会路过段崎岖的山路,大早上那会飞机刚落地的时候,顾铭琛的脸便白的不像话,却连刻都不作停留让他开了车便往镇上赶,途中甚至昏沉着有点意识不清,他度想调转车头把他拉回去市区医院,这人本就是刚从g市的病房里面背着医生逃出来的。
时不时从后视镜中看看顾铭琛的情况,见那人只是微仰起头阖着双目,除了脸色白的可怕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异样,略微松了口气将车开到又快又稳。
坐在副驾驶上的迟景然自始至终没有扭过头,周身泛着生人勿近熟人勿扰的气场,目视着路两旁飞速后退的树木和建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颠簸着过了那段崎岖的山路,前方的路况才算好转起来,司机习惯性的抬头看了看后视镜,顾铭琛刚才坐着笔直的身体略微歪了歪,头偏着靠在边的玻璃窗上,看不清他的脸。
再走了段路去看的时候,顾铭琛仍然保持着那样的姿势不曾改变,甚至整个人已经伏在了后座上,司机有点不放心的将车靠路边停下,打开驾驶室的门下了车,骤然响起的车门声似乎没有对迟景然造成什么影响,只是坐了长时间的车导致整个人浑身都是酸痛乏力,试着坐直了身体扭扭脖子活动下。
“迟秘书,顾总又吐血了。”
迟景然脖子还没扭到另边就听到司机在后座的疾呼,下意识掉转头看向后座,自然忽略了他口中的那个又字。
顾铭琛坐着的后车座上米白色的羊绒靠垫有半的地方被鲜艳的红色浸染,这个时候他才察觉了狭小的车厢里面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那个刚刚还对他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的人瑟缩着歪倒在后车座蜷成团,意识全无。
想都没想拉开门便跳下了车,迟景然顾不上沾血的后座那篇触目惊心的鲜红,冲上去便将顾铭琛的头抱在怀里,下意识的伸手去探他的鼻息,抹去他嘴边还在往外淌的血,他竟然发现他的手在抖。
“快,去医院!”
“我不知道最近的医院在什么地方。”
“你开车,我指路。”
迟景然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手忙脚乱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本能的将顾铭琛抱在怀里想要摇醒他。
“迟秘书,不要用力摇晃顾总,那样倒流出来的血容易造成气管堵塞。”
“你怎么知道?”
“这年来,顾总出现这种情况已经不是次两次了。”司机经过番冷静已经不再是刚刚的惊慌失措,手握着方向盘将车开到飞快的空档还注意到了迟景然笨拙的处理方式。
“不是两次?”
“顾总昨天在g市的医院刚刚从胃/出/血昏迷中醒过来,听说了你的下落便瞒着医生跑了出来,坐了半夜的飞机,又颠簸了个上午,他已经好几天没有正常进食了。”
chapter3
迟景然这是生平第次坐在急诊室的门外,里面正在被抢救的那个人是他认为最仇恨却又放不下的男人,这种难以言说的纠结让他耐不住想要疯狂。
急救的时间竟然是这般漫长难熬,他甚至坐立不安的来回走动,那个向来少言寡语的司机,看起来却要远远比他泰然自若的,背靠着急诊室门对面的墙壁,双臂交叉着横在胸前,两条腿随意的交叠着并不慌乱。哦,他叫小郑。
貌似那年他回国的时候,这人就已经跟在了顾铭琛的身边,他对他的了解只限于,他是他的司机兼保镖,所有人都叫他小郑,仅此而已。
急诊室的门终于被拉开已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