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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在等她的夸奖。
淮真一张嘴,立刻打了个不小的喷嚏。
两人在拥挤的空间里相视了一下,都有点紧张。
那位中年男士在那一头笑了起来,调侃道,“噢年轻人,我可什么都没听见。”
淮真松了口气。但在确认他不排华以前,淮真仍旧不敢轻易露面。
西泽低声对她说,“我去取毛巾过来。要不要先去躺着?”
她点点头。
门一拉开,就能看见对面床铺的客人。趁西泽开门,她最好去床上躺好,用被子盖住自己,这样不太容易被发现。她脱掉湿漉漉的厚重卫衣,用衣架挂起来,穿着宽松长裤和里面的短袖T恤,沿着扶梯爬上床躺好,在被子里脱掉裤子与T恤,用英文低声对西泽说,“顺便将睡衣带过来。”
他说好的。
西泽拉开门出去时,她听见对面中年人对他说,“你女友声音非常cute,相信人也很cute。”
他对他说谢谢。
淮真突然庆幸自己讲英文时没有唐人街口音。
趁门关上,淮真将胸罩也脱掉,和长裤,T恤一起挂在墙上的衣架上。
重新躺进被子里时,她全身只剩一条内裤。
门再次被拉开时,淮真突然想起来,这里只有一张床,西泽睡哪里?
正思索着,咔哒一声,列车门就被锁了起来,灯也被关上。
淮真还没来得及问他这个问题,紧接着就闻到一股列车配备的香皂味道。他应该是在浴室里洗了个澡。
紧接着,西泽踩着台阶上来,非常自然地钻进了被窝里。
黑暗里,贴过来一具温暖结实的身体,淮真感觉自己心都跳到嗓子眼。
他穿着棉质睡衣,头发有点湿漉漉的,果然刚洗过澡。窄窄的床,淮真躺着还算宽裕,西泽长手长脚,一躺上来,立刻显得拥挤不堪,稍稍动一下就磕到了那里。
无奈之下他拖着淮真的头,想让她枕到自己肩膀下面。
贴上他的身体,淮真抗拒的挡一下,将身体挪开一点,小声说,“我刚淋了雨,没有洗澡。”
西泽还没发现有什么不对,轻声说,“等他睡着就可以去洗澡了。”
她说,“不是的,我的意思是……”
紧接着,他揽过来的手,突然摸到她光溜溜的肩膀,整个人也呆住了。
可察觉的,他身体在一点点变热。
两个人都沉默了。
西泽默默地从被子出来。
淮真在被子里默默地翻了个身。
西泽微微支起身体,将灰色棉质睡衣塞给她,然后背过身。
淮真将衣服拢到怀里,在被子里艰难摸索着,一件件套在身上。
黑暗里,她听见他沉重呼吸,与克制的吞咽。
紧接着问她,“好了吗?”
她说好了。而后将被子拉开,分给他一半。
西泽把她圈进怀里,用毛巾给她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亲了亲她的额头,轻声说,“Sorry…”
淮真很不解地问他,“Why you say sorry?Sorry for what?”(为什么道歉)
听到她的疑问句,西泽笑了起来,很无奈那一种。
过了会儿仍旧还是说,“Sorry, sorry for everthing.”
For me, for the train, for this country.
第94章 温尼马卡3
金属门板不隔音,因为隔壁那个中年男人,两人不得不低声说话,随时谨慎提防他睡着或是醒来。
谢天谢地,这是个在世俗中劳碌的普通资产阶级美国中年男人,不一会儿,他便打起了呼。
两人挤在一张床上,竖着耳朵发了好长时间呆,这才有时间说话。
淮真压低声音,“给我讲讲你来找我这一路好不好?”
床铺下面是一面窗户玻璃,外头的光不时晃进来,西泽侧影近在咫尺。说话间,淮真突然明白什么是真的耳语。
他眉头拧了一下,在脑海内仔细搜索,突然说,“我祖父喜欢收集东方古董。他虽然是个美国人,但在这一点上,他遵循欧洲老传统。家里的客厅和长廊里放着很多瓷器,青花的和单色的……”
她也拧着眉头,“What is porcelain?” (瓷器是什么?)
“One kind of china.” (瓷器的一种)
他换了德文,因为很多藏品的英文词汇淮真听不太懂,西泽广东话的词汇显然也不够炉火纯青。两人花了很长时间,才让彼此明白那些东西是明代画卷,宫廷诏书,官服,明瓷器,以及雪花瓷、龙川瓷之类的新瓷器。这些东西在美国古玩市场十分风行。
“我们跳过这些该死的词汇,”紧接着他说,“连带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