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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了自己才无辜受累。
见那妇人已经挑明了身份,陈青鸾便叹了口气道:“何敢提委屈呢,不过是我命苦罢了。”
,那妇人劝慰道:“姑娘不必担心,主人会想办法搭救你的,救命之恩尚且未报,又如何能眼看着姑娘身陷魔掌?”
陈青鸾低头默然不语,那妇人见状接着道:“姑娘不必忧心,眼下虽然主子还被圈禁,但他虽然本身无法随意出来走动,但王府仍然是王府,待找寻合适的机会,就带姑娘乔装混进王府里去,他东厂再嚣张跋扈,也断没道理去王府要人。”
陈青鸾再抬头已是眼角含泪,她摇头道:“不行!苏仁权势滔天,东厂耳目无孔不入,平王殿下自己还被圈禁,又怎能为了我再得罪那等睚眦必报之人?”
她声音越来越高,似有些控制不住情绪,随即反应过来,深吸了几口气,以手遮面,从指缝中漏出几句话来,“抱歉,方才一时失态请莫见怪,还请你回禀你家主子,就说陈娘子救人本就不图报答,况且此身已如蔽履,不值得旁人为我涉险,告辞。”
说罢,陈青鸾头转身快步下楼,不再理会身后那人。
晚间回到店里简单对了下账,便要打烊回府去,而当她出了门才发现,这次来接她的竟不是厂督府的下人,而是第一日将她“押送”回府的李德喜。
陈青鸾现下已经知道李德喜乃是苏仁身边的亲信,便上前打了招呼,又问道:“李大人亲自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李德喜道:“没事没事,姑娘请上车罢。”
陈青鸾觉着古怪,但也别无他法,上车一掀帘子就吓了一跳。
只见一个身着玄色大氅,神色间带着几分妩媚之色的人正倚在里侧软塌上,不是苏仁又能是谁。陈青鸾见这马车外头的装饰与厂督府其余的车辆一样,然里边多了的一席软塌,占了大半的空间,她硬着头皮进去,又不敢贸然离苏仁太近,只好挨着软塌下首坐了下来。
苏仁今日心情似乎很不错,似笑非笑地道:“本督特意来接你回府,你不高兴么?”
陈青鸾低眉顺眼地道:“蒙督公抬爱,民女自然是高兴的,只是民女愚钝,不知该如何表达感激之情而已。”
苏仁冷哼一声,突然鬼使神差地道:“你可是怪本督上回下手重了?”
陈青鸾心中诧异,面上却不显,仍只语气淡淡地道,“民女不敢。”
“哼,谅你也不敢。过来叫本督瞧瞧。”
陈青鸾这才抬起头来,却仍没有动作,只不卑不亢地道,“民女今日用了脂粉,大人不会见怪罢?”
听她这样说,苏仁不禁皱起了眉,“上了妆还这般丑?怕是用了假货罢,叫你过来你就过来,别让本督再废话!”
陈青鸾与苏仁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且每一回苏仁的态度都大相径庭,这让陈青鸾也吃不准对方的底线。虽然今儿看他较往日和善了些,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陈青鸾走到苏仁面前,跪坐在软塌边上,正好同苏仁视线相接,苏仁抬手似要触碰她雪白的颈项,随即又突然想起一事,拽起陈青鸾捏在手里的帕子,在她颈项上擦了几下。
随着脂粉被抹去,眼前出现了几处瘀痕,那日他下手不轻,原是不会这么快就能痊愈的。他挑眉道,“你不是满世界的卖可怜么,又费劲遮起来作什么?”
陈青鸾笑道:“自然是为了方便第二次用。”她顿了顿接着道,“正好今日督公要住在府里,那明日民女身上可是又要再添些伤了。”
苏仁目光自她颈项一路向下,见她手腕处还有些不易察觉的红痕,伸出小指用尖长的指甲挑起她的袖口,只见将将能被袖子遮掩住的地方,亦有几道交错的伤痕——自然全是画上去的。
苏仁冷哼一声撤回了手,还不忘擦了擦自己的指甲,他语气懒懒地道,“这般诋毁本督的清誉,若见不到成效,该怎样罚你呢?”
陈青鸾只当没听到前半句话,恭恭敬敬地道,“怎会没有成效?今日已有平王的手下来找到民女,并且说要奉平王的命令来搭救民女呢。”
苏仁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声调也低了几分,“他连自己都还未必保得住,还想着救你,真是个痴情种子。”
陈青鸾在心内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无奈地道:“就算督公不相信民女的话,可也该知道以平王的眼光断然看不上民女这等姿色平庸之人。他要搭救民女,无外乎就是不忍旁人无辜受累,更何况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听闻平王年少时曾游历于江湖,有这样的侠义之气也不奇怪啊。”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