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康熙末年第181部分阅读
底是亲生儿子,怎么舍得下这狠手
饶是静惠脾气再好,见丈夫被打成这个模样,心里对婆婆也有些不满。
“怎么会引得婆婆这么大的心火,可是分家不妥当”静惠思量片刻,问道。
听到“分家”二字,曹颂脸上的笑容凝住,带着几分惆怅地叹了口气,道:“没什么不妥当的,往后咱们好生过日子就是……要是母亲往后有什么气人地地方,或者说了难听的话,你也看我的情分,别同母亲计较。”
静惠坐在曹颂身边,挑了些药来,给曹颂上了。
听曹颂这般说,静惠低声道:“爷且放心,恭顺二字我还是晓得地,自然会恭敬孝顺太太,不会有做忤逆地媳妇。”
曹颂趴在炕上,喃喃道:“恭顺也好,孝敬也罢,也不是要你一味委屈。要是有什么委屈的,尽管同我说……我……”
他又能如何正如哥哥曾说过的,不管母亲如何,也是他的生身之母,也只有受着的份儿。
想到这些,他只觉得胸口像塞了一团棉花,堵得人喘不上气来。
他有气无力地倒在床上,眼睛酸涩难挡,很想要高喊一声。
“爷……”静惠见他不对劲,带着几分关切,俯首问道。
曹颂心灰意懒,只觉得一口浊气无法发泄。见妻子粉面近前,他一把拉了静惠,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爷……”静惠被曹颂的举动唬的怔住。
曹颂已经双手并动,拉开静惠的前襟,俯身下去,在她脖颈上下使劲地亲吻着。
灯还没熄,被褥还没铺,静惠满脸通红,想要劝丈夫先起身。
曹颂的声音却似带着些许悲鸣,静惠只觉得自己地脖颈间湿呼呼地,滚烫滚烫的。
她心里叹息一声,将规劝地话咽了下去,伸手轻轻地揽了丈夫的腰,轻轻地回应他……了早饭,同父亲一道出门,过了西单牌楼才分开,各自往衙门去。
从年前“封印”开始放年假,今天方“开印”,是新年里头一次开衙。
到了衙门中,见到的上下属官,虽说初一聚会时见过,但是见了曹,仍是少不得请安问好。
虽说过了一年,但是衙门里众人看着并不与去年有什么不同。
王景曾仍是迈着方步,说话慢声斯理的,还是喜欢悄悄地打量人;伊都立不管什么时候相见,都是一副笑面,好像天天有喜事似的;唐执玉手上常捧着公文,老黄牛的模样。
曹自己个儿。则是尽心将自己的职责做好。
越是主官,担待的责任越重。差事办好了,不出纰漏。他心里也稳当。
说到底,他始终怀了畏惧之心,很是没有安全感。
一个大男人,要说没有安全感。听起来好像有点扯,但却是实情。
京官轻省,每个缺恨不得好几个官补了,活少人多,含糊过去最是省力气。不过,费心力的地方却是丝毫不少。
尤其是曹这样的堂官,同下边各司其职地司官还不同。
司官遇到什么事儿。上面有堂官扛着,下边有属员背黑锅,处事圆滑些。极易脱身。堂官却是最容易让御史给盯上。
芝麻绿豆大小的事儿。也能弄得沸沸扬扬的。
尤其是曹这种少年权贵,更是御史口中地“肥肉”了。
要是能寻个机会弹劾,那些人才不会顾忌所谓的皇家亲信,他们追求的,就是“不畏权势”这“美名”。
曹虽不是爱虚名之人,但是也不愿意被人抓了小辫子,留下什么隐患。加上他本来也是有责任心之人,将当官当成是正经工作做的,所以也算是尽职尽责。
将到午时。曹处理完手上地文案。摸了摸发酸的手腕,起身溜达了两步。走到门口,向外望去。
虽说不过半日功夫,但是因天气晴好,地面上的积雪已经渐渐消融,地面上现出些水渍来。
康熙五十四年啊,八阿哥会如何,准格尔那边有没有动静大将军王十四阿哥的发迹,是什么时候
