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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39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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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革了
    “火耗归公摊丁入亩官仲一体纳粮”都是后世众所周知的改革项目。
    现下从邸报上,却是看不出什么。
    只是年底各督抚进京后,雍正就地方的权利也就会都抓到手。最迟明年,改革就该开始了。
    这三条,除了增加国库银钱,多少也能减轻些百姓负担。
    曹颇虽无意做先锋,倒是想起自己会参与这历史大变革,心中不免有些激荡。随即,他又觉得意兴阑珊。这三条根本就“治标不治本”地方土地兼并越演越烈。失去土地的百姓越来越多,他们或是沦为佃户,或是沦为流民。
    曹颇知道这点,却是只能束手。
    只“乡伸一体纳粮”一条,就使得雍正背了三百年恶名。
    那还是帝王之尊,也不能去抗衡士仲阶层。
    曹颇这个小虾米,就更没有说话的余地,,
    十六阿哥盼着曹颗回来许久,晓得他回来,哪里还能放过他。到了牛年时分,便挥安人过来,请卓颐晚上过王府那边,他要给曹颐接风。
    这却与曹颐不谋而合,曹颐也正想见见十六阿哥,问问鸦片之事。
    鸦片毕竟是容易伤人伤己的利刃,不好拿到台面上,云南划出的罂粟田,还是挂在内务府名下。制好的鸦片,也入了内务府。
    十六阿哥却没有忧国忧民的觉悟,两句话将鸦片岔开,开头提私事:“年羹尧那老小子也太嚣张了,纵容小崽子给你没脸,又处处给你使绊子,可不能便宜了他我听弘普说了。去年秋天幸亏有人示警,要不然不止你,连弘普、天估也陷入险境。年家那小崽子,玩得有些过了。”
    曹颇苦笑,道:“就算着恼,又能有什么好法子出气算计他不难,可是想瞒过宫里那位,却是不容易。”
    这就是曹颐为何迟迟不动手的缘故,不是怕了年羹尧,而是不愿让雍正心有芥蒂。
    为了向将死的敌人报复,将自己搭进去,那就是亏本的买卖。
    十六阿哥端起酒盏,笑得高深莫测,道:“大的动不了,还不能动小的总不能任由年羹尧嚣张,咱们就白忍下这口气。”
    他本是极护短之人,曹颐是他至交好友,弘普是他最疼爱的儿子,忍了大半年,才想要报复,除了想要等曹颐回来,也要顾及青海战事。
    他与曹颐一起长大,两人行事也比较相像。
    那就是晓得轻重,“公私分明”不会因私愤耽搁公事。
    如今青海战事已了,曹颐又回京,该到了出气的时候。
    曹颇的眼睛一亮,道:“年斌、年富要回京”
    虽说年羹尧的长子年熙在京,可他是淳亲王府的姑爷,平素为人又谦卑,在御前又有体面,十六阿哥自然不会动他。
    除了年熙,年羹尧还有四子,次子年斌、三子年富已经成年,常伴年羹尧左右,四子年勤天折,五子年兴尚幼。
    十六阿哥笑道:“名义上是使人进京年老太爷拜寿,估摸是要留咋小儿子在京。年熙身体不好,年老太爷又年迈,年羹尧总要留给儿子在京坐镇。八成就是那个年富,听说年羹尧之妻有意为年富争爵个。”
    青海大捷,年羹尧除了从三等公晋升一等公外,还让他报个儿子,赏个一等子。
    曹颇听了,也跟着笑了。道:“好,既是他来了,就好好招待招待他。”
    话虽这样说着,他也知道不过是小打小闹,让大家心中出出气。
    毕竟还要顾及年老太爷与年熙的面子。不好做的太过。
    西直门外,年富骑在马上,看着巍峨的城墙,又回头看看装载着金银皮毛的马车,脸上添了几分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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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千零七十五章 俊彦
