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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40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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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搭界吧可是雍正8偏看着他,像是在等他回答。
    十六阿哥心思一转,倒是露出几分苦色,道:“皇上,这曹颗在折子中提及的肉罐头,、水果嫦头,、鱼罐头”可都是用到玻璃。如此一来,这玻璃的方子怕是保不住,内务府就要少一项收入。
    雍正白了他一眼,对十三阿哥与十七阿哥道:“怪不得十六弟同曹颗投契,这不是臭味相投是什么就会这些小算计。”说到这里,对十六阿哥道:“你也别叫苦了,这几样的加工都是细活,曹颗还在折子上担心人手不足,你想法子,帮一帮他。”
    十六阿哥躬身应了,心里却是明白,这是让内务府插一手,毕竟内库也不富裕。
    最后轮到十七阿哥,他自是不肯逾越,尽着本份道:“只要曹颇能弄到银钱就好,要不然也不能空口白牙地练兵。”
    雍正拿着折子,从字面上挑不出什么,仍是板着脸道:“哼,不过是纸上谈兵……”
    雍正说的不错,曹颗这折子,确实是“纸上谈兵”0所以,上面提及的钱粮数据,写的十分保守。
    要是以他求稳妥性子,本打算在过几月,对直隶事务了解的更详实后,再上这个折子,可是宋厚还是建议他现下就递折子。
    今上登基前,是掌部皇子,登基后又事必躬亲,掌控心极强。做臣子的,不宜面面俱到。曹颁深以为然,就采纳的宋厚的建议。
    根据有他的勾画,添加宋厚、蒋坚的老成之言,经过冯老翰林的润色,这秘折做得的有肉有骨,言之有物,很是能蒙人。其实,最让雍正心动的,是口外设州县与推行“一年两收”。前者,会增加田亩数;后者,合增加粮食。
    确定这两点,直隶自给自足就不是空话。其他琐碎之处,在雍正看来,都是锦上添花的小节。凭着这个奏折,曹颗也达成心愿,那就是皇上下旨,召他回京。
    曹颁拿着宋厚列出的“炭敬”单子进京,先头初瑜过寿时收到的古董字画,已经先一步使人送回京城,自然也是做“孝敬”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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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寒潮
    俗话说的好“三九、四九,冻死猪样老狗。3这话说的半点不假。
    就是行人走在路上,都要带着帽子,用袖子挡住脸,呼哧呼哧直喘白气,更不要说是在马背上驰骋。可是,护送曹颗回京的这伍兵丁,却没有一个抱怨的。
    他们都走出自督标三营,是在数百人中抽签才抢到这次回京的机会。他们都走出身顺天府,老家是顺天府各县。嗯要回家一趟,极为不容易。
    这次与其是说“出差”还不若说是抢得一个探亲假。总督大人已经发话,进京后给众人放假七日。
    从保定府到京城,都是官道,治下承平,并元山匪路霸之祸,督标出行,也不过是看着好看一些。毕竟,曹颗是奉旨进京,没必要遮遮掩掩。即便不招摇,也不宜轻车简从。于是,曹颗就将回京的机会当成福利,施恩于督标。
    说是督标,实际上只是就是原来的抚标,只有两营兵马,品级最高的武官,不过是两个游击,辖制兵丁九百零三人。督标的话,可以有三到五营人马,最高苗武官可以是参将,乃至副将。