曹皱眉微皱,心里寻思着,却是也不尽知晓。
未来,他知道的历史,就是十四阿哥出征与四阿哥上台了,细微末节却是完全不知。
曹寅没死,他没有死,蝴蝶的翅膀已经使得历史发生了些许变化。
这些变化,会影响历史进程么
要是在保命的情况下,促使历史往良性方面发展呢并不是寻思屠日霸美,而是以一中国人地良心,为子孙后代造些福祉。
作为一个男人,不求闻达于天下,只求无愧于天地间。农耕社会,封建政局,这个社会生产力发展到现下的产物,并不是他想要改变便能触动的。
担心,在已经保住性命地情况下,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混日子么
曹的视线,落到甬道边的麻雀身上。
就算是只麻雀,也活得欢实,为了果腹,每日里不晓得飞多少个地方。
自己虽说衣食无虑了,难道说就要做个混吃等死的,那样的人生委实无趣了些。
都说“饱暖思滛欲”,看来说得确实有些道理。
只是在曹身上,思的不是“滛欲”,而是一个男人,当做些什么。
今年是康熙五十四年,平安度过未来七年,平安混到雍正朝后,难道自己还要混到乾隆朝么
不是说自己高尚,也没有佛爱世人的慈悲心肠,只是不想白活这一辈子。
除了活命,也得有点其他追求吧,要不然生命委实太乏味。
鸦片,鸦片……曹眯了眯眼,茫茫中好像是看到了方向。
这时,就听见有人道:“大人,寻思什么呢,这么入神”
却是伊都立的声音,曹抬起头来,笑笑道:“没想什么,坐得身子酸了,活动活动筋骨。”
伊都立道:“瞧着大人伏案一头晌了,身子不酸才怪。这雪化时节,天儿阴冷阴冷的,大人,中午咱们吃白肉锅子去”
曹刚要点头道好,就见唐执玉疾步打外头进来,手里拿着公文。
见了曹,唐执玉快走两步,进前道:“大人,御前发下地公文,请大人过目。”说着,俯身将手中地文书递上。
曹伸手借过,打开看了。
原来,是理藩院上了折子,提到今年蒙古地方雪大。因为朝廷的牧场所在张家口、古北口、喜登峰这三处,都在蒙古地界。要是雪大成灾地话,对于牧场来说,也堪称是沉重打击。
所以康熙了下手谕,命各处派遣善于驰驿的司堂官往口外清点倒毙损伤,勿得隐瞒。
虽说今年立春早,但是如今还在正月里,京城就已经够冷了,更不要说是塞外蒙古。这趟差事,又是要求速度的,想要乘坐马车溜达一圈,想是不能。
曹看了身子骨孱弱的唐执玉,又看了穿着官服里套了厚厚棉衣的伊都立。
伊都立最是机灵,见曹脸上稍显沉重,问道:“大人,可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这个时节……”
曹将公文递给伊都立,伊都立看过,“呵呵”笑了两声,道:“大人,这次下官就不自动请缨了。您也晓得,下官是最不劲冻的。年前那次,手脚都起了冻疮,直到现下,也没彻底好了。”
说着,他将公文递给脸上带着懵懂神色的唐执玉,道:“这叫什么事儿一年到头没消停,咱们太仆寺倒还成了忙衙门了。”
唐执玉看了公文,稍作思量,抬头道:“大人,要不下官去吧口外下官去过,也算是熟门熟路”
别说圣命所说的疾驰,就是正常行军,每日几十里,这个季节往蒙古去,也不是唐执玉这个南边人能受得的。
曹摇摇头,道:“还是本官去吧,去年半官家事耽搁,衙门里也多是有劳几位大人,已是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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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卷 游龙舞 第五百零五章 将行