    看着意气风发的孙子年富,年老太爷虎着脸,并无多少欢喜之意。
    捏着手中的寿礼单子,看着上面列得满满的古董珍玩,老爷子只觉得心惊肉跳。他将单子撂在一处,道:“除了给我拜寿。你父亲还交代你什么”
    年富笑着回道:“老爷让孙儿给太爷拜寿,陛见后在留在京中,代父亲在太爷身边尽孝
    年老太爷听了,面上一寒,道:“我这不缺人,不劳劳烦你,见了你哥哥妓子,你就家去歇吧
    年富听了,脸涨的通红,使劲握着拳头,心里已经是咒骂不已。
    同样是孙子,一个奉若珍宝,一个却视若草芥。
    年老太爷前几年曾做主,将家产一分为二,连长孙都没留在身边。另外置了家产,让长孙搬过去。自己随着长子年希尧一家住。
    后来,年希尧去广东赴任,年熙不放心祖父,就两头住。成亲后,亦是如此。
    没等东富应下,就听到门口有动静。
    而后,就见丫鬟挑了帘子,一个旗装少妇扶了年熙进来。
    年熙面色青灰,嘴唇惨白,孱弱不堪;旁边的少妇面容还带了稚嫩。眉间却带了憔悴。
    年富晓得,这就是自己的郡主嫂子,心中越发不是滋味。他这次回京,除了代替父亲照看祖父外,就是要寻合适的姑娘定亲。
    他所料不错,年熙身边的。正是年熙的妻子淳王府七格格。
    长兄是宫里赐婚。娶的是亲王府郡主。自己却只能在落选的秀女中娶妻。这让本来就已经满腹怨言的年富,心中怨愤更甚。
    “三弟来了年熙的视线从年富脸上转了一圈,神色甚是平淡,丝毫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淡淡地说道:“这是你大姓,见礼吧……说着,又对妻子道:“这是三弟年富。”
    年富挤出几分笑,见礼道:“见过大哥,见过大嫂。”
    七格格轻轻放开年熙的胳膊。肃身回礼。
    年富多看七格格两眼,却是瞧出不对头来。这七格格眉心未散,分明还是处子之身。
    他的视线,又移到年熙跟前,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这大嫂嫁过来半年了,还不能圆方,他这位大哥的身子怕是真的不好。
    这会儿功夫。年老太爷脸上已是添了慈爱,招呼着年熙道:“快来坐下,站着说话,累着可怎么是好”
    年熙走上前,在年老太爷旁边坐了。
    年老太爷看着长孙,很是心疼道:“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又费神了要不要请太医过来”
    年熙摇摇头,只是笑着,并不说话。
    年富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祖孙和乐的情形,只觉得无比刺眼,再也按捺不住,扬声道:“太爷与大哥先聊着,孙儿先回去了。”
    年老太爷抬起头,摆摆手,道:“去吧去吧。”
    年富同年熙夫妇别了一句,大踏步地去了。
    见老太爷有些不痛快,年熙挥挥手,叫妻子先下去,而后道:“祖父,都是一家人,何苦要迁怒到他头上耸时他还是孩子
    老太爷冷哼一声,道:“孩子孩子就能在你父亲面前给你上眼药。挑拨觉罗氏将比逼回京来”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年家也不例外。
    这其中并没有什么稀奇的,不过是手足相背,弟弟算计哥哥;继室不慈,慢待原配嫡子什么的。
    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年熙不愿提及,所以他就闭上嘴巴不再说话。老太爷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这个,只道:“咱们只清净咱们的,随他们闹腾去。”
