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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给她端走了。
少年再看时,却见女童将那药放在炭火旁的地上。她双手端着火钳,将炭盆里的炭一颗一颗夹出来,放进药碗里熄灭了。
少年不禁一笑,转身走了。
——
林致浇灭那盆火后,终于放心的躺回床上。她腹中空空,正想着,如果现在摸出去,问丫鬟找吃的,是不是略有些诡异?
正这么想着,突然两个丫鬟就折回来了。林致一边心里想着“怎么这下又不嫌我肺痨了?”一边那两丫鬟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给她披上外衣,船上鞋袜,一溜烟抱到正厅里去了。
一到正厅,林致便见屋里乌压压一群人。上座坐着一个面目严肃,长山羊胡子的中年人,此人目测三十五岁。林致觉得,如果他把胡子刮掉,应该会年轻帅气许多。
长山羊胡子中年人应该就是她老爹林俞了。林俞看了她一眼,便同屋中众人说,“家中就属三丫头最调皮。”
屋中一行人立马乐开了花,笑声此起彼伏,林致则满脸问号。
这时林俞侧面首座上一个略上了年纪,却端庄大气,着一身黑色长袄的女人则嗔笑道,“三丫头怕生,只好提前装病躲着不肯出来见人。”
林俞另一侧坐了位中年男人,听闻也沉声笑说道,“言桑说他楚望妹妹最机灵,小小年纪,却懂得一些旁人不懂得的道理。”
林俞脸色微微有些严肃,这才往林致看过来,对她说,“还不快喊大姑妈和斯伯父。”
原来是那位闺秀大姨,和未来的公公。林致小小声的喊,“大姨姑妈,伯父。”
随后林俞又嗔怒道,“还有你言桑哥哥。”
林致忙不迭的四下去找,眼珠子在人群里扫了半天,林俞恼火的朝她伯父身旁努努嘴使眼色,林致这才发现,原来她从前的偶像竟才是个十六七岁少年。
少年梳着那时最时兴的背头,衬得本就俊秀的五官越发俊逸;白衬衫黑西裤,衣架子一样的身板挺直。少年冲她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和一颗调皮的虎牙。是了,这就是斯言桑少年时该有的模样,看得林致不由得一呆。
斯言桑还未开口,大姨身旁的十一、二岁少女用细细软软的声音说道,“三妹妹明知道言桑哥哥今天要来,就偏端着架子不肯出来见人,非得让人去寻他。”
这时斯言桑却开口了,似乎听完颇为开心,探过头来柔声问,“是这样么,三妹妹?”
林致来不及作答,她大姑妈又笑道,“言桑,你来说说,三妹妹都做什么给你发现了?”
斯言桑还没说话,二姐姐林允焉倒先开口了,“装了一宿病,骗走一干子伺候她的丫鬟仆妇们,药不肯喝,全在屋里拿炭玩水。”
斯言桑摇头道,“二妹妹说的不全对。”旋即他抬头,冲林致笑出一颗灿烂的虎牙,“那几个丫头,换成是我,我也索性一气赶走了,免得看着生气。”
林致只觉得抱着她那个丫鬟手里头一僵,忙不迭解释道,“斯少爷这是说的哪里话?姑娘赶我们走,我们也不好在别人跟前惹人心烦。”
教养在那里,斯言桑不好发火,神情里闪过一丝不悦,却又朝林致笑过来,说,“若不是三妹妹聪慧过人,怕就给不懂事的丫头害死在屋里了。”
林俞喝斥了一声,那抱着林致的丫头忙忙跪了下来,林致也顺势从她怀抱里钻了出来,站到一旁。
小丫头一口一个奴婢不敢,呼喊得林致头痛欲裂。
旁人一人一句的数落着,林致心想:原主已去,凶手其实可能是堂上这位冷漠的父亲,这丫鬟顶多算个帮凶。大过节,也不至于为了她的事一直指责这丫头,不如就说些得饶人处且饶人的话,好让大家都下的来台。
林致便开口道,“她们担心我病着,怕我着凉,不肯灭炭火。我这病原本就是装出来的,便把她们遣走了,好自己灭了炭凉快清净,与人无关。”
她话音一落屋里众人复又大笑起来,三两句遣走了丫头。林俞正要谴责林致,斯言桑便先开口说,“妹妹这灭炭的本事,倒是从前跟父亲在英国念中学时,老师讲过。往日在老家,都是丫鬟端到屋外土里埋灭了;三妹妹自知力气小,便用了更取巧的法子,就地取材,你说机不机灵。”
林允焉一听完,小脸便沉了下来,“往日父亲教功课,就属三妹妹学的最慢,要说机灵,不如说凑巧罢了。”
她语毕,林俞倒也笑了,“家中最伶俐乖巧当属二丫头了,小小年纪,作诗倒是比哥哥还要好些。”
大姑妈也点头称赞道,“允焉的才识我也见识过,这般机灵的孩子,不夸张的说,百年间也难出第二个。如今时代不同了,从前都说‘无才便是德’。如今上海的大户人家,但凡有些钱,谁不是上赶着将子女送去留学。”
林俞便转头问斯应,“这开春之后,大公子也要去德意志了吧?”
斯应回头慈蔼的看了一眼儿子,斯言桑便笑着点头道,“多耽搁一年,等高中肄业回来一次……再过去念大学。”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