    不过,曹颗没有扩充的意思,这是总督亲兵,直隶无匪祸,只是驻守总督府与护卫他的家人,两营人马尽够。
    还好,绿营虽不堪,抚标却是绿营中待遇最好的,所以曹颁接手这两营人马时,缺员不到一成,剩下的兵丁也多是青壮,还有两百八十匹马。
    那两个游击,一个是三十六七,姓谢,名天来,山西大同人,捐官出身;一个四十二、三来岁,却是汉军,姓梁名传福,京城人士,早年曾在京中任前锋参领,十四阿哥出征时,他曾以副将身边随行,后来不知何故被罢官,闲赋在家。
    等到康熙六十年,梁传福才起复,却是没进八旗,而是补了游击,进了直隶抚标。曹颁没到保定府前,看到梁传福的履历,就觉得疑惑。
    康熙五十七年,梁传福三十五岁为副将,不走出身世家,若不是自身能力出众,就是后面有主子。
    官场上沉沉浮浮,受挫不稀奇。这样的人,要是背景强大,重登高位不是难事;要是背景不强大,被人一压到底也不稀奇。梁传福的背景,却是云山雾罩,看不出什么来。在直隶当差,又有几个没背景的
    就像谢天来,那是是的老庄亲王的门路,同庄亲王府一位管家有远亲。
    可真要是有背景,也不会在地方四年没有挪地方。要是没背景,早就被人挤下去了。直到雍正没有派武官下来,曹颗才反应过来,这梁传福是皇上的人。
    知道这些就够了,具体的曹颗也无意探究。毕竟他没有统军的野心,没有什么不可对人言之处。这次回京,随他回来的武官就是梁传福。
    因年初后就要动绿营,曹颗一路之上,就同梁传福说起绿营详情,倒是没有浪费功夫。
    督标最高长官可为参将,现下是空缺,与其等着旁人想起,塞今生人进来,曹颗宁愿从梁传福与谢天来之间保举一人。可到底保举哪千,他还在犹豫在。
    两人平级,一人升官,一人留任,难免心生不平,总要想个两人都的满意的法子才好。一路无话,行到京城。
    一行人从崇文门入城,崇文门的税官听说是直隶总督进京,眼巴巴地往队伍后看着,见只有的曹颗所乘坐的一辆马车,顿时失望的不行。进城后,曹颗便对梁传福交代了几句,连他带这五十兵丁,都放了假。
    在叫他们散去前,曹颗使张义给梁传福两包银子,一包是给梁传福的,一包是给众兵丁的。而后,曹颗直接进宫递牌子。
    经过这几日的沉淀,雍正心中也平静下来,看出曹颗那份发展条陈的不足,开始挑剔起来。同几位大学士商议,将其中的计划否定了好几处。
    等到听着曹颗来了,雍正传他到养心殿陛见,劈头盖脸地一顿训斥:“荒唐,关外是我皇朝龙行之地,开国一来,向来是只养兵,不养民,如何能设州县朕让你下去当差,不是让你异想天开、信口开河知道你能力不足,不曾与你以众望,只望你恪守本分,不丢朕的脸就好。往后诸事三思,身为督抚,身担一省百姓,岂可儿戏”说到最后,已经带了几分严厉。曹颁被骂得怔住,难道自己的想法超拼了
    明明记得承德后来设知府衙门,上辈子曾去过承德,还听过承德知府参合慈溪夺权时的传说。
    加上他早年随扈所见,从京城到热河这几百里路上,已经有了不少大镇。即便没有州县建制,可百姓人口并不少。热河设州比口外设州县还容易,因为并不需要迁移人口。心里糊涂,可面对雍正的训斥,曹颗只能屈膝认罪。
    雍正许是骂的累了,看着曹颗哼哼了两声,端着茶盏饮了一口,方道:“平身吧”
    要说设置州县,增加赋税,他这个皇帝当然是双手赞成,可关系到关外,就不是他这个皇帝能说了算,到时候少不得与八旗那些旗主王爷扯皮,这是雍正所不愿的,只能放弃这点。他是有气,却不是对曹颗,而是想起那些宗室。
    另外,雍正没有夸奖曹颗,而是训斥,也是故意敲打,怕他生出骄娇之气。曹颁则是老实在等下文,那发展条陈递上去,他并没侥幸全部通过。
    例如海产养殖那个,当时写上,也是因临海那几个县,百姓实在太穷了,才盼着万一侥幸的话,能有个发展余地。还有矿业那个,也是想的美好而已。
    这今年代,交通不便,煤炭经过长途跋涉,价格并不低廉。穷人使不起,富人嫌脏,直接用木碳,并不好销售。
