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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于康熙末年第25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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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媳、孙媳们娘家,还是老姑奶奶、小姑婆家,都是有头有脸的官宦人家。
    兆佳氏看在眼里,心里对这门亲事越满意。
    虽说董家不如曹家门第高,但是这姻亲故旧,往来关系,丝毫不比曹家弱。几门往来联姻地人家,都是内务府实权人物,并不比曹家的姻亲李家、孙家差。
    董殿邦之妻那拉氏已经上了年级,如今家中内务多是由董家长媳尚氏打理。
    李氏此番前来,并不是为了听戏来地,主要还是为了放定之事。
    尚氏这边已经先得了董殿邦的吩咐,挑了本月下旬一个好日子,说好了那日放定。
    因姑娘大了,怕误了花期,所以大定之事,话里话外尚氏也提了一句。
    李氏这边,自然是没话说,只是到底要兆佳氏拿主意,便没有说死。
    葵院,上房。
    一片寂静,长生已经被抱回兰院,天佑与恒生两个也在书房上课去了。
    屋子里,素芯低头坐着,脸上露出几分迷茫之色。
    紫晶见她如此,心里叹了口气,亲手倒了一盏凉茶,送到素芯手上。
    素芯双手握着茶杯,抬起头来,轻声道:“谢谢姐姐。”
    “不过一盏茶,外道什么”紫晶笑着坐在炕边,问道:“姑娘如此心神不宁,可是为了太太、二太太今日赴贵府之事”
    素芯闻言,点了点头,道:“怕是我要走了,真舍得太太与姐姐……”
    “没几个月,就要坐着轿子回来了,到时候姑娘就是再想走,也走不了了。”紫晶拉过素芯地手,笑着说道。
    “真羡慕姐姐,哪里还会有这般自在的日子呢”素芯咬着嘴唇,说道:“打小就学规矩,进了宫里,也是学规矩、看脸色。只有这半年,虽说不是自己个儿家,却是难得的清静与自在。好好的人,为什么偏要说人家。”
    “身为女子,总要寻人家地,也不好就这么耽搁下去。况且姑娘也没说给别人家去,往后隔墙住着,往来往常地,多好。都说做媳妇难,也要分人家。二太太看着厉害点儿,却没有坏心,只要恭敬着,说几句好话哄着就成;二奶奶性子柔顺,你也见过地,gt;之间也不难相处。五爷早年在老爷、太太身边养着,待人最是和气不过。姑娘且安心,不要再胡思乱想了。”紫晶见她如此不安,开口劝着,给她吃定心丸。
    素芯听出紫晶的好意,反
    紫晶地手,看着她的脸,犹豫了一下,问出心中所晓得这个道理,为了误了花期,孤独至今”
    紫晶听了,身子一僵,过了半晌才露出笑来,道:“谁晓得呢,早先我也想着嫁人来着,寻思做个贤妻良母。可是嫁谁呢就算想嫁,也要有男人肯娶才好。既是没人要,就只能这样熬下去……”说到最后,已经露了几分孤寂
    “姐姐……”素芯见她这般清冷模样,心中不忍,道:“要不我同嫂子说说,看能不能给姐姐寻个合适的人家……”
    紫晶听了,忙摆摆手,笑着说道:“姑娘的心意,我心领了,还是算了吧。做人家的填房,去当便宜娘,我没那个福气;入土半截的人,也没那脸面却做人地妾侍。姑娘刚还说这边日子清静自在,舍不得走。姑娘才住了半年就如此,我住了大半辈子,自然更舍不得走了……”
    虽说如今正是酷暑,天热得不行,但是曹身上背了圣命,也不是清闲的时候。
    从热河到京城这一路,两侧的庄稼都因少雨长势不好。京畿如何,还得下去看看,才能得知详情。
