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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该从何说起?
白九辞微微蹙眉,抬头正好望见了木架子上晾着的衣裳,便起身走了过去。
不一会儿,慈青花就见他别着脸把她的衣物递到了她的面前——其中,居然还有她的亵(和谐)衣、亵(和谐)裤。
她原本就复杂的心情里这便掺入了几分窘迫——本该是他对不住她的,现在反倒闹得她不敢正眼看他了。
慈青花又委屈又尴尬地垂着眼帘,一面用身上的衣服遮住胸前的春(和谐)光,一面低声道:“我没法起来,将军把衣裳扔给我吧……”
白九辞闻言眉心一动,他下意识地要回过头去,又即刻想起少女此刻乃是不着寸(和谐)缕,是以,他只得估摸着她所在的位置,颇有准头地将手中衣裙抛到了她的身前。
做完这些,他也不吱声,径直迈开脚步,走出了山洞。
慈青花默默地捡起没有干透的衣衫,想要迅速穿戴整齐,却发现自己的胳膊腿儿都有点抬不起来了。她很快就注意到了胸口和手腕等处的痕迹,进而回忆起先前那羞人又可怕的一幕幕,想哭,却是生生蓄住了眼泪。
过了一会儿,她总算是忍着各种不适穿好了衣裳,伸长脖子望了望洞口,却是没见到白九辞的影子。
天就快黑了,她忽然有些害怕,害怕一到晚上,她与他单独待在这山洞里,便又会遭遇今日的经历。
可是,她也只能在心里害怕。
没多久,白九辞一语不发地走了进来,约莫是推测她已经拾掇得差不多,他看了她两眼,兀自保持沉默。相比之下,慈青花就显得紧张许多,人都不由自主地往后挪了挪。
好巧不巧的,这一幕被男子看在了眼里。
在今天之前,她虽然在他面前总是小心翼翼的,但也不至于一看到他就吓得往后缩。看来,先前他所做的一切,是当真把她给吓着了。
出于歉疚以及其他考量,白九辞决定要说点儿什么。
岂料他才刚走近两步,就听她遽然抢先一步张开了嘴:“将军胳膊上的毒不要紧了么?!”
白九辞愣了愣,随后轻声应了句“无碍”。
不过是些能够麻痹手脚的无名小毒,较之他体内的情毒,根本不值一提。相比之下……
白九辞考虑着要如何同少女开这个口,少女则后悔得直想暗暗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真傻!方才见他靠过来,像是要说话的样子,她一心急一紧张,话就脱口而出了!可对方明明是那么个惜字如金的性子,未必是要跑来同她讲话的,结果她这一出声,不是主动挑起了话头吗?!
突然生出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慈青花这回真是要哭出来了。
白九辞借着明亮的火光,目睹其眼中闪烁的泪光,心里忽然就“咯噔”一记。
女人的脸,还真是说变就变——刚才还在询问他的伤势,这会儿便是泫然欲泣的模样了。
不过,一想到少女也的确是太委屈了,且这委屈还皆是因自己而起,白九辞自是不会有任何的嫌弃。
“你没事吧?”然后,他挑来拣去了半天,问出了这么一句。
慈青花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眸中已无半分情(和谐)欲,又变回了平日里那个清清冷冷的他,心里突然不是滋味。
理智上,她知道,他今日的反常行为恐怕都是和他口中的“情毒”有关,可情感上,她实在是无法接受一个才认识半个多月的男人那样对待自己。更何况,往后她还打算……
思及某事,慈青花忽觉不寒而栗。
她埋低脑袋摇了摇头,并不接话。
白九辞略觉为难,可惜,该说的话,他还是一句都不能落下。
于是,他告诉她,自己在五年前中过一种毒。此毒名为“情毒”,顾名思义,与男女之情、夫妻之事有关。中了这种毒的人,短则几日便会毒发,长则年过半百亦安然无恙。而中毒者所表现出的症状以及所需要的解药,也会因人而异。
据他推测,那一夜他初尝人事,破了她的身子,结果促使体内情毒发作,也由此令她成了这世上唯一一个能为他解毒的女子。
“这五年来,我一直没有任何异常,便以为自己不会毒发,继而在男女之事上放松了警惕。是我疏忽了,抱歉。”
他很少向人道歉,因为他很少做错什么,然而此时此刻,他却少见地说出这两个字,希望这个自始至终只默默聆听的姑娘,能够原谅他的过失。
随后,他静静地注视着少女黑乎乎的头顶,又盯着她高挺的鼻梁看了片刻,面色沉静地等待着她的回应。
“将军……往后会一直如此吗?”会一直像今日这般,发了疯似的折腾她吗?
接着,他出乎意料地听见了这样的回复。
白九辞微微一愣,旋即恢复如常道:“我想,应当不会。”
他顿了顿,又说:“不过,得等我回了白家,向我府上的那位大夫确认了,才能向你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