    没想到,雍正接下提起海产养殖与矿业,只是问了几个问题,神色之间颇为关注,而后就没了下文。
    曹颁心里澈底,拿不定这是同意了,还是否定。雍正已将这两处撂在一边,同曹颗说起直隶的农业。“一年两熟在江南有过,在直隶行否”雍正问道。
    上辈子,曹颗去过河北同学家,知道乡下是冬小麦套种玉米或是黄豆什么的。这辈子,曹颗虽没有下到地方亲眼所见,可为就这个问题,问过三个知府,十几个知县,又使人请了清苑县外几个乡的耆老到总督府询问,才千出这个结论。
    见曹颗肯定回答,雍正点了点头,道:“知道你平素是个稳当的,若没有粮食增产的把握,也不会提出推广棉麻的建议。只是要有条不紊,不必急于一时,棉麻之事,可以等两年……”
    君臣正说着话,就听门口有内侍道:“启禀皇上,庄亲王急事求见”雍正说的兴起,被打断兴致,不由皱眉,低喝道:“陈福”
    话音未落,门口已经进来一个太监,正是方才启禀之人:“奴婢在”
    雍正刚想要呵斥他两句,却是觉得不对。十六阿哥并不是鲁莽之人,绝不会在知道自己接见臣子时,还使人求见。“传”声音冷冽。
    没等陈福出去传人,外头的十六阿哥听到声音,已经急匆匆地进来。
    他的额头都是汗,脸色青白,进了暖阁,直接跪下禀道:“皇上,二阿哥病了”
    雍正挑了挑眉,道:“前几日就禀过,不是命太医去看了么还没好”
    固有外人在,十六阿哥有些迟疑,看了边上侍立的臣子一眼见到曹颁,才痛快道:“皇上,这回怕是挨不过,方才太医回报,说让预备后事一一一一一r”刺。“什么”雍正闻言,一下子站起身来。他只觉得心里酥钵麻麻,隐隐地生出几分欢喜。那个人是虽被“废”却是嫡长的身份,就是扎在他心中的一根他不愿背负“弑兄”的罪名,所以才好生供养在咸安宫。而先皇最宠爱的皇长孙弘哲,他也遵从先皇遵命,封为郡王,安置在郑家庄王府。
    如今,这根心头刹终于要死拔除了。
    他长吁了口气,道:“因何急症还能言否”
    “初八那天就觉得不舒服,太医只当是寻常风邪入体,没想到这几日病情渐重,今日早上开始昏迷不醒,灌不下药去了……”十六阿哥回道。
    雍正沉就了一会儿,面上渐渐露出哀戚之色,缓缓说道道:“朕知道了,传怙亲王、简亲王、礼亲王、淳亲王……公允褐……贝子弘春探疾……命太医院择良医调治”“臣弟领旨”事关重大,牛七gt;阿哥应了一声,便匆忙离去。
    雍正重新落座,神情寂寥,已经没了谈政务兴致,摆摆手打发曹颗跪安。
    从养心殿出来,曹颗才松了一口气。
    他没想到,自己回京,正赶上这个时候。
    皇上安排那些宗室,与其是说探疾,更像是做个见证。
    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太多,曹颜无心埋会。
    陛见过了,他便可以回府。
    从明天开始,就是跑部。虽暂时还不用求到六部,可这“炭敬”却是少不了的。其中,并不需要他去六部衙门,却是得使人往几位大学士与诸位京堂处递拜帖。有几个人家,还得他亲自去拜会……超级感谢大家的月票,小九拜谢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焕然生机
    回到曹府,李氏已经在翘首期盼。3”媳妇怎么没回来要是能在京里过年就好了”李氏看到儿子回来,既是欢喜,又颇为不足:“分开两处过年,到底冷清。天佑怎么样,还待不待得惯”
    “都好着,只是儿子奉旨进京,不好带家眷。才出京一个多月,就带妻儿折腾回来,外人瞧着也不像。”曹颗说道:“等过了十五,天气暖和,母亲与外祖母就过去。那边民风朴实,想要出去踏青、上香也比京中便宜。”
    李氏闻言,不由失笑,道:“你这孩子,我同你外祖母都上了岁数,还像孩子似的爱玩不成”
    母子说了两句闲话,曹颗便先回梧桐苑梳洗。
