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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他原本不高兴,不想走呢,但是李二郎这个煞星……陈敬儒心虚啊。
青竹倒是追着李信喊了声:“二郎!你去哪里?!我们翁主真的不在府上!”
看李信那杀气腾腾的架势,还不是对着陈敬儒,青竹是真的心慌了——她不会把差事办砸了吧?她回的话有什么问题吗?李二郎就是吃醋,也不是这种吃法吧?翁主都没来见陈家阿郎!陈家这个大傻子还被蒙在鼓里呢!李二郎他到底发的哪门子火啊!
看!
把茶具都震碎了!
陈敬儒十二万分的小心:“二郎这是怎么了?”
青竹心里着急,恨不得有□□术,丢开这位陈大傻子,追上去李二郎。她也不知道李信怎么了,但是以她的经验来看,李二郎的脾气坏,欺负了自家翁主怎么办?她有不好预感,她想冲出去追人,然而事实上,她只能在这里和陈敬儒先消磨时间!把这个陈家郎君打发走再说!
毕竟翁主不出面,她这个贴身侍女总得给点面子啊。
李信面无表情地走在园子中,一路往闻蝉的院落杀过去。
青竹太小看他的谋智了,太把他当傻子忽悠了。青竹能哄住陈敬儒,却哄不住李信。就青竹前后进出的几次,和话里所留的余地,李信就猜出了个**不离十。闻蝉对这种事应付自如,她恐怕根本就没有出去,却这样哄骗陈敬儒,吊着陈敬儒,只因为不好得罪。
且看陈敬儒那一脸傻瓜样,恐怕被闻蝉这样忽悠还不是一两次了。
李信生气的根本不是这个!
他生气的是闻蝉从头到尾都没跟他提过这个事!
李信记忆力极好,当他不在意时,只觉得这个人眼熟;当他盯着这个人时,就想起了曾经在闻蝉初来乍到的家宴上,见过陈敬儒一次。那时候闻蝉还跟他提过,说对面那个人看她的眼神很讨厌。李信当时往后靠了靠,闻蝉就惊恐地拉住他的手,怕他杀人。
李信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实际上却根本没过去!
闻蝉依然不信任他!
依然觉得他会一言不合就杀人!
她对少时长安那件事记忆太深,那记忆成为了她心中的噩梦。李信在她心里,也变得冲动任性且不顾后果。她当年便恨李信为什么那么忍不住气,现在她不说了,但是她心里还是那么觉得的!
长安旧事成为闻蝉的噩梦!
她什么事都不敢再跟李信商量!唯恐激怒了李信!
李信全身发抖,气得不能自抑。他走过湖上长廊,跳上燕堂边的枫红高树。他身影极快如电,在红雾中穿梭。他爬上墙,又跳下屋檐。他穿过月洞门口植着的几株竹子。他手握成拳,重重打在竹上。
竹子晃动,颜色斑驳,映着少年通红的眼睛。过了很久后,前来视察的花农看到青色杆上有微微血迹在现。
“二郎,你不能进去!”
“李二郎,你干什么?!谁给你的胆子闯这里!”
“二郎留步!”
闻蝉的院中已经一片混乱,青竹说闻蝉出门了。然可笑的是,李信前来,这里的人流却很不少,哪里有出门的架势?!
他一言不发,硬往里闯。闻蝉的护卫们水平从来就和李信不在一条线上,曾经被少时的李信吊打,现在差距更远。当李信一门心思往里头走的时候,谁也拦不住他!
而时间只是片刻!
门外候着的侍女们来来往往地忙碌,根本没意识到李信与护卫们的争执。李信一阵风似的越过她们,也没有一下子反应过来她们为何都候在门外的异常。
李信一把推开了木门,怒气冲天,“闻蝉!你给我出来说清楚!闻……”
他愣在那里,看到雾中烟雾缭绕,水汽蒸腾,他要找的人,正赤身缩在半人高的木盆中。女孩儿长发湿漉,浑身光裸又雪白,她目瞪口呆地看着闯进来的少年郎君。李信这么快的速度,这么短的时间——护卫们就反应了一下,侍女们没反应过来,闻蝉也没有反应过来。
隔着水雾,李信与闻蝉对望。
闻蝉也真是倒霉。
本来跟青竹说好,让青竹应付陈敬儒,她就出门了。结果她刚出个巷子,隔壁主簿家的几个小郎在巷子里玩,溅了闻蝉一身泥。闻蝉只好回来换衣,手臂与脖颈也溅了泥,她干脆让人跟青竹说了一声后,就回来洗浴。
她在屋中泡在水中宁神,侍女们还没来得及进屋,就先被李信抢在了头。
李信静静地看着坐在木盆中的年少女郎。她长发散在水上,如墨汁晕染般。肤色白嫩,眉眼清婉,她吃惊又震撼地看着他,皮肤上因为热气染了一层浅浅红色。她就像是水墨画般清新有韵味,哪哪都好看。尤其是……李信盯着闻蝉在水中半遮半掩的胸脯看。
如皑皑雪山般……
闻蝉反应过来了,立刻惊恐地双臂挡住胸口,叫道,“你干什么?!”
侍女们终于在门口追上了李二郎的步子,她们也快疯了,“二郎!你快出来!”
闻蝉尴尬又羞耻,但是她的困窘还没完全发挥,就见门口站着的傻眼郎君鼻下渗出了红色血液。
汩汩如溪流般……
李信还只盯着她看。
闻蝉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