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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34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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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几万兵马,陈列西北,真正与准格尔人短兵相接的次数都说得出来。
    准格尔人不是被打跑的,而是将拉萨劫掠一空,自己扬长而去。
    蒙古人的优势,永远在马背上。
    同十四阿哥的吹风得意相比,四阿哥的心情则是阴云密布。
    所谓“大将军王。”所谓皇上最宠爱的皇子阿哥,这一切一切,都有人在背后操守,为十四阿哥造势。
    造势的不是旁人,正是九阿哥。看来他是安分不下来,早先辅佐八阿哥,现下鼓动十四阿哥,居心叵测
    皇父到底是真器重、还是假器重十四阿哥,四阿哥不得而知
    他只晓得,十四阿哥回京五日,皇父在永和宫留膳三次,每次额娘都会使人到阿哥所传十四阿哥。
    这个消息,使得四阿哥心中堵得慌。
    虽说他早就知道九阿哥同十四阿哥是一伙的,早就晓得额娘偏心幼子,但是也没眼前这般恐慌。
    就在曹颇的繁忙与四阿哥的压抑中,到了月末。
    十月三十,四阿哥同李氏的生日;
    与往年不同的是,今年往曹家送寿礼的,除了交好往来的人家,还多了不少王府宗亲。
    似乎,一切有了不同;似乎,一切还是如常。
    李氏借着“礼佛。之名,寿筵也免了,但是一家人还是凑到一起吃了顿团圆饭。东西两府的主子,出阁的几位姑奶奶,还有李氏的义女韩都来给李氏贺寿。
    用罢午饭,曹佳氏她们几个出阁的女儿就先走了。
    天慧同江慧玩儿得正好,舍不得她回去,将央求祖母留人。
    江慧同四姐同岁,今年十二,已经小少女的模样。
    虽说韩的性子冷冰冰的,不芶言笑,这:“2温柔和顺的性知怎的。就投了天慧的缘,后”斌情也甚好,几个小姑娘每次见面,都要难舍难分。
    李氏上了年岁,不爱见外人,却是越发宠溺孙子孙女,就同韩说过。留江慧在这边住几日。
    韩不愿扫她的兴致,自是应了,仔细吩咐了江慧几句,才带着下人走了。
    兆佳氏坐在一边,看着江慧,却是目光闪烁,像是有什么话说。
    李氏见状。就叫四姐带着小姑娘去东屋要。
    “嫂子,我瞧着这韩不会有其他心思吧”兆佳氏最快,孩子们一出去。她就忍不住开口道。
    “这话的怎么说”李氏不解。
    “这两年,她几年,她来咱们家的次数可频了,而且越来越爱带这小丫头过来,莫不是打天佑他们几个的主意这边府里,男孩儿一把。”兆佳氏说道。
    李氏听了,不由皱眉,道:“弟妹想多了。孩子们才多大,再说慧儿她娘也不是那样的人。”
    兆佳氏撇撇嘴,不以为然,道:“还天佑都十岁了,再过两年都有屋里人。这小丫头姿色倒也不错,只是身份低了些。”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道:“不过谁不晓得韩是个大财主,当年在江宁时,他们家就是数一数二的人家。到了京城,也是富裕。只走到底是商贾,又没有父兄扶持。”
    说着说着,她想起早年听过的韩手握百万家财之事。
    韩的家财是嫁妆,夫族人辖制不了她。她又没有嗣子,这所有的家产岂不都是这个养女的。
    百万家产,兆佳氏想想,都觉得兴奋。
    小五不是耍纳良家女为妾么这个江惹正是好人选。素芯又是贤惠的,定不会拦着此事。虽说江慧现下小点。也没什么,明年就十三。旗人家的女孩,不就是十三开始选秀指婚么