    等到晚饭时,阖家便吞兰院齐聚,添了不少热闹。
    连高太君平素不假颜色之人,望着曹颗,也添了不少慈爱柔和。
    恒生与左住几个,满脸慕孺。听说曹颗要在京城待到七、八日才走,左住与左成更是满眼雀跃,欲言又止。随后兄弟两个看看李氏,又看看恒生,还是没有开口。
    曹颁见了,只觉得好笑,道:“急什么,要是想过去,等年后随老太太同去便是。”“真的”左成已是喜形于色。左住却是犹豫一下,道:“学堂的冬假只放到十五……”
    曹颁笑道:“总督府对面就有个书院,由保定府士绅捐资所建。他们消息灵通,听说冯先生出身翰林院,要聘冯先生出任山长。冯先生去看过,已经同意出山。瞧着他的意思,是要大干一场,要从京城请几个翰林院退下来的同僚过去坐馈。要是此事能成,去那边上学,不比在顺天府官学差。”左住、左成对视一眼,皆欢喜不已。
    冯先生在府上这几年,他们兄弟虽去了官学,可也京城听冯先生讲书,自是晓得官学的老师,同翰林院里钻研了一辈子书本的老先生不可同日而语。
    他们早先也曾疑惑,以冯先生的学问,却官学做教技都绰绰有余,为何会甘居西席之位,为小孩子当蒙师。可府上大人从不提及此事,他们做小辈的,也不好无礼相问。
    等到义父外放总督,冯先生主动求着相随,他们还以为冯先生是对仕途不死心,还借西席的身份,以曹府为晋身之阶。
    听了义父这么说,兄弟两个才知道冯先生的抱负,不在官场,而在士林。只有长生瞪大眼睛,哀声道:“那样一来,岂不是我还要给冯先生做学生”他性子跳脱,最怕之人,不是母亲与兄长,反而是凡事一板一眼的蒙师冯厚。恒生等人见他苦着小脸,都很不厚道地笑了。
    长生眼珠一转,转身扯了曹颗的衣袖道:“大哥,要不我还是去旗学,让天护去莲花学院”说完,自己都觉得没谱,垂头丧气,道:“肯定不行,五哥、五嫂定是舍不得,儿行千里母担忧呀”说到最后,还叹了口气。
    原本给他在正白旗学堂报名,年后就去正白旗学堂读书。可自打晓得哥哥外放,母亲明年春多半也要出京,长生就说什么也要跟着去。李氏不放心幼子,曹颗就答应让他明年跟着去保定。
    旗学那边,名额却也不好浪费。曹颗就同曹擗商量过,安排天护年后过去读书。
    曹家几兄弟中,年少的长生不算,曹擗的官职最低。以他的身份,不管是入八旗官学,还是国子监,都没资格送子弟入学。他原本是打算将天护送顺天府下一个书院,见有更好的去处,自是乐意至极。天阳年纪要小两岁,倒是并不着急送到外头读书。曹颁道:“你知慈母之心,就舍得留在京中让母亲惦记”
    长生使劲摇头道:“当然舍不得,定是要跟着去的。只是没想到,还要在冯先生跟前读书……”曹颁闻言,但笑不语。
    实际上,请冯厚出任莲花书院山长,是他背后推波助涠。要不然,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到总督府挖墙脚。
    目的确实存了私心,想要给儿子与弟弟安排个读书的好地方。天佑转年才十四,虽说已经跟在自己身边,熟悉官场规矩什么的,可毕竟年岁小,也不好将功课都丢在一边。莲花书院,是地方义学,收录的多是寒门子弟。孩子们过去,磨一磨富贵气息也好。省得在京城,受人引诱学坏的。
    京城风气实是大坏,权贵人家子弟交际,要是生疏的时候还好,都肯装模作样,做守礼之人;要是熟悉点的,就放荡无忌起来。要是有坏心的,一个照看不到,说不定就染了恶习。十几岁的孩子,又是诸事都好奇的年纪。
    由曹硕的前车之鉴在,曹颗对曹府子弟的教养,向来比较看重,就有了以上安排……
    次日,曹颗去了淳亲王府与平亲王府,又使人往几位大学士与六部京堂处递了拜帖,随同拜帖奉上的还有“炭敬”o而后,又按照惯例,几位掌部王爷,也都送了“炭敬”。
    说是“炭敬”实际上就是“年礼”是年前要送的,相对的“冰敬”则是端午节前送。