    在家里歇了半日,次日曹就带着几个内务府的属官出京,先是去了昌平,而后密云、延庆、通州、大兴、房山、怀柔转了一圈才回京。
    除了有河道地地方,引水灌,旱情稍稍缓解外,其他的地方,看着令人心忧。
    端午节后,虽说京城下了几场雨,但是因云层薄,覆盖小,许多地方并没有沐浴甘霖。
    今年是三月,所以立秋会比往年早,就算现下有雨,想要补种庄稼已经是来不及。看来,今秋京畿少粮,已经成定局。
    曹将这几日所见,仔细写了折子,由阁臣那边使人送往热河。
    折子才送去两日,京城就有旨意传回来。
    打从六月十五日起,热河那边戒祈雨,京城这边亦从十五日起,由礼部主持,一起祈雨。
    谕旨到抵京城时,已经是十六日,礼部那边忙打人通告京城各个衙门。
    有前车之鉴在,如今提到“祈雨”二字,还有谁敢怠慢
    太和殿广场上,一堆穿着三、四品补服地尚书侍郎,看着蔚为壮观。
    这众人排位,都是按照品级高低来的。曹这个正三品的内务府总管,原本是站在众尚书侍郎后的,现下在他前面的却没有几个。
    在京的皇子阿哥,被圈进地大阿哥、二阿哥不算,除了八阿哥与十三阿哥两个,剩下的成年阿哥也都每天来太和殿广场站着。
    以往祈雨,都是钦天监那边选日子,这次却是康熙临时起意。
    天有不测风云,这雨那是那么容易,说来就来地。
    又是酷暑难当的时候,祈了两日,就晒晕了好几个大臣,剩下地也都是苦熬。礼部那边,已经叫人预备了绿豆汤,但是也不顶用,眼见着每日晃晃悠悠的人,越来越多。
    曹虽说年轻,但是架不住这日头正毒,晒了几日,也觉得恶心头晕,像是要中暑了。
    因已经是大暑天气,京城就像个大蒸笼似地。
    刑部衙门那边,一日就倒毙了五个人犯。
    刑部的六位堂官,两位随扈,一位病故尚未补缺,剩下的三位在京城的,都因五月祈雨之事,收了责罚。
    其中,两位尚书降两级留用,一个侍郎降三级留用。
    本就战战兢兢的,如今又摊上人犯倒毙之事,唬得这几位都不行,连联名上了折子,请旨是否将监禁人犯从宽拘系。
    几日后,有旨意传回来,不只刑部衙门这边,京城各处在押犯人都从宽拘系,众人才算松了口气。
    饶是如此,数日内,各处倒毙的犯人也有十多人。
    京城各大寺院门口,多有施绿豆汤的。城里市集人口密集之地,多有顺天府衙门派了水车,使得百姓在酷暑下,能免费喝上一碗凉水……
    到了六月二十,总算老天开眼,天色开始有云层堆积。
    白日里阴了半天,到响午时分,开始下起雨来。
    开始还是淅淅沥沥的小雨,而后越来越疾,到了黄昏时候,街上积水之处,雨水已经能没马蹄。
    曹披着雨披,冒雨而回,心里也是松了口气。
    有雨总比没雨好,这庄稼减产,庄户人还能活,不过是吃力些。要是绝收的话,怕就要卖儿卖女、流离失所。
    进了二门,曹先去兰苑给李氏请安。
    李氏从董家回来后,原是打算去海淀园子避暑的,但是赶上曹要进宫祈雨,她不忍心儿子城里城外奔波,就没有成行。
    眼见下雨了,想来祈雨之事也能告一段落,李氏这边也是欢喜。
    “祈了六日了,这雨也下了,是不是明儿就不用去晒日头了”李氏一边给儿子递瓜果,一边问道。
    “最少七日,明儿还得祈。然后由礼部那边上折子,看看热河那边的旨意再说。”曹回道。
    李氏听了,不由皱眉,道:“这样下去,何时是头啊大热天的,在屋子里都难熬,更不好说日头底下。”
    “母亲,明儿去园子吧,刚好让儿子也缓缓。这京城里,实是太闷热了。就算下了这场雨,也未必能缓过来。”曹说道。
    “可是你往返城里,是不是太劳累了”李氏犹豫了一下,问道。
    曹摇摇头,说道:“快马就半个时辰的事儿,还是去那边住吧。天佑与恒生都起热疹了,还是那边凉快。”