    只是人家守着百万家产,什么样的男人找不着,会送上门给她儿子做小妾
    要是做不得妾,就说给天护为妻。天护是丫头养的。又是东府长房,往后继承不了家业,娶个有钱的媳妇也算终身有靠。
    可是除了老回家的夭阳之外,曹颂他们三个亲兄弟现下只有天护这一根苗“这怎么行
    兆佳氏说韩的坏话,还扯这些没影的,李氏却不爱听了,她能爱屋及乌将江慧视为外孙女,但走到底越不过亲孙子去。
    这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听说哪个正经人家,是私自相授的;
    自家府里男孩多是不假,淘气鬼五、六个,但是女孩也不少。看来往后要吩咐下去,将这规矩都摆起来,孩子们到底大了,
    东屋,炕上。
    女孩们围坐一圈。听妞妞给大家讲述孙猴子大闹天空的故事,竟也听得津津有味。
    这一个回合讲究,妞妞口话燥,不肯再讲,叫大家玩旁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也没定下来玩什么,便问江慈。毕竟,场上六人,只有江慧不住在府里。
    “要不,玩嘎拉哈么”江惹笑着说道。
    这游戏是耍讲究眼明手快的,天慧怜恰是弱视,做不得这个。游戏。
    所以,江慧说完,没有人接茬,都小心翼翼望向天慧。
    天慧小脸平静如常,只是跟着问了一句:“表姐寻来了”
    “嗯”江慧笑着点点头,将自己鼓鼓囊囊的荷包拿出来,到出里面的东西。
    里面是四块朱砂染过的骨头,看着同“嘎拉哈”相似,但是个头要大上好几倍。
    “嘎拉哈”本是京城女孩常玩的东西,只是百姓人家有羊嘎拉哈,俗称“耍羊拐”;大户人家,多用鹿嘎拉哈。因为更洁白小巧。
    “叫人寻了羊的同猪的,还是猪的好。就是个头大,不能抓耍,咱们可以搬花儿。”江慧笑着说完,而后将这几块猪嘎拉哈递到天慧手中。
    天慧的小手,哪里抓得住这些,掉在炮上两块,抓住两块。
    她望向炕上那两块。一块是“针”一块是“肚”嘴角已经弯弯。
    妞妞在旁见了,冲江慧伸了伸大拇指。
    香玉却是盯着天慧手中的嘎拉哈,心里像是明白什么。天慧是伯爵府嫡女,身份尊贵。所以大家都围着她转。
    小孩子的心里直泛酸,她竟是开始盼着表叔母再生个女儿出来,那样天慧就不在这边府里唯一的嫡小姐了”,
    前院。影壁前,站着两个小少年,不是旁人,正是左住、左成两个。
    虽说是双胞胎,但是一眼就能分辨出哪个是兄长,哪个是弟弟。
    左住作为长子,已经有小大人的模样,蹙眉看着左成,道:“真决定了”
    左成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决定了,我要同义父说。留下先生身边学画
    小一辈人物全部出场,欢迎大家配对,嘎嘎……
    第九百三十一章结症
    心;歌回府时,是被人扶下马车的,搀讲院年
    今日十三阿哥与十六阿哥都去了四阿哥府上,而且,风头正劲的十四阿哥也亲自过去给四阿哥拜寿,这席面上的气氛,看着那叫一个“好”所以连曹颐都被多灌了几盅。
    最让曹颐圃的是,平素不爱搭理人的十阿哥,今儿亲自敬了他一盅酒,有“致谢”之意。看来,方种公这些日子的针炎疗法,已经初见成效。
    要说这位十阿哥,却是个有心的,外人只道他鲁莽,其实心中明白。
    他也晓得,曹颐同自己没什么仇怨,当年时疫封他的王府也是为了遏制时疲的扩散。虽说折损了他的面子,但是隔了这些年,再说这个也没意思。
    如今,经过皇父“追封”这一出,他才晓得曹颐不仅是自己的侄女婿,还是自己的亲外甥,倒是真生出几分亲近。
    就连早先将方种公“封口”的想法,也淡了。
    十阿哥这一示好,可是将九阿哥给恶心坏了。
    曹颐这小子不简单,让人颇为顾忌,现下却成了亲戚,往后要是他再想收拾曹颐,就是“以大欺小”