    年熙笑笑,从袖子里抽出个折子,双手奉送到年老太爷面前,道:“祖父,孙儿拟了这个月的折子,您帮着看看可好”
    年老太爷闻言,脸上带了薄怒,也不去接纳折子,道:“我不是告诉你,不要再熬心血,还做这些干甚”
    年熙网想说话,脸色一白,抚着胸口咳了起来。
    年老太爷见状,唬了一跳,使劲地拍了拍孙儿的后背,才助他止了咳。
    年熙咳的眼泪都出来了,脸上也添了些血色,讪笑道:“不是孙儿违逆祖父,不过是身在其位谋其政。”
    年老太爷知道长孙倔强,无奈地摇了摇头,终是接过了折子。打了开来。
    看着看着,他的表情越来越严肃,最后已经沉下脸,瞪着年熙道:“谁在你面前叨咕这些,引你写出这样的折子”
    年熙见祖父变脸。有些惴惴,道:“没人在孙儿跟前提这些。是孙小儿自己想出来的。如今国库空糜,内库也吃紧”前几日孙儿奉旨进宫给娘娘请安,娘娘留膳,只有八品菜,听说御前也不超过十品。福建本是入不敷出之地,因前几年巡抚在”“肋
    听说没有牵扯其他人,年老太爷长吁了口气,道:“想想你大伯与父亲,这个折子不能递”
    年熙已经二十几岁,不再是不解世事的书呆子。
    见了祖父的反应,他原本热炙热的心,一下子凉了下来。
    是了,他是御史不假,在这之前,却是年家的子孙。
    这“火耗归公”是利国利民的善政不假,却是要得罪所有的外官,为了家族……
    年富到京次日,就请旨陛见。
    他虽没有正式官职,却是新出炉的一等子,又是年莫尧派回的“特使”所以有资格递折子请旨。
    是日,刊好是户部论值。
    从御前下来的曹颐,看到候在养心殿外头的年富。
    年富穿戴一新,站在一边,低着头做恭顺状。
    曹颇扫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随着户部几位堂官离去。十六阿哥已是磨刀霍霍,这个自以为是少年俊彦的年富,该有得瞧了。
    因留了心,曹颐就对年富的消息很是上心。
    过两日,便听说年富因“水土不服”病倒。
    曹颇看听说了,心中敞快不少,又觉得有些没意思。
    不管是他,还是十六阿哥,恼怒终归恼怒,心中却是避讳年羹尧。
    年老太爷虽不算喜欢三孙,但是听说他病了,还是次日就去探视。而后见孙子病得可怜,老人家心一软,道:“使人收拾收拾,随我一起回去养着。”
    结果却是出乎意外,不管老太爷怎么说,年富就是不搬。
    最后,老太爷无奈,使人拿了自己的帖子请太医,确认孙子确实无大碍后才离开。
    雍正这边,也早得了消息,却是一直没有动静。
    年熙生病,雍正不是使人过去送些人参,就是召太医过问一二,比对自家子侄还关切;年富生病,宫里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这已经能引起人们的好奇之心。
    这时,就有人提及年富的庶出身份。
    他现在虽是一等子,风光无限,可压根就比不上长兄年熙。年熙是嫡长子,没有变故的话,是要承继一等公爵位的。
    于是,那些想要借“探病”之名巴结年家的官伸,很快就转移了阵地。不再直接拜访年富,而是去年老太爷处见年熙。
    年熙却没心思与他们扯皮,称病不出,,
    京城里茶馆里,又添了谈资。
    前门刘三的大表弟在崇文门耸值,看到年家进京的车队。
    车中绝对不是寻常东西,因为那小小箱子,都要两个人抬。
    有人说,那车队运的都是金子,只是不知道是孝敬给宫里那位,还是孝敬自家老人。
    又有人说,年莫尧这次青海大捷,赚足了本钱,如今已经是“西北王”
    闲话说来说去,都是围绕着年家来的。
    曹颇却觉得不对,这传言说得热闹,有些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这背后有人推波助澜、夸大其词,可是百姓运边却相信他们的耳朵”