既是定下要出差,曹就将手头的事情梳理清楚,将衙门的事物托付给王景曾、唐执玉等人。
最初听说曹要出差口外,王景曾还有些纳罕带着几分好奇,毕竟这是苦差,未必要曹亲往的。他却是不想想,曹不去,剩下的这几位主官谁是能吃得这份苦的。
他神情带了几分迟疑,似乎有话要说,但是扫了眼边上的唐执玉与伊都立,合上了嘴巴,又没有言语。
熬到下午,将要落衙的功夫。
王景曾犹豫再三,凑到曹面前,开口道:“曹大人,这……大人去口外的话,二月圣驾巡幸畿甸……衙门里,哪位大人随扈……”
曹见他神情中透出几分扭捏,心里有些无语。
读了半辈子圣贤书,眼前这位怎么还不省得伴君如伴虎
不过,心里想想,他也能理解。
王景曾出身学士府,又是正经的科班出身,心里估计也惦记着封阁拜相,做帝佐之臣。
这太仆寺是清冷衙门,一年到头,除了随扈的功夫,也鲜少有能在圣驾前露脸说话的机会。
想到这里,曹道:“既是本官出京,王大人坐镇衙门,王大人到时安排就是。”
王景曾听了,却不甚满意,微微皱眉道:“曹大人,这若是伊大人与唐大人两个都想去,该如何决断要不,还是大人决断吧”说到最后,脸上难掩希翼之色。
曹见他没完没了,心里叹息一声。
这王景曾也人到中年,怎么还不明白“彼之砒霜,吾之蜜糖”的道理
他心里惦记着随扈,便以为别人也同他一般想法。既是心里想去,又怕人说他以权谋私,还想要从曹这里得个名正言顺。
这不是就是所谓的。既想做表子,又想要立牌坊么
曹的神情有些僵住,看着王景曾道:“那依照王大人的意思。该如何安排”
王景曾没想到他会将问题又推给自己。目光闪烁,些许尴尬来,道:“曹大人自当有妥当的安排。”
到底是同衙为官,见他如此。曹也不欲多说,随意道:“还是王大人看着安排吧,本官并无二话。”
王景曾听了,神色立时舒缓下来,点了点头应下。
待他出去。伊都立笑着进来。看着王景曾的背影,低声问曹道:“是为二月随扈的事儿来的吧”
曹点点头,就见伊都立撇了撇嘴巴,道:“就知道他会如此,这早上听说大人要出京后,他便是火烧似的,有些坐不住了。”
曹听了,只是笑笑。就算心里腹诽,他也甚少将人地是非挂在嘴边。
伊都立说完。神情中带了几分不好意思。道:“这样的差事,说起来。大人本不必亲往,派到下属身上才妥当。只是下官实是畏了塞外苦寒,加上家中妾室临盆在即,实是不好出去……”
曹见他如此,笑着摆手道:“大人不必说这个,我在京里拘得紧,出去一趟只当散心。不说别的,就是疾驰驿站这条,依照大人目前这富态,也颇为不易。”
伊都立讪笑两声,道:“呵呵,上了岁数,心宽体胖”
已经使人在吏部办了出京手续,除了曹亲往,还有两个太仆寺地年轻司官。挑得都是精骑射地满员。
说好了明日在西单牌楼汇合一起出城后,曹便打衙门出来。
回到府里,刚进院子,就见郑虎迎了上来。曹止了脚步,问道:“怎么程宅那边又有动静了”
郑虎点点头,道:“回大爷话,这几日已经有好几次犬吠了,白日里也有人探头探脑,想来是没按什么好心。只是正赶上这两日雪大,估摸着是怕现了行迹,要等雪化。”
魏黑跟在曹身后,听了这些,也不由地皱眉。
对方三番两次地使阴手,这边却是还不晓得敌人底细,实是太被动。
这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明白的,曹同郑虎、魏黑进了偏厅,仔细追问了几句。
虽说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但是这般鬼祟,又是在稻香村铺子出事后,出现在程宅的,所以曹也有些不放心。