    为了李氏的身世,他亲自问过生母宜妃,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
    见平素不待见曹颐的十阿哥都对曹颗缓和了颜色,九阿哥哼哼几声,也跟着凑趣。
    谁让曹颗喝酒就上脸,一副“不胜酒意”的模样,让九阿哥存了坏心眼,想要灌醉他。让他出个大丑。
    这来吃酒的宗室王爷贝勒们,见这两位都对曹颐“慈爱有加”少不得就有人跟着凑热闹。
    这些人,论起身份,都比曹颇尊贵;论起辈分,都比曹颐高,压根没有曹颇回绝的余地。
    于是,喝来喝去,曹颐“醉了”
    还是十六阿哥出面。同四阿哥说了一声,叫人送他回来。
    左住、左成兄弟见曹颐如此,忙上前唤了一声:“义父”
    曹颐哪里是真醉了,不过是见九阿哥歪缠不过,“酒遁”脱身。
    如今进了自己院子,他就推开扶他的人,自己站得好好的。
    “你们两个怎么跑到这来了用了晚饭没”曹颐摸了摸这小哥俩的脑袋,说道。
    “义父”儿子”左成养着小脑袋,支吾着。
    曹颇虽没喝醉,到底多喝了几盅,觉得有些口渴。见两个义子有事要说,他就带着两人到前厅说话。
    听说是想要跟着郑叟出京,曹颐有些皱眉,道:“这是你的主意,还是夫子对你说的”
    这一刻,他心中有些恼。
    他就是因郑叟品行有瑕疵,会影响孩子梦的名声,才想着以捐官的名义,打发其离开,怎么还会让左成跟过去
    只是左成十岁,能自己有这样的主意么
    “是儿子想同夫子学画。”左成的回答到是毫不迟疑。
    “哦那夫子怎么说”曹颗端起茶盏,用了两口,追问道。
    左成涨红了脸小声说道:“还没同夫子说,昨儿同我娘说了。娘说,要听义父的。”
    曹颐看了他一眼,倒是颇觉欣慰,还好这孩子没有直愣愣地跑到郑受面前求学。
    他撂下茶盏,道:“你想要学画,义父不拦你;但是随同夫子出京,不妥。夫子是外放当知县,乃一地父母,公事繁忙,哪里有授课的功夫”说到这里,顿了顿,道:“如今内廷有几位供奉,都是画坛高手。你要是真心求学,义父为你张罗。”
    左成听了,却不见欣喜,小心翼翼地说道:“义父,就同夫子说不行么儿子不会给夫子添乱的,服侍夫子笔墨,做个书童也行了。”
    前面曹颐还耐心听了,听了这“书童”二字,曹颐的脸就黑了,盯着左成。
    要是真让左成做了郑变的“书童”那还了得。郑樊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这是私德,曹的颗管不着,但要是敢牵扯到自己孩子,他可不管是不是历史名人。
    气氛一下子凝固下来,过了半晌,曹颐才开口道:“父母在,不远游。大人尚且如此。何况孩童你这么大,固然不怕长途数涉辛苦,也要体恤亲长。况且,明年还有童子试,学问不能耽搁。”
    这些日子,他也想好了,让左住、左成兄弟参加童子试,好入顺天府官学。说起来,比八旗官学还名正言顺,往后就算不走科举仕途,混个举人功名,日后不管选择做官,还是选择为民,都两相便宜。
    左住、左成到底头一回听说这个,望着曹颐,说不出话。
    说起来,曹家子弟,曹颇这一辈还真没有人参加童子试的,都是纳捐成监生。就是东府的探花郎曹项,也没有经过童子试。
    “好好用功,考出功名来,也给你娘赚个诰命出来。”曹颊对左成道:“既渐大,要分清轻重缓急。课阻竹冲,画画为后你要孝顺你娘。迈要娶妻生子,。琰画画为生。”
    不是曹颗古板,而是这个时候的职业画师身份低微,画作也不值钱。只有那些士林名家、名臣名宦,才会偶尔风雅一把,挥毫一次,赚得丰厚的润笔费0
    左成听了,小眼神有些暗淡,点了点头。
    左住倒是对童子试留心,开口道:“义父,大哥与恒生弟弟也参加吗。
    曹颗笑着点点头,道:“自然参加,只是听说,这童子试也不好考,现下到明年秋还有十个月,你们可得用功”
