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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你们还没好吗?下一个预约的病人已经到了。”
“哦!”梅苒连忙应道,“就好了!”
她刚站起来,手背忽然覆上一片温热,男人清俊的脸上一片从容,声音却惊人的低沉,“苒苒,我们晚上一起吃饭。”
梅苒:“……好。”
清浅笑意从她眼底漫开,仿佛湖水起了圈圈涟漪。
下午的病人比较多,梅苒送走最后一个,窗外早已裹上一层薄薄的暮色,墙上的挂钟正指向六点半。小助理无精打采地扶着腰趴在柜上长吁短叹,“一个下午忙得根本停不下来,真是累死宝宝了!”
梅苒喝了口水,又忙不迭地进休息室洗了个澡,幸好上次和余声逛街买的裙子被她顺手塞在私人用柜里,连标签都还没剪,倒免去了回家换衣服的麻烦。
她对着镜子,往唇上涂口红,想到什么,停下动作,又把那一层媚人的红色擦掉。
吃口红什么的,对人的身体不好。
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梅苒拿起包准备出门,小助理看到她眼睛都亮了,像黑夜里突然燃起两把小火焰,“师姐,你穿这一身好漂亮啊!”
她目光带着不加掩饰的欣赏从梅苒的裙子上扫过,水蓝色衬得露在布料外的肌肤白得晃眼,裙子的独特设计勾勒出纤细的腰身,轻盈的裙摆下那双腿又长又直……
天啊!没想到师姐白大褂下面的身材这么有料,她都要被强势掰弯了好吗?
“咦,你给我纸巾做什么?”
梅苒忍着笑,“把嘴角的口水擦擦。”
“啊啊啊!师姐你调戏我!”
走出中医部,还听得到小助理跳脚嚷嚷的声音,梅苒又笑了笑,朝那部在夜色中不知等候了多久的黑色车子走过去。
梅苒系好安全带,问道,“是不是等很久了?”
“还好,不怎么久。”男人修长的手指轻搭在方向盘上,神色有说不出的悠然,他侧过头来看她,“想吃什么?”
梅苒轻松地笑道,“看来我好像不能说随便了。”
傅时谨抿起嘴角,很有绅士风度地说,“没事,这是女士的权利。那就……由我来决定了?”
梅苒自然说好。
车子沿着主干道旁的一条小路开进去,拐过几个弯后,在一家古色古香的茶楼前停了下来。
茶楼前挖了一个小水池,蓄了半腰的水,水面卧了一片微合的白色睡莲。
这种花和木槿有一个相似习性:白天开花,夜间闭合。
梅苒心底默念,《本草纲目拾遗》睡莲篇,消暑;解酒;定惊。主中暑;醉酒烦渴;小儿惊风。
“想什么这么入神?”旁边传来一道清朗的男声。
“想起我大学时养的一缸睡莲。”
男人一边拉着她往前走,一边认真地听她说,“那时宿舍查得很严,我只能把它养在床底下,可这种花喜欢阳光和风,没几天就枯萎了。”
傅时谨听后若有所思,“那挺可惜的。”
“是啊,”梅苒轻声说,“所以从那以后,我就再没养过花了,一来是太忙,二来是有点怕因为自己的私心而剥夺了它们在这个世上继续存在和绽放的权利。”
有一个中年男人从转角处迎了过来,熟稔地打着招呼,“傅先生,您来了。还是原来的雅间?”
傅时谨点头,他便连忙在前面引路了。
他在人前似乎都是这样一副淡然的样子,梅苒好奇地问,“你经常来这儿?”
“这里的老板是姨婆的外甥,”他在她对面坐下来,“不过,菜倒是做得还不错。”
梅苒了然,却没想到他口中的“还不错”竟是这个境界,这人口味是有多挑啊?
只是一道简单的大骨玉米汤,温火慢炖,骨头的精髓化进了水里,汤汁乳白,“咕噜咕噜”地往上翻着,甘醇可口,细尝之下又带着一股玉米的清甜。
梅苒没一会儿就喝掉了大半碗。
全程下来,对面的男人没怎么动筷子,几乎一直在看着她吃。
“喜欢吗?”
“嗯。”梅苒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合心意的晚餐了,她惬意地眯起眼睛,像一只慵懒的小猫。
“那我们以后可以经常来。”
这已经是暗示性非常明显的话了,梅苒知道自己一旦应下就等于应许了某个承诺,她看着那双幽深的眼睛,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好啊!”
吃完饭后,傅时谨将她送到小区楼下,有一树玉兰开得正盛,清香仿佛在如水的月光里泡过似的,微微发酵着,令人迷醉。
两人仿佛走在一场梦中。
“那……再见。”梅苒在台阶前停下脚步。
她将长发散了下来,披了一肩,满掬的乌发间掩着一截如玉般的脖颈,傅时谨松开手,丝丝缕缕的发从指间滑过,像他在过去无数个露深寒重的夜里倚窗时,怎么也抓不住的那缕白月光。
他突然伸手紧紧地把她抱进怀里,感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