    李氏见儿子这般说,就点点头那明儿我就同媳妇商量商量,看看都谁过去。你二婶也嚷着热呢,等下完小定,就一道出城住也。”
    曹陪着李氏说了两句话,就起身回了梧桐苑。
    初瑜服侍曹换了衣服,想起一件事,道:“额驸,是不是咱们家昌平庄子也该多减些租子”
    “怎么想起这个,那边不是井地么”曹不解。
    “早先没想其他的,不过要是旁边的人家,见咱们家不减也跟着不减的话,那遭罪的还是百姓。”初瑜说道:“前几日额驸从京畿回来,不是说旱情严重。就算下雨,今年庄稼收成也不看好么”
    曹听了,连连点头,道:“难为你想到这个,我竟疏忽了……”
    第六百七十九章 贺寿
    说没有认成义女,成了侄儿媳妇,但是李氏这边仍是色厚礼。待董家使了高氏与尚氏来接人时,随着回去的马车就多了好几车。
    除了曹家这边,内务府那边也下来康熙的赏赐。
    曹寅性子最是求稳,怎么会没经过康熙同意就说定亲事,已经在御前报备后,所以康熙也晓得此事。
    董家极为体面,六月二十四,曹家放了小定,曹家这边就开始预备素芯的嫁妆。
    在素芯回去前,曹这边终是逮住机会,见了一面。
    但是因素芯避闪的急,曹并没有看真切。
    不过瞧着这般守规矩,曹这边也高看几分。又因李氏这边说起素芯,都是好话,他对于这门亲事,总算是有了几分念想。
    李氏在原想要等曹董两家亲事安排妥当,就带着孙子、孙女们往海淀园子小住的。尚未成行,就赶上高氏老太君身子不舒坦。
    李氏这边,要侍疾,离不开身,就仍留在府里,打紫晶带着田氏与怜秋她们过去,也权当散心。紫晶因府里有事,还不先去,是初瑜再三劝了,才去了海淀园子。
    兆佳氏这边,还打算带着四姐、五儿两个,随同李氏前往海淀园子避暑的。见李氏不去,她自然也不好巴巴地前往。
    只是她嘴边开始念叨着。想要修园子了。省得自家没有园子。大热天地。只能在京里苦熬。
    静惠这边。只是听着。并不应答。
    如今。府里地开支。用地是曹颂地俸禄与庄子地出息。
    兆佳氏这边将银钱把得紧紧地。连给四姐、五儿添新衣地例。都想着要节俭。由每季四套。变成每季两套。府中下人地。难得有回赏赐。也多是用旧衣旧裳了事。
    曹这边。也住到城外。等着旨意下来。看是否前往热河。还是继续在京。
    因海淀这边有畅春园。所以海淀到东直门中间都是青石板地官道。许是有了年限。有地方已经残破。如今正有役夫修路。还有在工部官员跟着。
    曹之前出入京城,前往京畿各处世,瞅着这架势,就觉得有些奇怪。
    今年,京畿大旱,就算工部有余银,也该想着开渠休整水路才对。北方少雨,十年里要旱五、六年。要是水渠畅通,增加灌,于国于民有利。
    待问清楚,曹实不知说什么好了。
    工部正有大工程,其实也不能说是工部,是直隶总督赵弘奏请的功臣,在直隶境内搭桥垫道。
    这个境内,实际上就是京城到热河的官道,外加上畅春园到东直门这条路。
    事情的起因,只因今年圣驾赴热河时,途中曾过问了道路之事。
    至于工部派人跟着,名义上是“与向道官员等共同监看搭桥垫道,不但钱粮不致费,而夫役亦均沾实惠”,其实不过是这笔大工程,油水丰厚,伸手捞一把罢了。
    曹这边,想着十六阿哥清查内务府蠹虫之事也是不了了之,在看着京城官场地情景,心里也只有叹气的份。
    虽说还不到天怒人怨地地步,但是官场上乌烟瘴气,就算是性子高洁之人,为求自保,也就与光同尘。
    就在等待热河圣旨中,曹迎来的他的二十三岁生日。
    早起,曹刚睁开眼睛,便见初瑜穿戴一新,边上天佑、恒生、天慧一溜排开。三个小家伙也都跟初瑜似的,穿戴一新,看着甚是喜气。
    将曹起身,初瑜忙拍了拍天佑。
    天佑牵头,兄妹三人齐齐跪下,道:“孩儿祝父亲阿爹福如东海,日月昌明,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说着,已经俯地叩。