    科举传家,才是这个社会家族不败的根基。凭借的帝王的恩宠与姻亲关系,不过一代人富贵。
    左住听了,眼睛发亮。
    东府两位叔叔都走进士,他的未来岳父也走进士,使得小家伙这两年也存了好强,一心要考进士。
    原还以为要等到十五、六后,才能跟叔叔们一样,参加乡试,没想到明年就要考试。
    左成耷拉个脑袋,晓得义父说得是正经。
    曹颗这几日正犹豫请什么人到家中做馆,秀才的话,怕学问不够;举人的话,这每次会试就要耽搁一年,做不长久。
    太年轻的,怕不安分,往后生出事端,连累曹府邸名声;太年迈的,不知变通,不会带孩子。
    虽说是家学,但是对孩子们来说至关重要。红楼梦中,黛玉、的先生是丢官的贾雨村,同落第秀才不可同日而语。
    同两个义子说过后,他到是有了主意。
    要请,就请最好的,明儿就使人打听有闲赋的官员。正经童子试、乡试、进士科,一层层考下来的,又经历过宦海沉浮的,到时候给孩子们将八股应试,还能讲些官场见闻,善莫大焉。
    他这边心定,左成却是心中沉甸甸的,难受得不行。
    回到梅院,左住直接拉到他小书房,道:“你怎么还想不明白,方才义父不是说得清楚么就是义父,也是十五,六才离开父母出门的
    “可是,我想跟夫子学画,还舍不得砚香。平素放了学,夫子都教我们两个学画的,如今他指定要跟着夫子去。”左成嘟囔道。
    听到“砚香”左住皱眉,道:“有什么舍不得的瞧他羊素阴阳怪气的,不许同他玩儿”
    左成叹了口气,倒是也不同哥哥相争,
    东府,南跨院。
    兆佳氏站在西厢门前,推开门往里看了两眼,见收拾得利利索索,随时能安置人的样子,脸上添了笑模样,迈步走了进去。
    小的两间屋子,分了里外间。
    她仔细看过,觉得还算满意。毕竟这屋子是空的,没有住人,所以她看了一眼就出来。
    素芯跟在婆婆身后,晓得她又要旧话重提。
    怕是去西府吃酒,看了初瑜与曹颐的肚子刺激的。
    素芯心中酸酸的,生出几分悲凉。这日子日复一日,如枯井一般。她倒是真心盼着能有个孩子,不拘男女,往后就有了指望。
    回到上房,兆佳氏果不其然开口道:“从上半年,你们爷就说要添人,这半年都过去了,怎么还没动静媳妇啊,这子嗣大事,可不好耽搁。你也放宽心,在这个,家里,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不会任由儿子们闹什么“宠妾灭妻”妻就是妻,妾算什么那个爷们的玩意儿,生孩子的母马,不必放在心上
    “媳妇晓得了0”素芯垂下眼睑,淡淡地应道。
    兆佳氏满脑子都是江慈的小模样,拉着素芯坐下,倒是添了几分热络。
    “你们爷不是一心想要从良家纳妾么可有了人选正经人家的姑娘,谁会巴巴地上门做妾不会是外头有狐媚子,勾搭上小五吧”兆佳氏问道。
    素芯无语,这半年,她冷眼旁观,丈夫却是没有纳妾的心思,夫妻两人忙着“子孙大业。”只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上个月她经期延迟了三日,曹烦兴奋地好几晚没睡好,恨不得立时就请太医过来诊治。一到吃饭的时候,就盯着她,问她恶心不恶心,想不想吃酸的。
    结果,太医没请呢,她开始行经了。曹烦虽没说什么,但是其中失望可想而知。
    想到这些,素芯幽幽地叹了口气。
    因为丈夫比她长得又英俊风流,所以她原不肯抛一份真心,就是不愿做个怨妇。
    五年了,丈夫倒是让她刮目相看。
    就是她娘家给预备的两个陪嫁丫头,他也一个没收用。
    她倒是不知自己是幸还是不幸,早年没有真心,想要为他纳妾时,他不纳;如今,这夫妻之间感情渐深,却为无子困扰,此结症,如何能解
    第九百三十二章暖心