    曹颁并不想送,可是没法子,这是官场惯例。他便只好按照李维钧去年的旧例加两成,在京城散财。这笔钱,都是从内务府银行提的。
    这是十二月初往京城押送直隶税赋时,一并送到京城的,总共是十六万两,其中十万,用做“炭敬”;剩下六万,做明年四月的“冰敬”0
    这只是明面上的的银子分派,除了这些现银il还要按照关系不同,加送古董字画等值钱物件。
    过后几天里,同直隶关系比较多的几位京堂,送了回帖过来。曹颗便一日跑两、三家,还好他做京官多年,人缘不错,同几个王府关系又紧密,倒是没有人想着从他这里敛财。见曹颗使人送来的“炭敬”比去年的多两成,也多是心满意足。至于王府,向来是只收银子,鲜少接见外官,不过是为避讳。
    连怡亲王府与庄亲王府都如此,只要曹颗任着直隶总督,往来就要少了。
    不过,即便曹颗想要去拜见两位王爷,十三阿哥与十六阿哥也不在府中。十三阿哥身兼户部与工部差事,每日都在衙门中;十六阿哥则是在留在宫中执守,因为二阿哥薨了。二阿哥之薨,毫无征兆。
    直到腊月十三,皇上在小朝会时,提及二阿哥病重,想要亲临探视,被怡亲王劝住,轮班的几位大臣,才听说二阿哥患病的消息。当日里,十六阿哥就请示治丧之事,皇上吩咐以亲王之礼预备二阿哥的后事。等到次日,二阿哥薨,却是诸礼从简。
    宗室中,只有诚亲王与公允淘带着几个弘字辈的阿哥穿孝;文武大臣,不过是咸安宫前打了个罩面;至于宗室福晋与京官命妇。则因“时值隆冬”免其齐聚。曹颁虽不是京官,却是和硕颟驸,也随着宗室皇亲进了一趟宫。咸安宫内,一片缟素。看着这红墙与琉璃瓦,似乎同宫里其他建筑并亢不同。
    曹颁却晓得,这里就是个牢笼。二废太子后,有三百护军,四十侍卫,分作四班,昼夜监守着此处。
    如今侍卫与护军都已不在,只剩下跪了一地的妇犒。
    因二阿哥身份特殊,咸安宫众人虽是经历丧亲之痛,也无人敢大哭出声,只有低声饮泣。
    只有几位年幼的小阿哥、小格格,不知是被大人的悲戚感染,还是猛然见了这么多生人不安,杜着嗓门大哭,使得这场面更加凄凉”
    理郡王弘哲面容憔悴,双眼涣散,木木地跟在礼官后做孝子。
    二阿哥当日便大殓,移灵御苑海子边的五龙亭,在那里停灵。
    接下来的后续,就不是曹颗这个身份能参合的。他颇为在意的,是母亲的反应,怕母亲会因血缘之亲的缘故伤怀。不想,李氏听了丧信,只是感叹一声,便一切如常。
    曹颁见了,放下心未。嗯想也是,就算是血缘之亲,可却是连见也没见过,哪里会生出什么悲痛之意。而后,皇上追封二阿哥为理亲王,谥号“密”册封二阿哥侧福晋、弘皙之母为理亲王侧福晋,由弘哲接出宫奉养。
    二阿哥未成年子女,则留在宫中养育;所留有子女妾室,可任由子女迎养,也可随侧福晋所居,两者都不愿者,也分给房舍,丰其衣食,以终余年。不知到二阿哥详情的,听到这个旨意,许是会赞一声皇上仁慈。只有十六阿哥,心里腹诽不已。
    二阿哥十二子,天折四人,存世八人。除了次子弘皙成年,其他七个小阿哥,最大的才十三岁,最小还没到百天。这些人名义上养在宫中,实际上不过是换个院子拘着。
    七位小阿哥中,几位年幼的还好,有生母照看,也算是有福气;年长的几位小阿哥,都过了十岁,还没有读过一天书。无人敢提及此事,谁也不知道皇上到底是什么心思。
    十六阿哥虽有怜悯之心,也不过吩咐下去,不要克扣众人饮食。至于其他,他虽身为宗人府宗令,却也没交格说什么。
    二阿哥之薨,本不同曹颗相干,可曹颗想起“弘哲谋逆”案中,牵连进去不少宗室,见着十六阿哥时,便提及此事。
    倒是没有骇人听闻地说什么谋逆,只是劝解十六阿哥小心一点。毕竟清流之中,为二阿哥这位无后嫡子说话的声音一直未歇。十六阿哥听了,神情莫测,却是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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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结亲拜求保底月票