    俘获年羹尧的大网,已经在皇帝手中展开。
    同去年众人的期待相比,今年大家对随扈塞外的惦念少了许多。因为大家晓得,就算是恼已,也是白惦记。
    连修畅春园的十几万两银子。皇上都舍不得,哪里又舍得带着宗室百官,避暑塞外
    果不其然,到了三月底,雍正就有旨意下来,蒙冉王公轮流进京陛见。
    虽说舍不得银子,可是雍正确实也是畏暑热。
    因此,到了四月初一,雍正就带后妃移驾畅春园。
    上行下效,京城王公大臣,也都陆续搬到海淀园子避暑。
    曹颐这边,也同初瑜商议后,阖家出城避暑。因为府里先生也要跟着同去,东府天护、天阳兄弟也就随着同去。
    淳亲王也带了家眷,移居与曹家邻的王园。
    两家是姻亲,少不得往来宴饮。
    淳王爷如今没有掌部务,正是清闲,待曹颐休沐时,他就使人叫曹颗过去下棋,话里话外问的却是甘州之事。
    曹颇还以为自己的岳父是关心自己的差事,将奉旨修建新城,安置移民之事讲述一遍。
    淳王爷听了,却是有些意兴阑珊,直接开口问起驻军之事。曹颐在甘州半年,兼着西北军后勤庶务,自是对西北军知道得清清楚楚
    淳王爷听得津津有味,目光悠远,似在回忆什么。
    曹颇后知后觉,察觉出岳父的异样。
    他的视线落在淳王爷的残腿上,心中叹了口气,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
    第一千零七十六章 可怜可恨
    ”纹是什么。看着十六阿哥献宝似的得意,曹腼很是萤样六    他本在淳王府园子陪岳父说话,结果被十六阿哥给拉了回来。因十六阿哥急匆匆地,淳亲王晓得他有事,便也没有相留。
    到了曹园书房,十六阿哥就从袖子里摸出两个匣子,打开其中一介,给曹颐看。
    曹颇还当是什么宝贝,结果是半匣褐色药丸小手指盖大
    十六阿哥拖出一把椅子,大喇喇地坐了,摇着扇子,面带得色道:“宝贝”
    曹腼捏起一丸,放在鼻子下闻闻,有些山楂肉的香味,还有些说不出来的刺鼻味道。
    他眼睛一亮,道:“鸦片加山楂制的”
    十六阿哥笑着道:“嗯,治感冒与拉肚子,一办就好。就是吃几次就上瘾,不能在国内卖
    原来,去年云南鸦片运到京城后,雍正就私下里给十六阿哥下了密旨,让他想法子将鸦片外销。
    广州那边,因东印度公司有罂粟基地,鸦片膏产销已有些年头。国内的鸦片膏,若是不想起噱头,一时还无法与之相争。
    加上这东西毕竟是毒品,朝廷终要下旨意在国内禁的,不好明晃晃地往外卖。
    十六阿哥想着这个东西,在国内都是药铺有售,便想着变“毒”为药,好让它能名正言顺地卖到国外与蒙古。
    可他不是大夫,太医院那边人多口杂,不好随意使唤。他便想起乐家,会了同仁堂的当家,在同仁堂秘密药房里炼制了这些药丸。
    曹颇没有试过这个药丸小但是既是十六阿哥这样说,想必已经使人试过药性。
    借着“药丸”的名头,将鸦片外销是好事,可毕竟是入口的东西,治得又是小病,推行起来未必容易。
    见曹颐不为所动,十六阿哥打开另外一只匣子。里面分成两个格子。一个格子装着几只卷烟小一个格子里装了两只鼻烟。
    这却是和了曹颐的心思,鼻烟本就是从西洋传过来的,加上罂粟再销到西洋,也容易被人接受。
    卷烟在蒙古推行两年,如今蒙古王公已经有不少“烟民”。
    如今这加了料的,就是“升级版”。
    “皇上的意思”曹颗问道。
    将这些东西卖到蒙古容易,蒙古王公有领地与属民,可是比宗室王公要富裕得多。可是眼下要想的,不仅仅是卖出去,还要提防它回流,要不然就是害人害己。
    十六阿哥微微皱眉,道:“往国外销的还好说,直接挂在内务府名下走海关;蒙古的却是难办,还要再等等,内蒙弃与喀尔喀暂时只能撂在一边,借着朝廷官吏往返青藏的时候。带一部分到青海与西藏,只是不好以朝廷的名义
    不以朝廷的名义,那自然要有个人出来牵头。
    曹颇听了,不由心下一禀,道:“十六爷万不能沾手”