韩江氏虽说平素好强,也不过是个小女子罢了。
万一真有个闪失,不管是看在死去的文绣面上,还是程梦星面上,曹心里都会不安。
郑虎虽说也有几分武力,早年在太湖珠场也有护院经验,但是毕竟在京里呆地年头短.京城衙门或市井的道道,并不怎么熟悉。
想要这里,曹便使人去唤了张义过来,交代他明日不必跟着出京,让他挑几个身手好的,留在府里呼应郑虎。
要是有需要往经衙门的地方,请示过老爷与庄先生后出面料理。
张义是京城府里的家生子,在曹身边当差地年头也久,平素里有几分小机灵。
张义应了,随后问道:“大爷,既是小地不跟大爷出京,又要留人手盯着程宅,那大爷身边的人手岂不是不足”
这几年因庄先生多次提点,曹每次出行,身边的长随侍卫人数也不敢少带。张义,是京城随曹出门的人手之一。
曹道:“人手不担心,实不行从老爷身边的人手中选两个出来暂用也好。只是原本打算正月里,给你与赵同两个办喜事,这因分家的缘故,拖到现下还没定日子。要不这样,赵同也留下,你们在二月里选个好日子,让大奶奶帮你们好生操办操办。”
张义听了,忙摇头道:“大爷切莫如此,身边总要留人侍候。赵同虽比不得魏爷与任老四身手好,这打个前站。安排下行程琐事最是妥当的。再说了,这到嘴的鸭子还能飞了不成,小的们不着急。总要等大人给操办。喜事才热闹。”
曹见他说得真情实意,笑了笑道:“好,等我回来,定给你们好生操办操办。”
张义笑道:“那敢情好。那小地可是后者面皮等大爷地红包了,要是少了,仔细小的灌大爷酒。”
一句笑闹,驱散了方才屋子里地沉寂。
魏黑要下去挑明日带着的人手,张义也往管家处使人预备曹等人预备地马匹去了。屋子里只剩下曹与郑虎两个。
虽说郑虎平素没有说想要认妹妹的话。但是对杨瑞雪却始终惦念着,曾开口向曹问了好几遭。
曹想起方才伊都立所说的“妾室将临盆”地话,算算日子,说得差不多就是杨瑞雪了。他稍作思量,对郑虎道:“听伊都立今儿提及,杨氏将临盆了。你若是……”
他原想说郑虎想要送东西地话,就打着曹府的名帖去,但是话到嘴边,又觉得多事。保不齐节外生枝。再牵扯出其他的来。因此,他便改了口道:“你若是不放心的话。我叫大奶奶关注着那边府里,有什么消息也好早些告之你。”
郑虎听提到杨瑞雪,神情有些古怪,伸手摸了摸后脑勺,道:“大爷,小地妹子原不是要年前进京么,这回估摸着要拖到二月间了。小的向来是没主心骨的,杨氏那边,小的虽说心里念及骨肉亲情,但妹子那边,指不定还有其他话。若是妹子肯认她,小的没话说;要是妹子不肯认她,小地也不愿让妹子伤心。要是那样地话,还求大爷在不费事的状况下,照拂杨氏一
说话间,他眼中露出几分祈求之色。
曹心里,实不愿郑家兄妹同杨瑞雪扯上瓜葛。杨瑞雪身上牵着李家秘辛,要是纠巴起来,指不定有什么麻烦。
但是这些话,他又不好直接当郑虎说。
郑虎心里惦记着骨肉亲情,要是晓得杨瑞雪的处境尴尬或者有不妥当,只会跟着悬心。
人心就是如此,宽厚之人,待人以诚。
就算当年那个提起抛妻弃子的生父咬牙切齿的郑虎,也从来没有迁怒过杨瑞雪这个异母妹妹。
只是他性子耿直,向来都是倚仗妹子为主心骨。如今虽说娶妻生子,儿子都已经两三个,但是他还是很依赖妹子。
曹点点头,将话题转开,让郑虎那边也仔细些,到底要护的是个女子,名声、身子都不能有闪失,越发要精心才好。
郑虎使劲点头应了,没有在这边多驻留,回去瞧了眼媳妇、儿子,便往程宅那边去了。
曹出了偏厅,想着是先回内院更衣,还是先寻庄先生说话,就见曹寅打外头回来。