    佳氏自说自话,到是越说越觉得有影儿    毕竟这个小儿媳妇比儿子大五岁,容貌也不过是端庄。夫妻两个情分淡些也是寻常。
    她抬起抬头,将屋子门口侍候的两个大丫头仔细看了两眼,却是耷拉下脸。这两个丫头都是十四、五年的年纪,正是花骨朵的时候,但是长得平平。
    她早先屋子里的人,也都是这样的,不过是防着丈夫偷吃。如今见媳妇屋子里也是这样的丫头,她就不乐意了。
    这倒是真冤枉素芯,这两个丫头是曹烦选的。
    去年素芯身边的丫头大了,要往外放人,静惠就打发婆子带着十来个家生子给这这院补人。
    网好曹烦回来,见妻子犹豫不定,就代她挑了这两个。就是为了院子里清净,怕颜色好的,生了不该有的心思,让人心烦。
    素芯低着头,还在为无子苦恼,哪里晓得婆婆已经给了自己定了罪名。
    “你比小五大,本当心疼他,”兆佳氏说了一句,见素芯低眉顺眼的模样,想到她打小没娘。十来岁就进宫当差,可怜见地,倒是说不下去,叹了口毛,道:“你也糊涂,你们爷心气高,不愿收用家里的,你就当外头进来的好家里的丫头,做通房也好,抬举个妾也好,都是你的奴才。随着你处理。外头正经纳来的。名份就不同,要是生了儿子,更要淘气。你怎么就想不明白”
    说到最后,她倒是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思,道:“你也是见过世面的。这点还不晓得我晓得你从你嫂子那边得了方子,在调理身子。可是这三年两载地怀不上,你心里也烦不是挑两个老实丫头,添个一儿半女先养着,这心里不是也踏实”
    要是婆婆恶言恶语,素芯还不难受;现下这一席话,却是真心有几分为她着想。
    “知道了,太太。”她既是感激,又觉得无力,喃喃道。
    兆佳氏见她柔顺,先前的不快也都烟消云散,拍了拍她的手,回自己院子去了。江惹那卜丫头虽好,但是年纪在哪里,就算真要说亲,也得等两、三年后,兆佳氏还想着抱嫡孙,自然有些等不及。
    将婆婆送到院子门口,素芯回到屋子,就有些晃神。
    看来这太平日子到头了,她垂下眼,只觉得乏。
    这一辈子,什么时候能到头
    她到底是无福之人。要不然也不会孤零零地一个人。二嫂虽是孤女,却有亲姨母疼惜,自己有父祖,有母舅,却是十来年的宫门相隔,疏离了骨肉情分。
    曹烦挑了帘子进来,就觉得屋子里气氛不对,
    他止住脚步,就见妻子在炕边静坐。
    虽说她没有流泪,却是比流眼泪更叫人难受。
    他微微皱眉,退出屋子,伸手换来个小丫头,问道:“老太太来过了待了多久”
    那小丫头点头道:“来过了,没待多久,看了会儿西厢房,同太太在屋子里待了会儿就走了。”
    曹烦心思通透,自然听了就明白了,不由有些懊恼。
    他摆摆发小丫头下去,重新挑了帘子进屋。
    这会儿,素芯也听到外头说话的动静,起身迎了出来。
    “爷回来了。”素芯面色如常,迎丈夫进来,吩咐丫头端热水过来,侍候曹烦更衣。
    曹烦心里叹了口气,坐在炕边,道:“听说西北大军正在议和,战事就要结束。等二哥回来,咱们就分出去住。”
    “啊”素芯闻言,诧异出声,抬起头来,看着丈夫,有几分迷糊。
    从她进门开始,她就晓得这个家往后总要分的。但是以婆婆的脾气,未必舍得小儿子搬出去住。所谓分家,也只是四伯那一房而已。
    “早先内务府银行拍卖抵押房产时,大哥领我去过一遭。我买了两座宅子。都是三进的,一处大些,有三十多间;一处小些,有二十多间。四哥是哥哥,人口也比咱们多,大的自然要留给他们子少些,但是就在海子边上,夏天里凉快。”曹烦不急不缓地说着,如话家常:“往后在庭院里养个大水缸,放上几尾金鱼,在栽几棵葡苟树,摆上几把藤椅,指定跟在庄子里似的悠闲。”
    “为什么不栽石榴”素芯只觉得心乱如麻,竟鬼使神差这一句。