    咚府,正房。3
    国尊夫人李四儿坐在炕上,穿着正红旗装,愈发衬托得肤白似雪。可是她姣好的容颜,却没有往日张扬与得意,而是带了淡淡愁绪。
    她一手拿着一个账本,看了左边,再看看右边的,越看眉头皱得越唇害。
    看到最后,她叹了口气,将账册撂到一边,看看了窗户。
    天色将暮,旁边侍候的丫鬟伶俐,轻声道:“太太,可否掌灯”
    李四儿混乱点点头,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玻璃窗上有冰花,使得人看不真切。她用拇指,溶了一块冰花,透过那里,看向外头空荡荡的院子。
    “老爷……”李四儿低声呓语。
    也不知站了多久,屋子的烛火爆了两次,外头已经是漆黑一片,她才神情恍惚地走到炕边。
    过了一会儿,她才想起什么,对丫鬟吩咐道:“使人去姑娘房里,跟沈嬷嬷说,就说我说的,不许姑娘晚上做活,省得熬坏7眼睛。玉敏的婚期定在明年二月,现下玉敏每日就做出嫁用的针线绣活。
    那丫鬟应声下去,刚走到门口,又被李四儿叫住:“算了,她要是个听话的,也不用我跟着糟心这些年。去找陈兴家的,领两盒蜜螨送过去一一r一一一”她正说着,就听到院子里传开脚步声。
    她立时站起来,走到门口,刽挑了帘子进来的,正是带了一身寒气的隆科多。
    “老爷,怎么不乘轿,如今正是三九天”李四儿也顾不得丫鬟在旁,抓了隆科多的手,道:“这么冰,要是身子进了寒气可怎么好”隆科多神情疲惫,拍了拍李四儿的手,道:“没事儿,使人摆饭0巴。
    李四儿见他不欲多言的模样,抿了瞧的w8唇,不再多话,只传话摆饭,而后亲手服侍丈夫更衣。
    四五八碗,十几道菜,夫妻两个却是都没什么冒口,不过是略进了两口,就撂下了筷子。
    “老爷累了,就先躺下,我给您捏捏。”李四儿见气氛沉就,丈夫带了沮丧,心中叹了口气,强笑道:“亲事没成就没成,再给玉柱寻好媳妇便是。傅家太太可不是善茬,他家的姑娘是报病免选的,要是身子骨真不结实,也耽搁咱们抱孙子。”
    隆科多摇摇头,道:“傅鼐答应了……只是不是她家三姑娘,而是她家二姑娘……”
    李四儿听了,立时瞪大眼睛,诧异道:“二姑娘庶出的那个他怎么敢一一r一一一怎么敢一一一一一一”
    她直觉得要气炸了肺,憋得满脸通红,忍不住就要破口大骂。可是看到丈夫的沮丧,这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隆科多拉着她封炕边坐了,低声道:“不能给你娶个长脸的媳妇,委屈你了。”
    李四儿的眼囹一下红了,满腔怒气化为无限辛酸,道:“有什么委屈的,都是我出身不好,连累了他。谁让他是我生的,也只有受着。
    只是对不住老爷,但凡我出身尊贵些,也不会使得老爷这般委曲求全。”
    隆科多叹了口气,道:“不是没有比傅家姑娘更好的人家,可傅\}是皇上开府时就跟在身边的近臣,情分不同……万一有什么不好,傅家总会照应一二……
    李四儿听了,心中发与踹,生出几分骇意。
    她虽不明白丈夫为何消沉,可是从今年各处送来的“炭敬”与“年礼”上,她也能瞧出其中的不对劲。
    现下,她竟是想也没想自己会不会在京城权贵圉中丢面子,反而心里跟一块石头落了地,松了口气,臬声道:“老爷如此疼爱玉柱,都是我们娘几个的福气……”
    隆科多本怕她恼怒失望,见她如此通情达理,脸色也添了温和之色,道:“库房里那些东西准备的如何了过两天,同过年的东西一起给老大那边送过去,也省得扎眼。”
    李四儿迟疑了一下,道:“老爷,还在再等两天……明儿使人出去换些金子,除了姐姐的陪嫁,再送两箱金子过去……”
