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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先生,跟我来吧?”
诸人看了看不知何时围拢过来的一排年轻士兵,他们穿着统一的服装,手里提枪带棒,隐隐透出彪悍勇武之气。
他们一下子失了底气,知道自己是入了贼窝,再也不必指望出去了,只得听从了李红巾的指挥。
一干人进屋坐下,几个干部先向朱琳说明了一下此行的经历,沿途各个势力的变动,以及招徕之人的情况等。
朱琳听得异常认真,不时低头在记事本上标注几笔。嬿婉却听得半心半意,拆开二哥年羹尧的信看了起来。
果然不出她所料,年羹尧根本没把这个奇怪的农工党当回事儿,对嬿婉劝他“弃暗投明”的事儿提也不提,在信里先是痛斥小妹如今变得性情乖戾,竟然胆大包天,胆敢抛下父母双亲,千里迢迢的跑来南方和乱党混在一处,实为不忠不孝,已经丧失了作为人起码的道德心,又话锋一转,说她年纪尚幼,不懂事儿,被乱党的邪说所蛊惑,一时做出傻事儿来也是有的,让她赶紧改邪归正,自己做哥哥的,必不会歧视她,即使回不去京里了,也会妥善安排她的后半生。
他对嬿婉这个妹妹确实有几分情谊,即使认定了乱党不成气候,也没有说就此不认这个妹妹,还想设法给她找一条出路。
嬿婉默默叹了口气,把信塞回信封里收好。至少她从这封信里看出,京城年家那位二姑娘应该是不存在了,不管家里具体是怎么操作的,她的事暂时是影响不到家里了,这也让她放下了提了一半的心。
自她来到这个世界,年家人没什么对不起她的,不管是年迈的父亲、精明的母亲,还是不同母的两位兄长,都一贯疼她,她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事连累他们。
至于以后,如果农工党能够席卷天下,那么她的身份必然是瞒不住的,但那时就是另一番说法了。
等她收敛心神时,就听众人正好说到四川的情况:“……新任的四川巡抚年羹尧,此人真是个厉害角色!”说话的是云谈,即使谈到的是敌人,他的眼睛里也不禁露出些激赏之意,“咱们当然知道白莲教红花教都是一帮什么货色,可鞑清政府那边又不知道,他们本事不大,闹出的声势可着实不小,不只是一般的汉人官儿慌了,连有些旗人也叫被他们胡乱吹的牛皮给唬住了,还真以为鞑清灭亡之日就在眼前,哭得不行,可这位年巡抚就镇定如恒,不仅安抚了人心,还编练起兵马来。想必过不了多久,必是要得那鞑君康熙重用的。”
众人不由都把眼向嬿婉一溜,嬿婉点点头,肯定道:“云谈同志分析得很对,不是我自家胡吹大气,这满人本就远少于汉人,又是吃的铁杆庄稼,不愁生计,又不愁前程,反而养得他们越发懒惰了,相形之下,我那二哥已是年轻一辈少有的逸才,自然早就入了清帝的眼。清帝虽不把汉人当人,却着实有几分心计,提拔一些得用的官儿而已,这个眼力,他还是有的。”
“如此人材,真是明珠暗投了。”云谈还是觉得惋惜,嗟叹道。
朱琳微笑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不管是什么样的人才,如果只会帮着剥削阶级压迫劳动人民,而不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那他越有才,对社会造成的危害就越大。”
诸人先是一惊,继而心悦诚服地接受了她的观点,云谈也改容称是。
嬿婉不由莞尔,戏谑地道:“是不是说,路线不同,知识越多越反动?”
朱琳笑而不语,在座的其他人品了品这句话,竟觉得精妙绝伦,越品越咂摸出几分不同的滋味儿。
这次他们带回来的人,有学问的先投入了教学,参军入伍的百姓也编进了队伍,由嬿婉带着日日操练。
所有人都知道,眼前的平静只是一时,战争的硝烟随时可能弥漫开来,而他们所能做的,只是尽力准备好一切。
?
此时的京城,雍亲王府。
虽然面对着乱党蜂起作乱的局面,但康熙并没有因此便改变自己的行事步调,依然按计划复立废太子胤礽为太子,又给贝勒胤禛升爵为亲王,嘉号雍。
本来是一件值得合府高兴上几个月的好事,但因为男主人的黑脸,雍亲王府的上空已经被低气压笼罩多日。
男主人发疯,唯一能劝说他的女主人也不知为何毫无反应。
“主子,您近来常常闷闷不快,是为什么哪?”眼见四福晋没有转好的迹象,她的奶娘不得不亲自出马询问道。
乌拉那拉氏歪在贵妃椅上,腕间的玉镯温润生光,她神情恍惚,不像是不快,倒像是疑惑,抬头道:“嬷嬷,你说,年家的丫头果真是失脚掉进水里淹死了吗?我怎么觉得,她还活着哪?”
她奶娘唬了一跳,忙念了一声佛,才道:“我的好福晋,这话可不能乱说。年家的丫头没福,好不好要出嫁了,叫水鬼捉了去了,这是年家自家说的,还能有假?年家太太可只有那一个闺女,咒谁也不能咒她。”
乌拉那拉氏缓缓点头,也笑自己疑神疑鬼,浑身放松了些。
“那嬷嬷说得没错,你做主子的,还不如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