    不管皇上说得多么好听,都不能替他顶缸,若是什么时候计较起来,也是罪过。
    十六阿哥狡黠一笑,压低了音量,道:“放心,我还没有尽忠到“粉身碎骨。的地步。这些东西,虽是祸害人的,油水却丰,就算不背骂名,也容易招来麻烦,我不会沾这个。我这里却是有个好人选,乎若猜猜是哪个。
    曹颇见他笑得阴险,不像是成全人的,倒像是给人挖坑的,稍加思量,跟着笑了:“年富那可得使人盯好了,要是这小子胆子肥。往国内销可就麻烦了
    十六阿哥混不在意,道:“内务府这边控制数量,也会使人盯着,不会让他胡来。不过是借着他老子的名号,将这些东西顺顺利利卖到青海、西藏而已
    听了这话,曹颐就晓得十六阿哥这是记着仇,要给年家父子下个套。
    这内务府的买卖,上手容易,可是打秋风的多。
    年家如今有个贵妃,还有两个公,看着显赫不假,可这份显赫,只是对朝臣说的。
    在宗室眼中,年家不过是汉军旗,只因是换上潜邸旧人,才有了今日体面。他们轻易不会与年家争执结仇,可是方便割上一刀的时候,也会很乐意下手。
    到时,年家会做人还罢,要是不会做人,就要结怨结仇。
    要知道,大清的宗室,虽比不得前朝,没有封地,可是名义上却有与皇上“共议国事”的权利。
    又是一窝蜂的都圈在京城,最在乎的就是面子,最怕的就是丢份。
    以年羹尧的倨傲,年富的小家子气,两下里不结仇才怪。
    曹颇点头,默认了十六阿哥的安排。
    不管年富出于什么目的,确实算计过他,如今“以彼之道,还之彼身”让其也尝尝被算计的滋味正好。
    庄亲王府在海淀也有王园,所以十六阿哥如今也住在城外,拉着曹颐,又规戈了一番“鸦片大计”。喝了几盏茶,肚子有些饿了,十六阿哥也不跟曹颗外道,直接叫曹颇预备吃的,用了晚饭,又拉着曹颗溜达两圈,消消食,才慢悠悠地走了。
    曹颇送走十六阿哥,心中却有些奇怪,总觉得十六阿哥好像在故意拖功夫,不爱回家的样子。
    回房后,他就与初瑜提了此事,而后问道:“这两日你在岳母那里,可听十六爷那边的事儿莫非王府有什么变故”
    初瑜听丈夫提及此事,面色有些古怪。半晌方道:“还真是听了一嘴,如今外头都等着看十六叔府里的笑话”
    曹颇听了,不由皱眉,道:“太福晋为难十六爷”
    他知道庄亲王太福晋与十六阿哥之间相处的不算融洽,怕十六阿哥因此背了“不孝”的恶名。
    即便是贵为亲王,也要提防悠悠众口。要不然,不说旁人,雍正就不会饶了他。清朝这几位皇帝,不管实际如何,对外可都是推崇“孝道”的。
    初瑜叹了口气:“先是逼着十六叔立弘普为世子,见十六叔不应,又强做主给十六叔纳了个侧福晋。弘普、弘明两兄弟,如今都养在太福晋身边。皇上移驾畅春园,太福晋就带着新侧福晋来海淀,留了十六婶与十六叔其他妾室在王府,又不许十六叔回城住
    这样做,就有些过了。毕竟十六福晋还不到三十岁,立了弘普,将来有嫡子怎么办。
    谁不知道,宗室诸王中,十六阿哥与十六福晋称得上恩爱夫妻。老福晋这样
    连曹颐听了,都不禁有些着恼。
    他与十六阿哥交好,与十六福晋也熟识。同那些以泼辣闻名的满洲姑奶奶不同,十六福晋是个贤惠、温柔的女子。
    就凭已故侧福晋李氏害了她三个儿子,她却能容忍弘普、弘明平平安安活到现在,吃穿用度不曾亏待半分,就已是难能可贵。
    而且,她又不是伪善之人。也没有因自己无子,就千方百计地拉拢两个庶子。弘普与她疏远,她也没有与之计较;弘明乐意亲近她,她也没有因李氏的缘故就迁怒到弘明身上。
    十六阿哥对她,已经不仅是怜爱,而且还有敬重。随着年纪渐长,十六阿哥也渐渐收敛早年的花心,夫妻相处甚是和谐。
    再说请封世子,朝廷有规矩,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这王府阿哥要满二十才能请封世子或者爵位。
    现下逼着十六阿哥,不过是让十六阿哥口头答应。
    老福晋不会给十六福晋留体面,十六阿耸却不会不顾夫妻之义,自是不可能应的。