    曹听了,心里也是熨贴,忙起身,招呼孩子们起来。
    初瑜已经捧来新衣,湖蓝色的长袍,月白色的马褂,服侍着曹换上。
    雨不用求了,京畿也看过了,曹难得休沐,不用往衙门里去。
    喜彩已经带着天佑他们出去等着,曹笑着对初瑜道:“不是说不张罗了,还折腾他们起来”
    “我跟太太说了,但是孩子们嚷着要来。”初瑜笑着说道。
    “孩子们要来那吉祥话谁教地,怪顺溜的”曹问道。
    “是妞妞,也不晓什么时候听人地词儿,记下了,教了天佑他们半晌。”初瑜说道。
    夫妻两个说了两句话,就出了屋子,带着孩子们,一道往兰院来。
    李氏已经起身,见儿子、媳妇带着孙儿们过来,脸上露出慈色。
    曹扶着李氏在炕上坐好,随后退后两步,撩了前襟,双膝跪下,叩头道:“儿的生日,就是母亲地受难日。儿子在这里,谢过母亲了。”
    “说这些做什么怪让人心酸的。”李氏闻言,红了眼圈,亲手将曹扶起,仔细打量他地脸,道:“当初你刚落地,比小猫大不了多少。如今这一转眼,都当爹了。”
    说了几句话,李氏就使人摆桌子,一家人吃了早饭。
    桌子刚撤,紫晶、田氏与怜秋她们就带着孩子们还贺寿。
    曹这边,还带着几分奇怪。由初瑜边上说了,才晓得为了给他过生日,大家昨晚就回城了。
    曹这边,少不得一一回礼。
    内宅见完,前院也等着。蒋坚、李卫、钱陈群、魏黑、郑虎等人,都齐齐过来给曹拜寿。
    曹这里,这是不停俯身回礼。
    折腾一圈,已经有管家来传话,三姑娘与国公爷来了。
    曹听了,亲自出门相迎。
    塞什图乘马,曹颐乘车,怀里抱着寿哥儿。
    看到自己的外甥,曹亦是亲地不行,从曹颐手中接过来,狠狠地亲了两口。
    寿哥儿掰着手指,转身看着曹颐,撅着小嘴,可怜巴巴地唤道:“额娘……”
    “半年没见,不认识舅舅了”曹笑着摸了摸寿哥儿地头,问道。
    曹颐上前一步,对儿子说道:“在家怎么教你的,快些叫人。”
    寿哥儿犹豫了一下,方低声说道:“祝舅舅福寿安康。”
    瞧着他这乖巧的模样,曹也心疼得不行。想着母亲早起还念叨外孙儿,曹就请妹子带着外甥先去二门。妹夫塞什图这边,则是曹亲自领着,到了客厅这边说话。
    “大哥这是要在京城这边当差,还是要再往御前”塞什图喝了半口凉茶,问道。
    “谁晓得呢,还没有旨意下来,
    是享清闲。”曹回道。
    “大哥,我许是要往宗人府当差了,前几日见了简亲王,说是宗人府右宗人出缺。”塞什图犹豫了一下,说道。
    “宗人府”曹听了,笑道:“那就要恭喜了。宗人府位居内阁、六部之上,平素管辖的差事,又多是清闲的,即体面又自在,多好。”
    塞什图见了曹的反映,有些奇怪,问道:“大哥平素不是不愿结交皇亲么因储位未定,还曾担心我来着,怕我不小心被牵连进去。”
    曹摇摇头,道:“不是一回事。只是你是新贵,少不得有人打你的主意,想要拉拢你什么地。皇上那边,又最是厌恶结党的,对于皇子结党更是无法容忍。阿灵阿与叙两个,为何休养,想来你这边也晓得些风声。至于宗人府,你是当差去了,理直气壮的,还有什么可避讳的”
    塞什图边听边点头,这才晓得曹地真正用意。
    两人正说着话,曹颂已经带着曹过来。两人给曹贺寿,又跟姐夫塞什图见过。
    “今儿不是当差么”曹见了曹颂,颇为意外。
    “晓得是大哥寿辰,央了人换班。”曹颂憨笑着说道。
    曹点点头,瞅了曹两眼道:“时辰不早了,是不是也该去学堂了”
    “就是专程过来给大哥拜寿的,这就走。”曹笑着说道:“大哥,听说今儿家里有戏,弟弟能带朋友回来听戏么”
    “有什么不能,带回来玩吧。只是别耽搁了功课,等下了学再来。”曹回道。
