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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出了府,却在薛老的小院子中待了一会儿之后,便独自上了另一辆马车,那马车一路向南疾行,最终停在了宫墙脚下。
陈青鸾已经换上了一身小太监的衣裳,下车后便见常云萧已经在此等候,她低着头拎着笨重的药箱,默默接过常云萧递到手中的腰牌,紧跟在他身后往宫内走去。
此时正赶上看守宫门的侍卫交接轮班,常云萧原本就是个熟面孔,同他们打了个招呼就笑嘻嘻地往里走,而陈青鸾此时身着太医署小厮的衣衫,手里又有腰牌,守门侍卫不疑有他,便也直接放了她进去。
二人这一路,尽是挑那偏僻的小路而行,兜兜转转停在了一处颇为萧瑟冷清的宫殿门口。
陈青鸾倒吸一口冷气,偌大的皇宫,雕梁画栋富丽堂皇,偏所有的富贵与喜气,都与这“冷宫”二字无缘。
昨日常云萧想要求她之事,便是来替一位冷宫中的妃子看诊。
这位徐美人当年还未失势的那段极短的日子里,曾照拂过常云萧几次——后宫之中尔虞我诈,若是哪个女子身边没个靠得住的医官,那便会凭空多出许多破绽来。徐美人这样没有背景的人,自然没有娘家靠山帮着安排,只能选择在年轻的太医刚入职,还未在宫廷浸润中成为滑不溜丢的老油条前加以笼络,才不致将来有需要时无人可用。
徐美人入宫不到二年便因冲撞了皇子而获罪,被打入冷宫,没想到隔了这许多年后,竟然还有用得到他的地方。
徐美人不知是以什么法子拉拢了看守冷宫的內侍,叫他传讯给常云萧,求他念在自己当年提携的份上,找个医女来给她看诊。
若是寻常病症,只叫常云萧亲自来便是。她既没有明言是何病症,又特意嘱咐他找医女来,定然是不能泄露于外男的难言之隐。
大楚风俗在此,很少有女子会钻研技艺独立工作。太医院的医女中,可用之人本就不多,而且多半都从属于有势力的宫妃。贸然叫来冷宫看诊,人家肯不肯上心还在其次,若是因此牵扯出了不得了的事,反而叫有心人利用了去,那反而是害人害己了。
他思来想去,便找上了陈青鸾。
她医术尚可,又是与这皇城毫无干系之人,最重要的是,若在带她进宫时真出了意外,以她眼下在苏仁身边的地位,也一定能够安然无恙。
陈青鸾也是听完他详细的安排后,认为此事并不会给自己亦或苏仁造成多大麻烦,所以才应下了。只不过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真到了皇城之中,也还是有些紧张。
常云萧在外打完点了看守冷宫的內侍,那一脸横肉的老太监才慢悠悠地给二人带路进去,到了徐美人屋外也不肯走,还道只能给他二人一刻钟的时间。
常云萧轻轻敲门,片刻之后,里头有人低声应了。
常云萧看了陈青鸾一眼,抬手做了个请进的动作。陈青鸾会意,抬脚独自步入屋内。入目是一间小小的厅子,要绕过一扇屏风才能到看到里间。屋内摆设虽然简陋,但姑且干净整洁,比起厂督府的北院来不知要好多少。
里间榻上侧卧着一个瘦削的女子,她知道今日有人要来,已经特意梳洗打扮过了。劣质脂粉无法遮掩住她黯淡无光的灰白肤色,陈青鸾知道自己并没有多少时间,也不与她拘礼,开口便是:“娘娘是何处的病症,且先详细说与民女知晓,然后民女再给您诊脉。”
徐美人在冷宫中多年,早就没了帝妃的架子,她伸手叫陈青鸾再靠近些,随后低声道:“我也不知是何病症,只上个月行经之后,血就一直止不住。”
陈青鸾一边挨着床边半跪下来,一边道:“经行不止的原因可有多种,若娘娘没有有严重的腹痛一起发作,那就并无大碍。”
她伸手搭上徐美人干枯如柴的腕子,只觉这脉象所指的病症十分明晰,她瞪大双眼望向徐美人,只见她目光躲闪,又将手自陈青鸾指尖下抽了回去,似乎恨不得立时将自己那枯瘦的身躯团成一圈缩进被子里,却又强行忍住,极其微弱地幅度点了点头。
陈青鸾定了定神,又道:“可否斗胆请娘娘掀开被子令民女一观?”
徐美人搭在被沿的手指骤然握紧,乞求的目光再次向陈青鸾这边投来。陈青鸾叹了口气,一边回身将药箱打开,一边低声道:“几个月的事了?是意外还是特意用了药物?”
徐美人的声音细不可闻,断断续续地道:“四个月了,是之前下雨路滑,不小心摔倒时出的事。”
陈青鸾手脚麻利地自药箱中取出几个瓷瓶,依次放在床边,依次指着道:“这瓶每日内服两次,若是长久还不见效便换成这个,最后这里边是外用的,每日清水洗净之后向内涂抹——这瓶民女也不知是否用得到,只是到底不许我看,所以是否用得到,娘娘自己斟酌罢。”
言毕,正巧便听到外边那老太监的咳嗽声,陈青鸾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了,便凑过去极快地道:“夏季闷湿,那处不要总捂在被子里,不利于恢复。若是这药有效,回头再直接去找常副使要便可,若是无效,那民女也没有旁的办法,只能请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