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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受灾的民众, 国家是绝对不能不管的,可是要管, 国家也实在无能为力。
此时的中国并不是后世那个经济腾飞的中国,全国面临普遍性的经济萧条,政府囊中羞涩,想出钱也是有心无力。
中央实在没办法了还可以掩耳盗铃地拖一拖,但作为地方的主政大员,问题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想装作看不到都不行。
这把子年纪了,扛过枪打过仗,天南海北踏破过解放鞋,流过血受过罪,牛棚里写过悔过书,老了老了,还要犯这个愁。
他想着,又焦躁起来,手伸向口袋里的烟盒,熟练地摸出一根烟。
秘书立刻打着了火,过来给他点上烟。
“中央能不能放开接受国际社会人道主义援助这个口子?咱们实在撑不住了,总不能把人都饿死吧?”叶景云实在忍不住问道。
烟雾袅袅升起,男人的表情在香烟的作用下放松下来,他又吸了口烟,淡淡道:“放心,这个事,中央已经在讨论了。”
叶景云终于略微松了口气,听这话的口风,中央是打算改变以往绝不向国际社会求助的旧例了。
她大体知道新领导人的脾气,海派出身,为人开明,在这些问题上比较变通,不至于死抱着过去的条例不放。
“小云哪,你也不用为了这个开心,欠人人情,哪有不用还的?那些赖子,早晚有吃大亏的时候。”男人语重心长地叮嘱她道。
“是,”看见了希望,叶景云的心情也跟着轻松了些,她想了想,笑道,“说是国际援助,其实还是华人的捐款占大头,结果却要我们领外国的情,算算还是我们亏了。”
她想得一点不错,不久之后,中国政府一反常态,同意接受外国组织对南方大水的人道主义救助,海内外华人踊跃捐款,一笔笔款项从四面八方涌来。
最靠近大陆的明珠虽然处在不列颠的控制下,岛内也不乏对大陆那边的中央政府心存疑虑之人,但岛上的很多人祖籍都在中国南方,值此危难之际,纷纷捐钱捐物,希望能为家乡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
为了筹集善款,岛内演艺界人士自发组织了大型慈善演唱晚会“红港之夜”,宣传海报早早地铺满了全岛,举行晚会的场地曾举办过岛内最大的演唱会,场内可容纳数万人,老板志愿免费提供给明星们举办慈善晚会,不收取一分钱场地费。
当晚,岛内的社会名流们纷纷到来,会场内衣香鬓影,星光闪耀,台上几个小明星正唱暖场的歌曲。
裴黛抱着捐款箱满场转悠,逢着有人往箱子里投钱,就鞠躬致谢。往日因她的身家背景傲人,没人敢打她的歪主意,她的脾气也不怎么好,一来二去,更在众人心里留下了高岭之花的印象。这会儿见她这么客气有礼,不少人顿时觉得受宠若惊,后面的人捐起钱来越见豪爽大方。
不一会儿,她抱着装得满满的箱子回后台,路过一间化妆室时,一眼看见陈少康正在上妆。
她脚下一顿,抱着箱子倒回去,关切地问:“陈哥,你不是生病了吗?怎么还来,不放心我们啊?”
陈少康最近的状态很不好,甚至不得不吃抗抑郁的药,前几天卧病在床谁也不见,裴黛还想着,等忙完了这一阵要去他家探望一二,谁知他竟强撑病体来了。
“不能不来啊,这么大的事,要是不来,我不能安心的。”陈少康抬起脸,方便化妆师给他往下巴上擦粉。
他虽然尽力表现得若无其事,但裴黛还是看出了他掩藏在笑容下的疲惫憔悴。
“确实没有你也不行呢,论号召力,你一个人可以顶我三个,”她配合着他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那,你一演出完了,立刻就回家去,好不好?你的状态这样,我和贺姐,我们都很担心你的。”
闻言,陈少康不耐烦地皱皱眉,扭过头来,发火道:“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一直叫我回家去回家去,你烦不烦啊!”
话甫一出口,他脸上立刻现出懊悔神色,低声向她道歉:“对不起黛拉,我不是故意要这么说的,我控制不住自己。”
他原来是多么骄傲的人,竟然因为口不择言伤害到别人而不得不向人坦诚自己情绪失控的事,如何不叫裴黛心酸。
她知道病人就是这样,而对于陈少康这样的人来说,因为他自己的缘故使朋友受到伤害比他自己受到伤害还让他难过,而她若是不能体谅他,又怎么敢称是他的朋友。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没什么事,我不会放在心上,你也不要放在心上,这没什么大不了。”裴黛只能这样安慰他。
陈少康不由露出放松的笑意,但这样轻松的笑意只维持了短短一会儿,很快他整个神情又陷入到阴郁中去。
亲眼看到他的情绪变化,裴黛心中的担忧到达了极点,她出门找了个路过的熟人,托他把箱子带到存放捐款的房间,就留下来陪着陈少康,直到他打理好了上台,顺利地唱完了两首歌,又目送他的朋友开车送他回了家,这才放下心来。
本次晚会的举办大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