    曹笑着应了,出门上学去了。
    少一时,亲自过来拜寿地,或奉命送礼的,络绎不绝。
    曹已经是三品京堂,内务府这边的属官,自然少不得登门道贺。就连新上任的署理内务府总管董殿邦,也亲自过来。
    虽说说起来两人是平级,但是从曹那边论起来,董殿邦则是长辈。
    其他的,户部衙门、兵部衙门、太仆寺衙门、侍卫处,都有曹的同僚故旧。关系好地,亲自道贺;关系远些的,也有人情往来。
    姻亲这边,平郡王、十七阿哥、淳王府地几位阿哥、傅鼎也都陆续来了。
    作为曹家的大姑爷,孙珏这边却有些姗姗来迟。
    倒不是他故意来迟,而且衙门里有差事,落衙回家换了衣服,才使人捧着寿礼过来。
    看着曹家大门外地一溜马车,大门里帐房先生唱礼的声音,孙珏不由生出几分艳羡。
    在京城磨练了几年,他已经不是刚进京时地腐儒,将什么都挂在脸上。因此,心里想着,面上却是不显,吩咐小厮将寿礼奉上,自己跟着管家往客厅去了。
    曹家的亲戚,他多半都见过,只有董殿邦还是头一遭见。
    说起来,他与董家都是曹家二房的姻亲,关系本应好些。
    孙珏这样想着,对董殿邦就格外亲近。
    董殿邦这边,是在内务府当差了一辈子的老狐狸,一双眼睛最是毒。
    孙珏面上绷着厉害,但是对于宗室与其他官员态度截然不同,并不是有骨气之人。
    孙家同曹、李氏两家不同,并不是内务府的老户,不过是因沾了孙太君的光,受了曹家的扶持,才有了今日的风光。
    对于说话办事文绉绉的孙文成,董殿邦心里就有些瞧不起;如今见了孙珏的做派,心里也是直摇头。
    不过,孙珏再不堪,也是曹家的至亲,他这个老狐狸,面上也就笑着应对着。嘴里偶尔说起几句,都是董家与曹家、孙家的故旧。
    一来二去的,倒是使唤孙珏觉得自己个儿同眼前这位新任内务府总管成了忘年交,说什么要寻个日子请他喝酒。
    董殿邦这边,笑着应了,孙珏看着满眼繁华,心里已经打开小算盘。
    到京城做官,做的是什么就是人情往来罢了。
    在官场上,要是没有人提拨扶持,三年一任,数任才能升一升。六部里,五、六十岁的主事,何曾少了
    想明白这些,孙珏就只好放下自己的臭架子,跟曹家这边往来亲近。
    虽说面上亲近,但是心里已经懊恼万分,只觉得自己巴结曹家,使得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个儿。曹家不过是结了门好亲,所以就抖起来了。要是没有孙太君教养今上那十几年的功劳,曹家算个屁
    心里抑郁,酒席间就多用了几盅,吐了几遭,回到家时,孙珏已经醉的迷迷糊糊的。进了屋子,就往炕上一歪,不动弹。
    曹氏见丈夫衣襟上有秽物,忙唤丈夫起身更衣。
    孙珏迷迷糊糊的,已经是梦周公去了,正穿着吉服,并着个红盖头的新娘子拜堂。这刚拜了天地,送入洞房,要揭盖头时,就被曹氏给唤醒。
    孙珏不由勃然大怒,坐起身来,伸出腿去,就往曹氏身上踹去。
    曹氏避闪不及,胯间踹了个正着,“哎呦”一声,蹲坐在地上。
    “爷……”曹氏脸上苍白,哆嗦着嘴唇说道。
    孙珏耷拉着脸,道:“地上坐着凉快不成还不滚起来”
    曹氏晓得丈夫是窝里横,见识过他的手段,听了身上一激灵,捂着胯部从地上起来。
    孙珏揉了揉眉头,醒了几分酒,想着之前说要请董殿邦吃酒之事。他看了看屋子,还有外头的小院子,不由摇了摇头,对曹氏道:“账上还有多少银子,使管家找个房产经济,咱们也该换大房子了。”
    曹氏听了,有些意外。小声道:“爷,今年年初老爷叫人送来的银子,已经花得差不多了。账目上只剩下几百两。”
    孙珏听了,不由皱眉,道:“你不是有好些饰么,也不见你戴,先去典当些银子,等老爷送来银子时再赎回来……”