    弘普半大小子,正是叛逆的时候,未必晓得体恤人,说不定就将十六阿哥与十六福晋埋怨上。
    老福晋这招“养子亲孙小小”固然是为了防止过继的儿孙待自己不孝顺,却也太阴损了些。坏了弘普与十六阿哥的父子之情,让弘普只能依靠她。
    曹颇恨恨,可毕竟是十六阿哥家事。十六阿哥既然提也没有同他提,可见有自己的解决方式。
    只是这太福晋,实是太招人厌了些”,
    这样抱怨的,不只曹颗一个。
    庄王府海淀花园,提着灯笼,在前给十六阿哥照亮的赵丰心中也嘀咕着。
    他侧着身子,偷瞄了十六阿哥一眼”看他满面寒霜,晓得自己这位主子的耐性怕是要到头。
    他猜得没错,十六阿哥确实如此。
    这个侧福晋,是太福晋的外甥女,太福晋做主抬进来的,也是满州大姓,只是旁支,所以家中很是巴结太福晋这个亲戚。
    早在选秀前,她就来过王府小住。只是十六阿哥为避嫌,除了在太福晋处见过两遭,并无私下往来。
    虽说是太福晋做主,在选秀时求了皇后,让皇后直接指的,但既纳进王府,十六阿哥也就勉强接受。
    毕竟是个丰五、六岁的美人,又是名正言顺的侧室,洞房花烛,十六阿哥也生过怜爱之心。
    只是这份怜惜,同十六阿哥与十六福晋十几年的夫妻之情相比,就算不得什么。
    因此,为了给妻子留体面,不让妻子太伤心,十六阿哥每月里还是大半月宿在妻子住处,这位新进门的侧福晋与其他福晋那里等同,一月一、两天,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偏爱。
    太福晋虽提点了十六阿哥两遭,可也没有理直气壮让十六阿哥“宠妾灭妻”的道理。
    等到皇上移驾畅春园,太福晋便寻住机会,只带了侧福晋来海淀,又不许十六阿哥回京,这是耍让侧福晋“独房专宠”目的无他,不过是为子嗣。
    太福晋现下虽笼络弘普兄弟。可不用想也知道,等她外甥女生下阿哥,弘普兄弟就要靠后。
    十六阿哥宫里长大,见识过后宫女子的心计,哪里还看不出太福晋的用心。
    只是太福晋用孝道压着,他心中不满,面上还要顺从。
    毕竟太福晋七十多了,不用别的,只需脑袋上包个帕子,称病不起,就让能十六阿哥夫妇背上“逆子恶妇。之名。
    十六阿哥早先并没有迁怒于侧福晋,但是也做了防备,让赵丰悄悄地她的饮食中动了手脚,使得她暂时不能受孕。
    这次太福晋强逼着十六阿哥留在海淀,还让他在侧福晋屋安置,引起他的反感。
    同宿三晚,他碰也没有碰侧福晋。
    不是迁怒,是想要看看侧福晋的品性。若是侧福晋心里想着他,他乐意顺水推舟地宠爱一二,也哄得老福晋不再找茬;若是侧福晋心里看重的是旁的,他也不缺女人。
    可是今晚,当太福晋阴阳怪气地为侧福晋“做主”时,十六阿哥就晓得,这个女子往后就是摆设。
    他停在院子门口,看着亮着灯火的正房,低声问赵丰道:“让你换的药,换了。
    “是,爷”赵丰硬着头皮道。
    十六阿哥眯了眯眼,这才大踏步地进了院子。
    赵丰忙小跑地跟了上去,正房已经有人听了动静,有个身形高挑的丫鬟出来挑竹帘。
    “爷回来了”随着娇滴滴的声音。一个旗装美人,从帘子里露出半张粉面来。
    这就是那侧福晋,十六阿哥伸出胳膊,搂了美人进屋。
    赵丰自是识趣,等竹帘撂下,才转身离了侧福晋的院子,去隔壁他的住处。
    想着太福晋的强硬,还有侧福晋的得意,赵丰不由撇撇嘴。
    这些人啊,难道不知道谁才是王府真正的主人。
    母以子贵,妻以夫贵,若是没了母子、夫妻情分,总有她们后悔的那日。
    到底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她们以为,十六爷承继庄王爵位,是十六爷“高攀。”却忘了十六阿哥是先皇皇子,今上皇弟。
    十六爷能得先皇宠溺,皇上信任,自有过人之处,岂是她们能随意摆布的。