    隆科多听了,很是欣慰,点了点头,道:“如此更好,玉柱是他亲兄弟,玉敏是他亲妹子,往后多少能看顾些。”
    李四儿笑道:“大爷怕是要吓到,外头都说,我占了姐姐的嫁妆,给敏姐儿添嫁妆了。都是些老物件,谁又稀罕不成我先头就是故意扣下引他生气,谁让他将我当仇人。他恨了咱们半辈子,到头来又能怎么样一家人,到底是一家人……”佟家与傅家结亲之事,操办得很快。等曹家听到消息时,国务府已经下定。
    静惠是傅家养女,下定之日,傅家还专程使人到曹家来接。那位与佟家说亲的二姑娘,虽是行二,却是傅鼐的庶长女。只因认了静惠,排行延后一位。曹颁听了这个消息,愣了半天。
    傅鼐前两个月接了伊都直的差事,升了兵部侍郎,正是春风得意。他长子昌龄去年中进士,选庶吉士,今年散馆后,就留在翰林陪授检讨。
    作为潜邸旧人,傅耪这两年的仕途平平,远不如其他人那般惹眼。可是,没有人敢小瞧他。
    因为他是满洲勋贵,上三旗侍卫出身,在皇帝身边的时间又长,同其他的潜邸奴才还不相同。曹颁实在没想到,傅耪会如此不智,在这个时候同隆科多结亲。
    隆种多虽还挂着九门提督,可实权已经被架空。任是谁都瞧出,皇上对这个“舅舅”的情分淡了。
    这门亲事,功利性太强。不过,也能看出隆科多心智坚忍,竟能放下架子,结下这门并不匹配的亲事。
    曹颁同傅耪这些年虽以亲戚的名义往来,可不过是大面上过得去,实际上并没有多少感情。对于此事,他便只能叹一声。倒是李氏听说此事,甚是好奇,还多打听了两句。
    佟家有尚主之心,并不是秘密。如今这公主换成了侍郎府庶女,落差也太大了些。
    腊月二十,京城事了,放假到督标官兵也都销假归来,曹颗便离开京城返回直隶。
    京城往直隶送的年货,早已先一步用马车送去。
    一路上紧赶慢赶,终于在小年这一天,回到保定府。
    城里,年味已经很浓。
    总督衙门已经“封印”除了值守的官吏文书为,其他人多已经离府。
    曹颁回来后,用两天功夫,在官署处理完积压半月的公务,才松了口气,开始歇着。
    路途疲劳,加上在京城这些日子,四处应酬人又糟心,使得他身心俱疲。
    至于每日里来总督府送年礼的那些地方官员,或是官员的幕僖子侄,曹颁都使蒋坚与宋厚见了。却是有人见不得他清闲,听说他处理完公务,冯传就找上门来。
    “大人,老朽那几位老友有意过来瞧瞧,可这莲花书院只有三进房屋面栋,六十多间房,实在太小了些。”冯传带了几分无奈道:“要想要造福直隶士子,许是还得请大人援手。”
    “用地的话,倒是好说。对面池子边不少空地,等开印,了,使人去保定府衙门问一问,要是能买下来,就买下来。”曹颗道:“用银子的话,我这里也有。却是身份所限,不好用太多,要不然有邀名之嫌。不是说要动员地方士绅捐银么怎么又没了动静”
    冯传叹了口气,道:“由徐山长出面,拜访了几家,多在观望中。有几个有了准信的,也不过是几石米,几两银,杯水车薪,顶不了大用。
    曹颁似有所悟,看着冯传道:“先生不会是找我来诉苦的吧先生见识不凡,想来已经有了好主意。”
    冯传被曹颗点破,咳了两声,道:“老朽倒是有个建议,那就是要借借大人的势。虽说莲花书院现下不名一文,可只要总督公子进学的消息传出去,怕是就不用求人捐银子了”
    曹颁闻言,笑道:“确实是好主意,不过不能只想着地方士绅的银子。我初到直隶,他们不敢露富,怕被惦记也是人之常情。不是谁都有善心的,总要捐的心甘情愿才好。既然莲花书院是义学,只收无力进学的寒门子弟,那天佑就不能白白g这个便宜。我这当父亲的,便为儿子读书,捐五百两银子做助学之公,不仅天佑,还有我幼弟与两个义子,明年也一并要送到书院的。如此一来,一人五百两,总共就是两千两。往后,其他不附和寒门身份的士子想要入书院,也可效此例。