    热河,曹家别院,前院书房。
    曹寅看着棋盘,脸上笑眯眯,撂下一枚黑子,吃了白子一条大龙。
    执白的是逗留在热河的智然,他并没有随曹一道回京,而是留在这边研习佛法。
    这边女眷都走了,甚是肃静。智然除了去寺里学禅,其他功夫就留在这边,有的时候陪着曹寅下棋,有的时候两人也说起佛法来,倒是成了一对忘年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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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百八十章 惊闻
    生日过后没几日,热河就有旨意下来,让他留在事。
    总算是不用再折腾,曹也松了口气。
    一个端午下来,“九子粽”就让稻香村赚得不行。新开业的四处铺面,也借着卖粽子的光,打开销路,被百姓熟知。
    曹家的库房里,已经多了十几万两银子。
    府里难得有这些现银,曹与初瑜看见时,也是惊叹韩江氏赚钱的本事。不过三、两年功夫,稻香村不仅早就收回了本,而且收益颇丰。
    同怜秋姊妹那边商议过后,榕院那份红利曹就叫人就在昌平买了庄子。魏黑那边,也是大头买了地,剩下的有一部分,使人送到河南给魏白,算是为父母置办坟茔地的银子。
    曹这边,又开始每天晨正早上八点到衙门,申初下午三点从衙门回来的日子。
    圣驾不在宫里,本就清闲。加上本堂还有个刚升上来的署内务府总管董殿邦,曹就越自在了。
    偶尔宫里有个大事小情的,圣驾不在京的日子,也轮不到内务府这边插手,多是由宗人府诸王料理。
    如今,京里最热门的话题,就是户部尚书赵申乔之子,原太原知府赵凤诏的贪墨案。
    山西巡抚苏克济正奉了圣命。追缴赵凤诏贪赃之物品。
    早在三月里。关于赵凤诏地贪墨案。就有了定论。他地罪名。是“巧立税规、勒索银两”。按照大清律。犯地是“枉法受赃”之罪。应除以绞刑。
    但是赵凤诏作为六部大臣之子。受恩深重。所以应该从重。九卿议了斩立决。其所受赃银十七万四千六百余两。照数追取入官。
    因其所受贿赃银过多。追比需要时日。随意他就被受压在山西巡抚衙门监狱里。期间。由刑部官员过去审讯。追讨赃银与其他受贿物品。
    三、四个月过去。关于那十几万两银子。现下又开始打起了嘴仗。
    苏克济这边地说辞。是不曾听说有糊涂地地方。追回地物品。都交给地方官员;尚未追回地。仍在追还。
    刑部衙门这边,则是另一番说辞。他们的意思,是地方官员之前就追缴过这笔银子,并没有全部入账。
    那账目的十七万两,与实际的追得数相差甚远。
    口角打起来,苏克济这边又反咬一口,上了折子,说明部员下去追赵凤诏贪污之项时,是关上门,令人回避手才讯问的。苏克济这边听说的,没有什么糊涂的地方。
    有句老话,叫朝里有人好做官。
    就算为督抚大员,这京城以后,六部里面地冰敬、炭敬也是一份不敢拉的。
    苏克济敢挺了腰子,跟刑部打口水官司,可见其圣眷在握,有持无恐。
    热闹是别人的热闹,曹本没放在心上,但是讷尔苏的一席话,却听得他心中骇然。
    说实在话,这满朝上下,有几个官员不贪墨的。只是京官在天子脚下,不敢太放肆,日子清苦了些。外放的那些,是变了法地刮地皮。
    不刮地皮,就没有办法孝敬上头,这官就做不下去。
    马俊与顾讷两个都选择回京,除了有家里的缘故外,就是因为也适应不了地方官场腐朽的官场风气。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绝不是空话。
    曹没有见过赵凤诏,无法探知其为人,但是平素里看着户部尚书赵申乔,却是有清官的模样。穿着的官服,都是五分旧地,七十来岁了,出入衙门,也只是骑马,并不坐轿。