    “你若喜欢,也着,只是你不许多想。这儿女都要靠缘分,咱们只要等着就行了。不说旁人。就是大伯,也是年过而立,才有了二姐姐。我今年才二十,就算再等十年又如何”说到这里,他顿了顿,道:“这子嗣之事,不仅仅是女人的干系。庄王爷那边,妻妾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不是也没有开花结果。还好,现下方太医在西府,明儿我请太医给
    毕竟是男人,没有几个乐意承认自己不能“播种”的,所以说到最后,他也有些不好意思,低声渐低。
    然而,就是这渐低的声音,就跟小锤子似的,砸得素芯的胸口生疼。
    她竟不知是喜是悲,一时之间,眼睛涩涩的,说不出话。
    “要是我不妥当,你也别嫌我,咱们两个作对“患难夫妻”你瞧瞧大哥大嫂,那些个孩子,就算不是自己生的,不是也能当成自己的养”曹烦站起身来,扶着妻子的肩膀,轻声说道。
    对于自己的妻子,他本来情分淡淡的,称不上什么恩爱情深。
    只是这几年一起生活下来,这个外圆内方的妻子,引得他心疼。他不愿看她孤零零的模样,也不愿委屈了她。
    素芯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终是滚滚而下进入十一月,曹颐越发忙了。
    书案上,文书叠了半人高,他每日里要忙到黄昏时分才能从衙门里出来。
    十一月初六,宜出行,郑樊带着家眷出京赴任,随行的还有书童砚香与师爷范生。
    这砚香是曹府买来的小厮,就是因为他,曹颐才晓得郑叟还有喜好妾童的嗜好。
    最早听闻时,曹颗是恼的,但是使人叫来砚香,见他并无委屈怨愤之意,愿意继续侍候郑樊,也就默认了。
    照顾规矩,要是送人给郑叟,这身契是要交到郑叟手中的。
    曹颐却没有那样做,而是使人拿着他的身契,消了他的奴籍,还给他预备了二十两银子。
    “若是你真心乐意跟着郑夫子,就随着他去;若是不乐意,等出京后。就寻机会走吧。”曹颐单独留下他,对他说道:“实在没地方去,就去城外的庄子寻个差事
    因为大清律上禁止官员嫖娼,所以这官场上爱男风的并不少见。
    闽淅出来的官员,风气更甚。
    曹颐毕竟是男人,对于这种男男相j之事,骨子里还是不能坦然接受。
    这个砚香,并不是府里家生子,外头买来的。也识书认字,要不然家道中落,也不会沦落为奴。
    所以,他对这个比天佑大不了两岁的孩子,心中有愧。
    “谢谢老爷”砚香拿着自己的身契,“扑通”一声,跪,涨红着脸,道:“小的,小的想随着夫子学画”
    曹颐见他眼圈红红的,满脸果决,道:“可是因你父祖的缘故”
    原来,这砚香姓严,也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孩子。祖父生前曾做过内廷画师,但是因死的早,名声不显。后来不知为何,家中惹上官司,倾家荡产,人也死得差不多。
    “是小的想要学画”砚香回道:“小人祖父生前,曾嘱咐人,要学画”
    看着这孩子这般懂事,曹颐在心里将郑变骂了又骂,原来的那点同门之情也烟消云散0
    “想去就去吧,等到学成,想回京时就回来。”曹颐道。
    砚香郑重地给曹颐磕了三个头。才起身出去。
    外头,左成早已等着。
    见他出来。左成上前去,苦着小脸道:“这一分开不能同你比画了。我本就比不过你,往后更要拍马比不上了。”
    “怎么会成少爷有才,夫子也夸过的。以前不是成少爷比不过小的,是小的比成少爷早练笔几年,四岁时,我就拿画笔了。”砚香轻声道。
    左成嘟囔着小嘴,还是有些舍不得,将手中的一盒湖笔递过去:“你要随先生去了,这是我送你的仪程。”
    砚香在书斋当差两年,随着郑坐出入琉璃厂,自是晓得这盒湖笔价格不菲,忙道:“还是成少爷留着使吧小的怎么配使这样好的笔”
