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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阿陌低低地伏在马背上,两侧山风呼啸,所有的景象都在飞速地后移。
素衣不知道,他这算是训服了黑马还是没有训服?
但她却是实实在在地被扔在了这个野果子掉得满地都是,但却被马儿们踩得稀巴烂的山谷里。
素衣蹲在地上抱着膝盖,等了阿陌很久。最终只能自个儿顺着原路,返回山下放行李的地方。
素衣提着裙摆,东一脚西一脚地往回走,一边抱怨着:
“年纪不大,心却大得很。野马本就难驯,偏还要挑个最难搞的……
你又不认路,瞎乱跑个什么?跑出去容易,回来时怎么办?
若是被马摔伤了、摔死了怎么办?我去哪里找你?
……”
不知为什么,她哥哥留下的那匹漂亮白马这时却一直跟在她身后,低埋着头一声没哼,好像被训的是它一样。
发现它跟来的素衣,突然转过身来用指尖戳它的马脸:
“你又不让我骑,跟着我干嘛?”
白马没反应,却支着脸给她戳。
素衣眸子转了转,突然歪着头柔声哄它:
“要不,你带着我去找阿陌吧?”
白马鼻子里喷气,竟然转身甩着尾巴往山谷的方向回去了。
素衣在后面气得跳脚:
“都是混蛋,混蛋!”
半入云霄的雪山顶上,雪白的巨兽缓缓地睁开暗金色的眼睛,抖了抖背上的积雪,地下传来轰隆之声犹如雪崩。
阿陌骑着黑马在荒野上已经跑得疯了……黑马最后的腾空而起,风驰电掣般的飞奔,才是真正的考验。在没有缰绳,没有束缚,山中路况又极其复杂颠簸的情况下,阿陌要始终保持伏在马背上不被甩下来,不被过往的树枝击倒,不住藤蔓缠住,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就像是一场棋逢对手酣畅淋漓的对决,黑马最终在不得不妥协的情况下终于接纳了阿陌。
已经有好几个月,阿陌都没有如此畅快的跑马,他这一畅快,就跑得忘记了时间。
等到心里的那股子豪气被释放得差不多的时候,天边晚霞如火,将云海烧成了玫瑰色。
远处绵延起伏的群峰,纵横幽深的峡谷,还有郁郁丛林,都被笼罩在万丈霞光里。
这时他才想起,那个被他丢在山谷里的素衣。那人看着柔柔弱弱的,好像也挺好说话,其实心眼儿小的很……
他调转马头,马不停蹄地跑回山谷。素衣早已不在那里。然后又赶紧往山下跑……
这时,他看见山下他们曾经做饭歇息的方向一缕炊烟袅袅,缓缓升上天空。
那缕炊烟让他不禁心头一暖,马蹄更快。
他到时,晚霞还没有落尽。在素衣的眼里,他骑着高头大马而归,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他的马背上仿佛驮着天边的晚霞,是带回来送给她的。
在他眼里,素衣端着一碗琥珀色的茶汤,迎着晚霞,对着他笑,露出浅浅的两个小酒窝。
他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一句话来:岁月漫长,寂静欢喜。
“你这茶好香啊!竟然隔着这么老远都能够闻到。”阿陌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拍拍马屁股,黑马踏焰便自个儿找个平坦的地方,卧下来歇息。
素衣捧着茶碗递给他:“这叫过路香草,长在路边或者山坡上,你走它旁边路过的时候就能闻到一股源源不断的香气,有清热解毒、理气化湿的功效。夏秋之际我们常常用它来熬茶,味道也很清洌呢。先前从山谷回来的时候,恰好看到几株,只是现在时节晚些,枝叶也老了,味道上可能没那么好。”
“不,闻之香醇,饮之甘洌,腹中清爽,是顶好的茶。”阿陌一饮而尽,又将碗递回给素衣。
“可还要再来一碗?”素衣问。
阿陌点头:“嗯,再来一碗。”
阿陌回来的时候也顺带猎了两只野鸡。野鸡肉虽少,烤起来却极香,也没什么膻味儿。
他将野鸡拔了毛,便交由素衣处理。素衣从腰上取下那把幽蓝色的小匕首,从鸡屁股上入手,只割开一个小小的口子,将里面的内脏都拖拽出来。
用溪水洗净,然后从她的包袱里翻出一个小布袋子,袋子里装着各种各样的‘草’,挑拣些塞到鸡肚子里。
那些‘草’阿陌一个都不认识,但是却能让食物变得更加美味。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没有比最底层的,最接近于土地的百姓更加擅长的了。
阿陌曾经问素衣:“你们还有啥不吃的?”
素衣抱着脑袋想了好一会儿:
“有毒的不吃,腐败了的不吃,幼崽不吃。”
结果第二天他就看到隔壁巴二牛家的老奶奶在太阳下用小簸箕晒发了毛的豆子,还说要封闭在土坛中,待其彻底腐烂了,发出酱香味,再送他一些请他品尝。
而巴二牛的大胡子老爹则一手提红蛇,一手提绿蛇,都是颜色鲜亮含有剧毒的品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