    过谦既诈。
    许是赵凤诏贪墨的名声太盛,使得曹连带着对赵申乔这个“清廉之楷模”也带了几分偏见,以为他是言行不一之人。
    父子两个,一个树牌坊,一个捞银子,里子面子都有了。
    真相是什么呢
    “西北的战事拖着,国库又空,皇上急了。”讷尔苏跟曹说了近日所闻的秘辛后,叹了口气,说道。
    曹这边,已经是瞪大了眼睛:“姐夫,这苏克济弹劾赵凤诏,真是皇上授意地”
    讷尔苏挑了挑眉毛,道:“不是这样,苏克济吃饱了撑的,弹劾京堂之子。要晓得,这样一来,他得罪地不仅仅是赵申乔。督抚得罪京堂,这本身就是官场忌讳。更不要说,赵申乔在汉官中德高望重,姻亲故旧不少有身份之人。”
    曹闻言,不由皱眉。
    莫非是赵申乔名声太好,坏就坏在这“德高望重”之上,所以康熙容不得,要拿他最被人推崇的“清廉”说事儿,恨恨地打了他一耳光。
    赵凤诏贪墨案出来后,赵申乔请因“不能教子”,请罢斥,被康熙驳回,原职留用。
    赵申乔结党,许是就为了银子,说晓得呢。”讷尔说是皇上这边先得了消息,听说赵凤诏手上有十数万两银子。正赶上赵凤诏即将任满,若是将这笔银子运回原籍,就不可查。随后,就有苏克济弹劾赵凤诏贪墨。赵凤诏所贪墨的银子,按数追回后,并不运回京城,而是直接送到西北,充当军资。”
    曹听着,想着家里那十来万两的银子,只觉得后背直冒冷汗。随即,寻思过味来,却是不晓得该做如何想。
    虽然晓得康熙缺银子,但是这事儿明显不单单是银子的事儿,否则随便弹劾几个知府以上的官员,百十万两银子不在话下。
    康熙是压制汉臣,平衡政局。
    在朝廷上,本来满官地分量重,汉官不过是辅佐的地位。但是经过明珠、索额图地党争,“一废”、“二废”太子的风波,满官丢官罢职地甚多,使得六部中汉官渐渐握有实权。
    马齐复职,怕也是同这个有关系。
    汉官不再想过去那样成了摆设,加上吏部尚书富宁安在西北督军,吏部事务由汉尚书张鹏总揽,使得九卿部议,都是分了汉九卿、满九卿分议,汉官分量加重。
    待想到此处,曹才算明白,为何康熙会借着祈雨的由头,处置京城官员。不只是因年岁大了,生怕臣子不恭敬,而是另有深意。
    在受到惩处地六部官员中,虽然有满官,但是只占了三成,剩下七成为汉官。
    不管之前的政绩如何,这一番处置下来,各个都成了待罪之身,再也没有高声说话的余地……
    曹这边,不由警醒。
    虽说自己求不到名,但是出仕这些年,亲朋好友的,圈子也越来越大。银子这边,自己没有从衙门捞,不过一不小心,就是了一笔横财。
    要是康熙那边都有数的话,保不齐什么时候,再对他动心思。
    名也不能求,利也不能求,消停过日子,别人又不放过。
    这世上,到底还能有什么是可倚仗傍身的
    方家胡同,国公府。
    “什么小四要说永全的妹子”曹颐闻言,有些不敢置信,问道:“就是庄王府别支奉国将军永全”
    塞什图点点头,道:“应是错不了,白日里见了永全了,说往后要同咱们亲家了,改日要请咱们过去听戏。”
    “他有几个妹子”曹颐思量了一回,问道:“前些日子,影影绰绰,听五嫂提过一遭,就是说的永全他们家的事儿。好像有个妹子,不是个听话的,半月前被从城外带回来,里头不是什么好话。”
    “不知道,不过既然二太太那边看好了,指定也是打听清楚了。”塞什图回道:“五嫂她们又嚼什么舌人家好好的格格,整日里被她们说得不堪。未出嫁的女孩儿,谁家不惯着早年宝格格没出嫁前,不是城里城外的疯,也没少被人说嘴。”
    “无风不起浪,总要小心些好。”曹颐说道。
    “这格格才及,能有什么事儿又不是耽搁了花期的老姑娘,容易出口舌。”塞什图摇摇头,道:“你也忒小心了……”