    赵丰侍候十六阿哥二十多年。晓得自己主子的性子。他要是不痛快了,也不会让旁人痛快。之所以前边忍了太福晋这许久,除了爱惜名声,也因为可怜老太太七十多岁,孤苦伶竹。
    这一年多相处下来,太福晋步步紧逼,这可怜也成了可恨。
    他一梦正酣,睡至天明。
    等到天亮洗漱完毕,用过早点,赶到侧福晋院子外侍候时,就发现这院子里侍候的丫鬟婆子都战战兢兢,提了十二分小心,再也没有昨晚的得意与欢喜。
    少一时,十六阿哥神清气爽地从上房出来时,身后跟着低着头个女子,不是旁人,正是侧福晋的贴身丫妾。
    赵丰见状,心中笑得不行,却是强忍。
    就听十六阿哥吩咐着,即日起给廖氏开脸,为庶福晋,让赵丰收拾一处院子,安置廖氏
    第一千零七十七章 姨妹上
    病情来势汹汹,请了两次太医过府,诊断的结果都不好。
    年老太爷八旬老人,哪里经得起这些,紧跟着病倒。而在这之前,年熙之妻七格格也患病。
    府中人心惶惶,都有提及鬼怪风水之言,还是老管家坐镇,狠狠地处置了两个,才将这些闲话压下。
    宫里贵妃得了消息,焦急不已,央求了皇上,想要从畅春园回城省亲探父。
    年老太爷虽有两子,却都是封疆大吏,不在京城。年贵妃这个做女儿的,少不得要多操心几分。
    雍正很是给爱妃与年家面子,亲自带了年贵妃到年家探亲。
    年熙已是昏睡不起,年老太爷也失了往日硬朗。韦好七格格大病初愈,瞧着也有些憔悴,却也勉强料理得家事。
    雍正见到年老太爷,安慰一番,又让随从的太医院案首给年熙诊脉,结果却是知道年熙的病因不是宿疾发作。而是急怒攻心所致。
    年贵妃没想到会是这个缘故,忧心仲仲地追问年老太爷一番。
    年贵妃虽有亲子,但是对年熙这个侄子也有过教养之恩,非寻找姑侄情分可比。雍正这边,也比较看重年熙。
    年老太爷见女儿追问,面带愧色,并不肯讲述详情,只说是自己的过错,因琐事斥责了孙子,说的话重了些。
    一面是侄儿,一面是老父,年贵妃虽心中难过,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软语安慰老父。
    雍正冷眼旁观,却瞧出有些不对头。
    年老太爷这边。一老一少,都病倒,年富这个做孙子、做弟弟的,本应侍疾,现下却一直没有露面。
    年贵妃过了一会儿,也想起此事,老太爷只说年富出城去巡庄去了。
    据他所说,年家在城外有几个大庄,有年家早年置办的,还有皇上赐的,分属年家两房。因年老太爷老迈,年熙身子不好。所以这些年来庄子都由管家盯着。今年年富在,年老太爷便让年富去了,有两处庄子在保定,所以就算现下要送信。也要过些日子才能见人回来。
    年贵妃倒是没有多想,只说当使人去找年富回城侍疾。庄子什么的,哪里比不得人重要。
    雍正早已得到消息,知道年熙这次昏厥。并不干年老太爷之事,而是与年富有关。年熙昏厥后,年老太爷命人将年富关进祠堂。
    现下,年老太爷当着女儿都没有说真话,看来是不愿皇家干涉年家家事。
    雍正虽恼年富,可是见年老太爷如此安排,也没有节外生枝。
    只是带了年贵妃回畅春园后,他下了密旨,彻查年府之事。
    不查还罢。一查真相,却是令人膛目结舌。
    在年氏兄弟发生争执那日,还真有人在廊下耳闻目睹此事。
    原来,这七格格的病,是被吓病的。年富这个小叔子,对长嫂委实太热络了些。虽说不在这边府里住,却借口给老太爷请安,隔三差五地过来。
    每次都要到长兄这边溜达一围,碰到长姓七格格的时候,虽礼貌周全,可言行中还是带了些“热络
    七格格哪里见过这咋”虽不敢逾雷池一步,却也又羞又恼,跟着就病了。她虽不大。却也知道,只要沾上这样的事情,就算自己没错也要热一身腥。
    偏生又是家丑,不可对人言。她存了心事,这才病倒。
    年熙得知此事,便使人寻了年富过来,告诫他往后少到这边后宅走动。
    年熙强忍怒气,年富却是恼羞成怒,反而拿年熙八字说事儿指责他自私残忍,明知自己克妻,还接二连三说亲,如今又娶了七格格。