曹给父亲见过礼,提了明日口外出差之事。
曹寅看着院子甬道两侧尚未消融的积雪,不由地皱起眉头。这个时节去塞外,不是受罪是什么
不过,毕竟是公事,也没有因天气不好,就简慢怠工的道理。
曹寅点了点头,道:“叫你媳妇儿多预备两套厚衣裳给你,省得你母亲惦记。”
曹应了,原想要再说程宅那边的事儿,但是见曹寅隐隐地露出乏色,便没有开口。
曹寅回内宅去了,曹直接往榕院这边来。
庄先生已经吃过晚饭,如今正同智然两个围着火炉煎茶吃。
见曹进来,庄先生忙伸手招呼他在炕边坐下,倒了一盏茶给他,道:“今儿老朽同和尚两个亲自从西山背回来地泉水,你吃一口尝尝。”
曹笑着接过庄先生递过地茶盏,说道:“先生与小和尚好兴致,这是踏雪寻梅去了”
西山雪景是出名的,“西山霁雪”是燕京八景之一。除了风景优美,西山寺院林立,香火繁盛,平素里游客、香客络绎不绝。
听了曹地话,智然手里也端着茶盏,含笑不语,庄先生面上露出遗憾之色,道:“真别说,老朽到了西山,见了峰岭琼联、旭日照辉的美景,还颇为遗憾。要是这山上植些红梅,那岂不是锦上添花,恍若人间仙境一般”
曹已经将茶盏送到嘴边,还未入口,便觉得清香扑鼻。他低头饮了一口,确实同寻常所喝的茶不同。
除了茶的清香,隐隐地还带着几分甘甜。
曹点点头,道:“好茶,好水。”
庄先生带着几分得意,道:“是吧,到底是活水,吃着甘甜。现下看来,要是厌倦了京城繁华,往后在山里修个宅子住下,做个农夫也是人间乐事。”
曹道:“要是先生惦记,也非难事,只是妞妞最是喜欢热闹的,先生也不怕拘了她”
庄先生温言,使劲拍了拍脑门,道:“是了,儿女是债,老朽一时心热,倒忘记了这个小祖宗。这两日还一个劲地磨人呢,叫人带她出去看四姑娘与五姑娘两个去。”
曹吃尽杯中茶,撂下茶盏,道:“先生,口外暴雪成灾,明儿我要带人过去一趟,怕是要月把的时间方能回来。小和尚这边,就先托先生了。”说到这里,很是抱歉地对智然道:“小和尚,原还说多陪你拜几家寺庙,这下却是要等到下月了。”
智然合十道:“曹施主且忙,勿以小僧为念。年前曹施主不是领小僧往十三皇子府上讲经么,前些日子那边送来帖子,请小僧得空过去说禅。这位皇子心性天然,倒是有几分佛像。小僧这几日,正好往那边走走。”
庄先生摸着胡子,沉吟了半晌,神色慢慢转为郑重……大家猜猜,小曹在塞外会遇到啥,暗箭,美女,还是
第十卷 游龙舞 第五百零六章 难关一
次日,曹醒来时,窗外还是漆黑一片。
摸出怀表,看看时辰,将到寅正凌晨五点,曹伸了个懒腰,从炕上起来。
初瑜已经起身,在外间查点曹所带之物。大物件昨晚便收拾好,使人送前面去了,如今这边都是小随身所带的荷包、匕首等物
听到里屋的声音,初瑜进来服侍曹更衣。
收拾完毕,喜云、喜彩已经带着人布好饭桌。
虽说早起没有食欲,但是待会要骑马,也是个体力活,曹便吃了两个金银馒头,半块肉饼,又喝了一碗粥,吃了个十分饱。
到东屋看看在摇篮中睡得正香的天慧,看着女儿红扑扑的小脸,要不是怕惊醒了,曹真想要好好亲上一口。
他在心里估摸了下时日,这次往口外,少说也要二十多天,多说就要一个半月、两月了。
天慧如今已经会爬了,到时候说不定都开始蹒跚学步。
出了梧桐苑,曹与初瑜两个一道往兰院请安,喜云、喜彩两个拎着琉璃盏在前面照亮。
夫妻两个该说的,该嘱咐的,都尽说了,现下就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初瑜见风大霜重,还是有些不放心,止了脚步,打发喜云回梧桐苑再包两件毛衣裳送到前院。