    左成却不听他的,直接塞到他手中,道:“给你你就拿着,罗嗦什么好好用,这是我特意出去买的。”说到这里,又递上一个荷包,道:“这里有些零钱,你带在身边,路上买些好吃的。好好学画,你那么用功,会成画师的。”
    砚香本不想要,但是见左成坚定的模样,只好收了,道:“住少爷呢”
    “大哥同大家伙儿去夫子院子送行去了,咱们也过去吧。”说话间,两人一道往偏院去。
    曹颐站在廊下,看着这两人远去,心中倒是熨帖不少。
    他最满意的,就是自家这几个。孩子,既懂得世情规矩,又不势利,心底良善,
    马车是从车行雇用的,总共三辆车,两辆坐人,一辆拉行李。
    曹颐封了一两百银子,送郑坐做程仪。郑樊大人情都受了,也就没在清高,道谢收了。
    他妻子许氏年初添了个女儿,如今还没满周岁,就不同丈夫同行,要等到明年暖和了,再过去与他会合”
    第九百三十三章 童戏
    初瑜怀孕凡经贞个多月,肚子开始显怀,人也变得兰动略一
    偏生临近年底,府里杂事还多,曹颐不放心,就请田公公帮衬。田公公进府两个多月,将内宅家务相托,也算“名正言顺”
    不是曹颇托大使唤他,而是他主动开口求的。
    毕竟皇上口谕。是叫他来曹府当差,这样待下去他骨头都锈了。
    除了田公公。田氏与妞妞也常在梧桐苑,近年跟在初瑜身边,学着管家。妞妞是这两年才学,田氏还在紫晶在世时就学了。
    虽说田氏母子三人如今在寄居曹府,但是等到左住兄弟长大,娶妻生子时,还是要自立门户的。的陆续置了地与铺子。如今。这几块账册都是田氏自己掌着。
    妞妞则是因年岁渐大,过几年就要出阁,所以由初瑜带在身边教导。
    两人名为姑嫂。可是谁不知道,初瑜是将她将孩子疼的。
    三年一次的选秀,终于尘埃落定。
    宗室王府贝勒府,不少人家张罗喜事。割,是寻常官宦人家,也借着年底的功夫行聘。
    淳郡王府的四阿哥弘听指了嫡妻董鄂氏,论起来是九福晋的族侄女,因是偏支。父祖官位不显,祖父生前做过道台,父亲现下任吏部给。
    弘听今年二十。按理说三年前就当指了。但是当时正赶上纳喇氏身子不好,府中乱糟糟的,也没心思办喜事,就耽搁了。
    这个小舅子,打小就爱粘着初瑜与曹颊的,同天佑他们感情也最深。
    他非嫡非长,往后就算封爵,也不过是镇国将军。所以曹颗与初瑜两个,就按照当年弘悼的例,预备了一块的好地送他做私产。
    十四阿哥嫡子弘明的婚期也定了下来,就在十一月三十,直接在宫里迎娶。
    十六阿哥也的了两个妾,听说是宜妃给指的。因为身份不高,所以也没张罗酒席。
    最懊恼的就是德妃,她那两个娘家侄孙女,原想着弘明处不行。就指给十五阿哥与十六阿哥为侧福晋,不想被康熙驳回来,说身份不够。
    虽说是实情。到底伤了德妃的颜面。
    她本借着身子不舒坦“休养”不过十四阿哥老过去请安,不知如何劝慰的,总算是渐渐好起来。
    那两个侄孙女,既留了牌子,总要有个交代。但是这时,皇孙阿哥与爵位高的宗室都指得差不多了,无奈之下,就指了两个宗室将军了。
    各处都是办喜事的气氛,每日乘马车上衙门。路上都能听到鞭炮的声音。
    偶尔休沐。出去应酬,也都是各家婚宴。
    看着旁人娶妇嫁女,曹颐想到家中的孩子们。也生出年华老去之有
    就在这太平日子,却是平地惊雷,有人叩闹。
    河工效力革职笔帖式聂大鳍”阁控告河道总督赵世显侵欺修常金及纵容家人受贿。
    真惊起千重浪,引得朝野沸沸扬扬。
    即日,就有旨意下来,河道总督赵世显进京听审,印务由武英殿总编陈鹏年署理。
    这河道衙门。牵扯到六部诸省的差事,就是块大肥肉。这咬得人多了,大家自然怕攀咬出来,自是巴着脖子等着。
    这负责主审此事的是吏部尚书张鹏翻,他宦海沉浮数十年,哪里不知其中的厉害。
    闹得轰轰烈烈,最后还是雷声大、雨点
    那个。闹的笔帖式被定为“虚诬”赵世显因选官不当,降了六级调用。反是河道的两个属官。背了侵吞“芦课”的罪名,解部质审,从重治罪。