    曹府,兰院,上房。
    李氏穿着外出的大衣裳,才同兆佳氏出门相看姑娘,还没来得及更衣。
    兆佳氏坐在炕边,面上已经是几分得意之色,不住嘴地跟李氏夸道:“这细皮嫩肉的,真是个美人胎子。虽然父兄的爵位不高,也是黄带子。啧啧,十五,花骨朵似的。要不是大伯先给小五说下了,这个我就要了做小儿媳妇。没法子,只能便宜了老四。”
    “看着像个有福气的。”兆佳氏这个当婆婆的满意,李氏自然不好说什么。不过,她心里还是有些疑惑,道:“宗室里的格格,十五、六出门子的少,二十来岁说亲的,还大有人在。这云格格才十五,老夫人怎么舍得让闺女出门,况且还是要送到任上”
    “有额娘顶什么用如今是她嫂子当家,估计是想打了省心。”兆佳氏不以为然地说道:“听说预备的嫁妆也算体面,到底是黄带子,要是太寒酸了,估计他们也拉不下脸。”
    初瑜在旁,听着两人说话,心里也纳罕。
    虽然已分家,但是骨肉至亲,有着礼部侍郎做伯父、内务府总管做堂兄,二房说个宗室将军的女儿也不算什么。但是曹项是庶子,又是在外任,需要送嫁,谁家舍得闺女如此……
    泪,华丽地感冒了。天气变化,大家要注意身体啊
    第六百八十一章 客至上
    越狱太监”曹刚到衙门,就听到这个令人震惊的
    紫禁城里最不缺的,就是太监。要是有行为恶劣,不守规矩的,多是由总管太监报上来,交到内务府这边。
    关键是,这次的太监,是二阿哥处的太监。
    虽然二阿哥已经被废除数年,但是每次与他相关,就会引起宫内外的风波。
    看着面带忧色董殿邦,曹静了静心神,道:“竟是简亲王使人送来看守的,那王爷那边怎么说”
    “听说已经往热河上了折子,等着圣裁。”董殿邦说道。
    曹点点头,反而放下心来。
    若是圣驾在京里,宫里出了事儿,要归内务府这边管;圣驾不在京,皇城事务由宗人府接手,内务府这边反而说不上话。
    两人正说着话,就有简王府侍卫过来传话,道是简亲王请曹到宗人府衙门议事。
    宗人府在东江米巷,离紫禁城不远,出了东华门,骑马不一会儿便到了。
    虽然外头热得不行。但是内务府内堂里摆了好几个斗大地冰盆。冒着丝丝儿凉气。使得满屋子暑气尽消。
    书案上。摆着个大鸟笼子。里面架子上站着一个半尺长地大鸟。黑色羽毛。橙色嘴角。看着甚是有精神气儿。
    雅尔江阿手中端着只白玉碗。里面是切成小块地西瓜。他用牙签签了西瓜块。喂笼子里地鸟。
    见曹来了。雅尔江阿撂下手中地玉碗。笑着招呼道:“回京这些日子了。不请你。你也不过来啊。本王想见你一面。也不容易。”
    瞧着这轻松劲儿。丝毫没有将二阿哥圈进处地异变放在心上。全京城。能过得这么狂妄地王爷。也就只有雅尔江阿。
    如今。京城都风传雅尔江阿转了兴致。养了个绝色女子做外室。荣宠得行。六月里做生日。各个王府多使人送了厚礼。
    雅尔江阿这几个月,也多留宿在外宅,使得王府那边的福晋,倒成了摆设。
    有唯恐天下不乱的宗室女眷,到简王府这边没少搬弄是非,话里话外是鼓动简亲王福晋去收拾外头的“狐媚子”。
    完颜永佳这边,开始还听着,后来听腻歪了,便“告病”谢客。
    有想要巴结雅尔江阿的,往外宅那边送礼,倒是真使得雅尔江阿另眼相待,给安排了好差事。
    如此一来,大家是晓得了,连简亲王福晋都避风头地这个女子,真是雅尔江阿的心尖子。
    人情往来,除了简王府这边一份外,就往外宅那边也送一份。
    只有曹这边晓得内情,知道那个不是女子,是个如假包换的男人。
    “卑职见过王爷,给王爷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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