    冯传听了,眼睛一亮,已是明白曹颗用意。
    “妙,妙,妙”他摸着胡子,眯着眼睛,道:“如此,莲花书院,怕就要名动直隶。别说是士绅,就是文武官员,怕是要挤着脑袋往书院送学生。”
    曹颁道:“物以稀为贵啊,先生可以同徐山长商量商量,将寒门子弟,与花助学金送进来的学生定个比例,总不能鸠占鹊粜。
    冯传点点头,道:“正该如此,书院毕竟是书院。要是都收外头的学生,使得寒门学子不得进门,反而失了办学初衷。”
    老人家倒是精神抖擞,同曹颗说完,一刻也待不得,出门寻莲花书院的徐山长商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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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一百二十二章 朱侯上
    新,处理完衙门里德差事,有歇了两天,曹缓过精气神,便想出总督府去转转。3
    因临近新年,城里有好几处大集,听说很是热闹。曹颗便对妻子说过,想要逛街之事。
    虽说曹家这边过年的只有一家三口,与还有幕僚书吏,下人奴仆,上上下下留在府中过年的也有两百多人,初瑜要料理的事情也不少,正抽不开身。加上如今是在清苑城,旗人不多,除非她换装,否则旗襞出行,人前也太显眼了些。
    加上直隶之地,她这个总督夫人抛头露面,让人认出来,也容易招惹口舌是非。
    曹颁想想也是,左右在直隶要待两年,往后总有机会带她出行。
    曹颁便使人去请了宋厚与蒋坚,几个人微服出行。
    宋厚只当曹颗去了解地方民生,还感慨半日。曹颗倒是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他还真没有那么忧国忧民,只是想出去散散心而已。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两辈子加起来,他都没有到过清苑,自然是带了几分好奇。
    曹颗的安全,安排了好几拨随从护卫,以策万全,才出了总督府。
    曹颁身上半新不旧的蓝面厚绒棉衣,脚下是青缎面靴子,头上带着黑呢瓜皮帽。这出打扮,就是寻常富户人家男子的装扮。蒋坚与宋厚也都是不喜招摇的性子,穿得也都很素净。除了几个牵马小厮,近身跟随,其他随从护卫,都前后散开”
    清苑城省、府、县同城为治,城里衙门套衙门,吃皇粮的人口甚多,这也使得清苑集一省财力,远比其他府县富裕。即便比不上京城繁华,也是一片太平景象。
    总督府在城北,因这附近有督标、有绿营兵驻扎,所以百姓较少,比较肃静。
    最繁华的地方在城东,那边有保定府衙与清苑县衙,还有几条买卖街。曹颇一行要去的地方,就是城东。过了两条街,路土行人渐多,赶车的,骑马的都有。曹颁这几个,就混着路人中,看着与其他人并无什么不同。
    道路两侧,已经有铺面商行,有伶俐的小伙计站在门口招呼客人,好不热闹。再看街上晷办年货的百姓,脸上也多是喜庆之色。又转了一条街,就到了廉颇祠街,这里就是东城最繁华之地。骑马已经不便,曹颗几人便下马步行。
    看着廉颇祠前人头涌动,曹颗笑着对宋厚道:“用不用陪先生去上柱香”这里除了将士祈求平安外,还常有老者在这里祈寿。
    宋厚摆摆手道:“感谢东家盛情,还是免了,学生这身子骨可不禁挤,改日送些银子过来,尽份心思就好……蒋坚的注意力,则是放在寻找米铺。他只当曹颗是关注地方民生,这自然是百姓的吃食住行看起。
    现下,他看到一个挂了米幌的铺子,招呼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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