    这次叩闹,也殃及户部。
    不过户都有四阿哥坐堂,行事有条不紊,这同河道衙门之间的账目倒是清晰可查。挑不出什么来。
    只是,曹颐冷眼旁观,越发心惊。
    这官场之上。真是步步惊心。品级低的,就算恪守本分,说不定何时为上官顶罪;品级高的,天子近臣,则要背皇帝的“黑锅”
    想着曹项在外。曹颇就有些不放心,兄弟之间往来的书信,也比过去勤些。
    到了十二月。阕案余波未了,山西巡抚苏克济丁母忧解任,内阁学士德音署让。西巡抚事。
    虽说按照礼教,官员丁忧是成例,但是旗人不像汉人执重孝。
    汉官丁忧。鲜有夺情的;满官这块,就要看皇帝心情。
    就像阅淅总督觉罗满保,也是丁母优,夺情留用。
    像曹家与李家,因是皇家包衣,皇上要的是忠心,自也免了丁忧。
    苏克济失了圣心,早有行迹可循。
    今年二月会试后,查询“舞弊案”最后虽没有什么证据,但是被康熙点名的臣子中,就有苏克济,他
    这已经是一年当中。离职的第三位总督。前两个是云南总督蒋陈锡。被下令送粮入藏;还有原任陕西总督鄂海,前往吐鲁番种田。
    这几位都是老臣。都是早年被康熙下旨嘉奖过的。
    原本,曹颗还以为是云南与陕西地理位置的缘故,使得康熙忌惮,将这两处的臣子换下,省得他们与西北大军中的十四阿哥连成一片。
    这回,连河道总督与山西巡抚都换下,这其中就费思量。
    要知道,这代替赵世显署理河道总督的陈鹏年,走出了名的耿直之人。为官十多年。一直在江南,先后得罪两任江南总督,先头一次受诬论斩,从宽免死;后一次是败给噶礼,被召回京城修书,这一沉寂就是十来年。
    这样一个人。半点根基都没有。
    另外一个内阁学士德音也是名声不显,初次展露人前。
    这是在处理老臣啊,曹颐暗暗心惊。
    不知康熙这番用意。到底是存了保全臣子之心。还是为了以防万。
    一个新上任的督抚与连任多年的督抚,在地方的影响力不可同日而。
    明年就是康熙六十一年年,曹颐对于这一年的事儿,只记得两件,一件事康熙幸王园遇弘历,一件就是康熙驾崩。
    不知为何。想着这些,使得人心生紧迫之感。
    转眼,到了腊月初四,弘听娶妻正日。
    曹颗夫妇两个带着天佑、恒生去淳郡王府吃酒。天佑与恒生第一次见到雍亲王府的弘历、弘昼兄弟。
    这两位小阿哥与初瑜的异母弟弘景同龄,雍亲王府与淳郡王府同在镶白旗,这几个皮小子在镶白旗官房碰见过,不知怎地有了交情,到是比其他堂兄弟亲厚。
    这天佑是郡王府的外孙,同这几位小阿哥在一处,到也不算生分。
    天佑的长相。结合父母长处,端得是眉清目秀。弘历、弘景也乐意同他亲近。
    恒生虎头虎脑,憨直可爱。倒是对了弘昼的胃口。
    弘昼活泼爱动。嫌婚宴无趣,听说恒生力大,非拉着恒生。跑到校场玩耍。虽说大家伙是初见,但是小阿哥热络,恒生自然也就笑嘻嘻地听着。
    弘景、弘历他们两个,却是觉得外头冷。要带天估去的弘景的院子看万花筒。天佑本不放心弟弟,要随桠生同去,被弘历劝下。
    校场边上,挂着一块铸铁,平素是府中教头召集护卫用的。
    如今,正值天寒地冻时节,这铸铁外就挂了一层自霜。
    弘昼向来是捣蛋惯了,围着这块铸铁转了两围。就站住脚步,有了主意。视线落在恒生身上。
    恒生傻乎乎的。浑然不觉。还比量着地上的几个石头墩子,要给新认识的朋友显摆显摆力气。
    “恒生,你过来”弘昼眼珠子乱转,笑得贼贼的,招呼归生过去。
    “干嘛”但生起身上前。不知这新朋友为何笑得这般欢快。
    “恒生。你瞧,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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