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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看又是整个人哆嗦了下。
吴燕夏正从山寨里最高的吊脚楼里,牵着一个垂着红盖头的女子,步履轻快地走下来。接着,两人走到最前方的高台中,学着古礼,开始拜堂成亲。
说是拜堂成亲,但仪式又非常简化,从始至终,他俩只是在代表高堂的两把空椅子前,磕了三个头而已。
那新娘盖着盖头,看不清容颜。吴燕夏本人则表情放松,虽然毫无喜悦,却看不出有被强迫的意思。他一身新郎倌服,是那种古旧的脏红色,但趁着旁边高举的幽冥烛火,越发显得面容深邃,鼻挺眼深。他跪下前,好像微微的叹了口气,然而依旧老实行完这场大礼。
随后,还对那蒙面的新娘子微微笑,带着无言的温柔。
梁凉看到这一幕,喉咙就仿佛被堵住。
她知道自己应该冲上去,把两人拉开,但除了眼睛迅速涌起雾气,都没有阻止,就这么呆呆的、软弱的旁观两人行完大礼,
等夫妻交拜结束,始终盖着头的新娘子,被另外两个面色苍白、容貌模糊的人扶回身后高楼。而吴燕夏继续扮演一个敬业的新郎官角色,在那些诡异的人俑面前,应酬般的走了一圈。最后微微欠下身,也要离开场院,追随自己的新娘进入高脚楼。
梁凉终于无法再等。
她回过神来,从墙壁后面跳出来,飞快的绕过那影影栋栋的人影,以奋不顾身的姿态,猛地从后面紧抱住了吴燕夏。
他猝不及防,后背几乎被她撞得往前一仰。差点失去平衡,稳了下才站住。
熟悉的体温,熟悉的男人气息,梁凉一抱住吴燕夏,她全程强忍着的眼泪,就像断线般的全下来了。
担心、害怕、恐惧和无措,幸好脸颊脸贴着他的身体还是那么温暖,与平时没有任何区别。
接下来,她的手臂一扭,整个人就被毫不留情的重重推倒在地。就算在梦里,那股痛感也极真实。梁凉只感觉小腿一片绞抽,是被石子划到了,轻轻喊了声
吴燕夏在三步开外,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露出那种被陌生人打扰的不快表情。
他看到是一位女孩子,稍微愣了下,低声抱歉了声,把她从地面拉起来,陪笑说:“美女,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非常熟悉的语调。无论对陌生人说话和对熟人说话,这位大仙都是如此愉快轻松声音。仿佛希望对方感受到他不挂心的性格,主动远离、不要多添麻烦似的。
梁凉贪婪的望着吴燕夏的脸,他们明明分明不久,可是,某些时刻,她真的感觉要彻底失去他了。等等,他眉宇间的那颗小红痣怎么不见了?
吴燕夏见这女孩子只呆看自己,也不回答。他微微蹙眉,笑了笑转身便走。
梁凉哪里能让他再离开,一瘸一拐地慌乱说:“你,你要去哪儿呀?”
吴燕夏也不回头,继续走自己的路,梁凉根本不敢回头去看那些诡异的人,立刻忍痛追上。
被这么一打扰,吴燕夏反而不着急进那高脚楼,他稍微顿住脚步,改变路线,晃晃悠悠的往旁边的小径踱去。
梁凉自然紧跟着他。
她发现,随着吴燕夏所到之处,两侧原本暗淡的灯笼都无声的明亮起来,萤火虫般地帮着照亮前路。吴燕夏高高的影子,在这昏暗的山寨里像水墨画般投下。
这种景象,在恐怖之余,又隐约有点诗意美丽,仿佛只要跟着他,一切万物就有了光似的。梁凉忍不住想到,吴燕夏以前每次站在旧吉兆巷子附近,耐心等她回家。
刚刚看他和别人成亲,感觉真的就像失恋,心里极度难受,什么风度都忘了。
梁凉来这里之前,她已经被德勤山人告知,吴燕夏在这里不会认识她。
那好吧,她现在也不怪他对自己凶,只在脑海里来回的琢磨,该怎么劝吴燕夏恢复清醒。打晕?不行,她打不晕,再说打晕了也。嗯,下药毒他?她也没药呀。
不对,她是来让他清醒的,不是杀了他的。
怎么办,怎么办?
两人一前一后,在这山寨里沉默地转了一圈,谁也没开口。吴燕夏无论怎么走,或快或慢,改变路程,身后的女孩都死死跟着她。
最后,走在前面的吴燕夏终于先忍不住了。他回过头,两手一摊:“美女,你总是跟着我做什么?我不认识你。”
嗯,最好的办法,是先取得他信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他心甘情愿的清醒。梁凉抱定这个主意,但看吴燕夏用那种对陌生人的目光暗中审视自己,她眼泪再次哗哗的止不住掉下来,胸口和喉咙发闷。
吴燕夏穿着新郎袍,抱臂站在对面,耐心等着她自己恢复平静,自己结束哭声
他面容无波,半点都没有被眼泪打动的样子,根本不像平时见了她流泪,就像猫沾腥似的贴过去乱吻脸颊。
顿了顿,吴燕夏平淡说:“如果你在这里迷路……”
“我没迷路,我来这里是要带你走的!”梁凉的眼泪越来越凶,她越来越确信,吴燕夏现在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