曹见她如此。道:“不是都包了两件么,够了,就这几天冷罢了。”
初瑜道:“额驸,我早先听说,蒙古那边冷,要到了四、五月间才雪化。额驸又是要赶路。要是冻着了,可不是遭罪。”
曹紧了紧领口,冲妻子点点头,没有再说别地。
到了兰院,上房已经掌灯。
听到院子里动静。就见一个丫鬟挑了门帘出来,笑着说道:“大爷,大奶奶到了,老爷太太等了好一会子了。”
曹与初瑜两个进了屋子,曹寅坐在炕上。李氏迎到门
看到曹,李氏伸手摸了摸儿子身上的衣服,带着几分心疼道:“这大冷的天,不是折腾人么”
“母亲,您就放心吧,儿子都这大了,会照看好自己个儿的。”曹一边说着。一边扶着母亲进了屋子。同初瑜一道给曹寅请安。
儿行千里母担忧,此话说得不假。
就算曹已经二十二,但是在李氏心中,仍是带着惦记,少不得又不胜其烦地问了初瑜几句。
曹寅坐在炕边,上下打量了儿子几眼,最后落到他的双膝处,道:“冬天骑马,伤的就是腿。记得多裹层皮子。”
“是。儿子晓得了,已经再里面绑了护膝”曹应着。
这并不是他头一遭冬天出门子。康熙四十九年曹寅病重时,曹就是从京城疾驰江宁地。
前院,魏黑、赵同、任季勇他们带着一干侍卫长随,站在大门里,已经收拾好马匹行李,就等着曹出来。转载自
小满使劲地脚,抬起手来呵了呵气,抬头对魏黑道:“魏大爷,咱们上次打张家口回来,用了好几天。这回去,就算急着赶路,也得三、四天吧”
魏黑道:“京城到张家口四百来里地,就算快马,也得两天的功夫。看这两天下不下雪,要是不下雪,可劲儿赶两天路,后天就能到张家口了。”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大门响,门外传来曹颂的声音:“魏大哥与小满么哥哥在开门。”
小满与魏黑听了,忙上前将左门的门闩开了,进了的正是一身侍卫服侍地曹颂。
曹颂进了院子,打量一遭,没见曹,神色讪讪的,看着魏黑道:“哥哥呢起这么早,哥哥是往园子朝会去么我刚好今儿过去当值,正好一路过去。”
说完,他晓得自己想左了。
如说现下还早,但是往畅春园朝会的话,通常都要在丑正凌晨二点打西直门出城,才能赶得上。
“公子往口外出差,今儿起身。”魏黑回道。
“口外,蒙古”曹颂听了,看着地上尚未消融的积雪,不由地皱眉:“大哥是主官,这怪冷的,咋不交代别人去”
话音刚落,正好曹过来,打量了曹颂一眼,道:“这是当值去,巳初早九点那班地”
“嗯。”曹颂应着,神情带着几分扭捏。
虽说隔府住着,但是曹已听人说了,曹颂昨儿白天出去一天,傍晚十分才醉酒而归。
他拍了拍曹颂的肩膀,道:“再过两天,是你生日,哥哥赶不上了。已经给你预备了礼物,在你嫂子那边收着……”说着,顿了顿,从随身所带的荷包里抽出几张银票来,塞到曹颂手中:“请同僚也好,还是同他们吃酒也罢,只是有些节制,到底是大了,别叫你媳妇儿跟着悬
曹颂手里拿着那银票,犹豫了一回,还是送回曹面前,面色复杂道:“哥,已经分家了,这……”
曹摆摆手,道:“哥哥给你过生日的钱,磨叽什么”说着,看看天色微明,道:“走吧,一道出城。”
兄弟结伴,先到了西单牌楼,同太仆寺的两个属官汇合,随后一道出城。
出城后,曹颂往畅春园去,曹则是往西北方向,顺着官道,望着一众人等往沙河方向去。虽说穿着厚厚的皮裘,腿上也绑了羊皮,但是快马奔起来。曹仍是觉得寒气往身上钻。
不过这冷风之下,但是激得人脑子清明了不少。
因天色才蒙蒙亮,官道上静寂无人,只有曹等一行地马蹄声响。
众人快马加鞭地,速度倒是比平素快得多,到了中午饭食时。已经是过了沙河,到了南
还没到南口驿站,就见前边十来个官差,在围着一队货物翻看。