    最后虽没上演全武行,却是气倒了年熙。雍正虽器重年羹尧,可是并不喜欢性子张扬的年富。听了这件事,更是恶了年富,连七格格都有些埋怨上。
    年老太爷关了年富,还使人送快信往西安,看来是要等年羹尧来给年富定罪”,
    这些年家家事,详情只有年家人与雍正晓得,外头则是沸沸扬扬地说什么的都有。倒是没有牵扯到七格格身上。只说年家两位公子不和,年熙八字太硬,克长辈与妻室。
    曹颐听到的,便是这些流言。
    可是他实际知道的,要不这些传言多些。虽不知道年熙、年富兄弟反目的原因,他却是晓得年熙的病与年富有关。
    只因他与十六阿哥都使人盯着年富,所以晓得年富的行踪。
    年富被关祠堂后,十六阿哥气得直跳脚。他可是都准备齐当,就要在御前“举荐”年富,却是阴错阳差,让年富躲过一劫
    海淀曹园,初瑜住处。
    七格格手里拿着帕子,哭得伤心。她梳着旗头,穿着浅绿色底花十仇舟装。吊凡为人妇。可今年才十五,年少性败。看了毋则叩以川悯。
    初瑜这个做姐姐的见状。心里也跟着不好受,忙道:“别哭了,哭得狠了,仔细伤眼睛。”
    七格格抽噎着站起身来,对着初瑜,双膝一弯,就要跪下。
    初瑜唬了一跳,忙起身扶住,轻斥道:“七妹妹这是作甚。
    跟着七格格来的丫鬟婆子,也都缓过神来,上前来搀扶七格格。七格格摆摆手,低声道:“你们都退下。”说着,又看了看乐春、乐夏一眼。
    初瑜心中,已是带了几分不喜。
    若是姊妹之间,真有要紧话,何苦要先来这么一遭。在下人面前,倒好像是自己这个做姐姐的让妹妹受了委屈。
    可是七格格满眼满脸的祈求,眼泪簌簌的,委实叫人看了不忍。
    初瑜心中一软,开口叫乐春她们也下去。
    屋子里只剩下姊妹二人,七格格红着眼圈,哭道:“大姐姐,求求您,就帮我们一次,让方太医给我们大爷看看病吧。”
    初遇听了,却是踌躇不已。太医院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寻方太医有用么
    如今年熙虽不算病危,却也凶险。年羹尧更是睚眦必报的性子,要是曹家这个时候荐太医过去,年熙的病好了还罢;若是有闪失,怕是要迁怒到曹家头上。
    一边是没有怎么相处过的异母妹妹,一边是婆家,她当然更维护曹家的利益。
    “七妹妹,方太医早已不再我们家,他早就去了十三叔王府初瑜想了想,说道:“七妹妹来求我,还不若去求十三叔、十三婶。”
    七格格听了,眼泪又下来。
    方种公供职怡亲王府,并不是秘密。
    谁都知道,怡亲王府嫡长子先天不足,这几年全靠有神医之称的方种公调理。这两年,也有去怡亲王府求医的,方种公却是见也不见。
    在京城这些年,他算晓得,京城水深,就算是治病救人,也能引起诣天祸事。
    十三阿哥虽贵为王爷,却也不好强逼方种公出诊。毕竟方种公愿留在王府照料十三阿哥的嫡长子,还是看在曹颐的情分上。
    年熙病倒后,七格格也曾过怡亲王府,求见十三阿哥与十三福晋,恳求延医之事,最后还是失望而红。,工
    现下,太医院里的老太医,已经悄悄透出话来,叫七格格预备后事,省得到时仓促。瞧着他的意思,年熙怕是熬不到冬天。
    虽说七格格怕年老太爷受不住,使人瞒着,可老人家到底看出端倪,便叫孙媳妇来求曹家。
    若不是他有些中风,半拉身子发麻,他都要亲自来曹家。
    连十三阿哥与十三福晋都不敢冒险,初瑜又怎么会大包大揽。只是她嘴上没有应承下来心里却是想着,等丈夫回来,还是好好与之商量商量,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妹妹守寡。
    她是过来人,自是看出七妹妹眉心未散,走路内闭,还是处子之身。
    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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