曹瞧了,不由得纳罕。这也不是关口,怎么会在路上检看货物
有个商贾打扮地人,冲着那为首的小校,点头哈腰地,不晓得在说些什么。
虽说纳罕。但是曹也没心思去寻根究底,带着一行人往南口驿站来了。
驿丞得了消息,已经迎了出来。
曹虽说出城早,但是并不是第一拨到这边的官差。听这驿丞的意思,兵部那边派出地司官纳兰大人比他们还早一步到抵。
“纳兰大人”这个姓氏倒是耳熟,不晓得同纳兰府那边有没有瓜葛,曹随意想着。
曹他们要检点的是太仆寺两翼牧场的损失。兵部那边则有八旗牧场。
中午打尖。只是吃饭换马,略作小憩罢了。
过了午时,休憩完毕,曹唤人牵马,准备继续赶路。
还未出驿站,就见有个披着大氅的男子带着长随侍卫打另外一侧过来。
两下一打量,却是个熟人。
那人三十来岁的年纪,留着小胡子,身子微微有些发福。许是长期皱眉地缘故。眉心刀刻一般。嘴角有些向下,看着带着几分狠厉之色。
看到曹地那刻。那人的神情凝固,盯着曹,好像是化成石像般。
曹也有些怔住了,真没想到事隔多年,会在这里遇到此人。
他,就是纳兰富森地族弟,曹初入侍卫处时的同僚纳兰承平。
当年遭遇贵山地那场变故,改变了两个人的命运。
曹因祸得福,从外班侍卫调到内班,进而有机会遇到十六阿哥,成为皇子伴读;纳兰承平却是搬起砖头砸了自己的脚,被除了侍卫缺。
听说,纳兰承平后来求了纳兰府那边,谋了外缺出京去了。
这一晃儿,已经是六、七年的光景。
看来,那位兵部派出巡检牧场的司官,就是纳兰承平了。
纳兰承平的嘴角动了动,脸上似笑非笑的,看着甚是古怪。
他看着曹好半晌,才执了个下官礼,道:“兵部车驾清吏司主事纳兰承平见过曹大人。”
兵部车驾清吏司,掌全国马政及驿传等事。兵部员主事,正六品官。
六年前,曹初进京,见到纳兰承平时,他就已经是正五品地三等侍卫。
当年同他差不多地侍卫,要不升了二等侍卫,要不就放出去做官,前程都是不可限量。
纳兰承平因为是从侍卫处除名出来的,仕途艰难。虽说厚着颜面,巴结族叔揆叙,但是熬了这些年,熬回京里,也不过是个六部主事。
平素大朝会时,纳兰承平也跟着排班,但是却填居末位。所以说他调回京城几个月,曹并未曾同他打过照面。
对于纳兰承平这个人,曹已经是忘得差不多。
但是对于纳兰承平来说,他如何能忘记曹
转内班,为伴读;调六部,就司官;赴地方,任道台;回京城,升堂官。
什么叫青云之路,在京城中,短短六年功夫,从正五品侍卫升到从三品堂官,这个速度有几人
更不要说,抬旗,娶郡主,成了皇亲国戚,处处得风光得意。
想到这里,纳兰承平使劲地咬咬牙,直咬得牙根疼。
曹见他见礼,还礼见过,却不晓得应付什么好。这算不算冤家路窄说起来,当初那笔帐,他还没有同纳兰承平算过。
如今,瞧着纳兰承平难掩阴郁神色,曹心里也是犯嘀咕。
到底是谁算计谁,瞧着纳兰承平的架势。倒是将自己当成是受害人一般,这岂不是颠倒黑白
曹才不会有那个心思去开解纳兰承平,“话不投机半句多”,招呼过后,曹与纳兰承平带着随从侍卫各自散去。
魏黑是晓得当年缘故的,回头看了看纳兰承平的背影,对曹低声道:“公子,那小子神色不对,咱们也得防备些,等出了张家口,人就少了。”
曹听了,心不禁往下沉。
虽说身上都背着官职,算是朝廷命官,但是谁会晓得纳兰承平怨愤之下会有什么举动
他点了点头,道:“一会儿看看能不能绕道,跑到他们前边去,先出张家口……”房。
“青花山高水长图大盘,珊瑚红地留白梅花纹盘,粉彩福寿纹盘,粉彩双凤纹盘……”绿菊捧着账册,挨个的念着。
兆佳氏则是一样样地过目,瞧着花色艳丽的,就留在外头,其他的叫紫兰带着两个丫头收到箱子里,一箱箱的上锁。
这是三间地库房,其中半拉地界装地都是昨儿从西府库房分过来的物什。昨儿入库时,虽说已经清点了一遍,但是兆佳氏仍是不放心,怕是人多手杂地,遗漏下什么。
今儿早早起了,带着几个心腹丫鬟,重新地将这些精致小件清点封箱。
家具屏风那些大物件,丫鬟们抬不动,兆佳氏也让绿菊对着账册清点好,心里才算是放心。
出了库房,兆佳氏将钥匙收好,回到屋里,上炕盘腿,松了口气,算是了了一件心事。
另外一件却是要寻大儿媳妇了,她心里想着,打发绿菊去请静惠过来。
少一时,静惠随着绿菊过来,冲兆佳氏俯了俯身,道:“太太”
兆佳氏脸上却是难得的欢喜模样,指了指椅子,道:“坐下说话吧”
这却是静惠进门一月,兆佳氏头一遭叫坐,静惠不由地有些忐忑,挨着椅子边坐了,就听兆佳氏笑着说道:“媳妇,我记得你陪嫁里有座铺面,在什么地界来着……”来码字,明天恢复二更,小声求月票,并祝福大家每一位都顺心如意
第十卷 游龙舞 第五百零七章 难关二
静惠听了婆婆的问话,微微一怔,随即道:“回太太的话,在鼓楼前大街那块儿。”
“鼓楼那块儿,好地界啊”兆佳氏一边说着,一边摸了自己的烟袋锅子,道:“这家里用的烟丝儿就是在鼓楼烟袋斜街的铺子里买的。对了,这铺面多大,几间的门面,几间的后楼,仓库、账房什么的可宽敞”
见婆婆如此兴致勃勃,静惠心里颇觉怪异。
她的陪嫁,除了各府添妆的那种华丽摆设外,还有姨母伊尔根觉罗氏用私房为她置办的一个八顷地的小庄子同这间铺面。
用伊尔根觉罗氏的话来说,那些摆设物品、衣服首饰不过是赚体面,手上总要有些进项,这腰里才松快些,不用为了几个小钱犯难。
静惠不是鲁钝之人,瞧着兆佳氏两眼放光的神色,多少猜到些缘故。
她稍加思量,恭顺地回到:“媳妇没去看过,只晓得挨着茶叶庄子,坐东朝西,门面有三间。”
“才三间”兆佳氏听了,面上稍有不足。
别的不说,初瑜前门那边的稻香村铺面是七间的门脸房,这她是晓得的。之前出门逛亲戚的时候,她曾特意让车夫绕道到那边看过。
那铺子甚是体面,买点心饽饽的客人络绎不绝,看着实是令人心动。两相一对比,这三间的铺子就显得有些束手束脚的。
虽说有心要用媳妇的铺子做买卖,但是到底是嫁妆,兆佳氏心里思量着。该怎么开口,就听到静惠接着说道:“……如今那边是家绸布店,签了五年地契。好像是个山西商人,去年还曾往那边府上送过礼……”
兆佳氏闻言,不由地皱眉,道:“这谁家租房子,一回租五年的明儿打发人过去同那人说,让他们退了租。这铺子,我有大用场,到时候赚了银钱,给你分花粉钱。”
静惠说出之前的话。虽说是实情,但也有几分为了堵住兆佳氏地嘴。
兆佳氏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脾气,面前坐着的又是自己个儿的儿媳妇,哪里会有那些顾忌该开口。依旧开口。
静惠实在有几分为难,整日间在兆佳氏面前立规矩,听她念叨了好几个月的稻香村。就算是再笨拙,也看出兆佳氏是眼红稻香村铺子赚钱。
如今这刚分家两天,兆佳氏就开口要铺面,打算做什么生意,那不是显而易见
虽说长房,二房分了家,但是一笔写不出两个“曹”字,要是婆婆真巴巴地开了间差不多的点心铺子。那让外人看笑话不说。就是他们这些小的,也不好意思见堂兄、堂嫂。见之前的话没有,兆佳氏仍是开口,静惠脸上现出几分为难之色,小声道:“太太,要是换作寻常商贾还罢了,想要提前收回铺面,不过br 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