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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想:造孽。
这位翁主可真是知道她容貌的优势所在啊。
丁旭心跳如鼓擂,再不动声色地往旁边移了一步。
又听闻蝉温温柔柔的声音,“我二表哥不会逃走的。他是会稽李家二郎,便是他能走,李家也在。就是李家不放人,还有我闻家,我阿母,都在长安。我是想把案子化小,想劝说我二表哥,想他不走上最可怕的那条路……郎君你不必担心。若你无法交差,供出我即可。此事本就因我而起,就算真的要杀人偿命,找我便是。”
丁旭心说:杀人偿命?找你?开玩笑。你是舞阳翁主,你家那个身份高的……我是缺了心眼,才会把矛盾点转向你身上。
闻蝉还在说:“只是希望你们晚找到他一个时辰,并不会耽误你们执行公务的时间。我不会放走我二表哥的,请放心。”
“一刻钟。”
“半个时辰。”
“成交。”
闻蝉走出巷子,她的护卫们跟随在后。浇落大雨中,听到身后执金吾咳嗽一声,淡淡道,“还有些细节没想到,你们与我去芙蓉园再侦查一二,不要放过一点儿痕迹。”
“喏!”众卫士齐吼震天,即使心中疑惑怎么刚从芙蓉园出来就又要回去,却并无人反驳长官的话。
转到了另一个巷子,闻蝉身后的护卫才奇怪地小声问翁主,“翁主要这半个时辰的时间,是要做什么?若要救李二郎,只待他先被执金吾抓走就是。”
闻蝉摆了摆手,她头尚昏沉沉的,没心思开口再解释一遍。她心中忧虑,盖因她找执金吾拖延半个时辰的时间,并不是为了她口上冠冕堂皇的理由,她是怕李信再杀人。
今天她遭遇的事情,即使还没有弄清楚,却可以想象,单丘林脱里一个跟她有矛盾的人,明眼人都不会放进园子来。他能进来,肯定有人在背后出力。
闻蝉就怕李信再去杀人。
她心里恼恨他冲动,怕他当真如自己想的那般去杀人。杀一个丘林脱里,也许大家还有办法给他脱罪。但他要是再去杀蛮族人……陛下真的会把他扔出去给蛮族人偿命的。
李信混混出身。
闻蝉痛恨他不知道其中利害关系。
他连丘林脱里都不应该杀!
没见长安的郎君们,全都是躲着蛮族人走吗?
没有人敢得罪的人,李信敢得罪。没有人敢动的人,李信敢动。
为什么他、为什么他就总跟人不一样呢?!
闻蝉头晕眼花、手脚无力,她精神集中都很困难,却为了李信,还得出来,先于执金吾的人找上他。她得快点找到他,不然执金吾的人被斥责后,会有更大一批羽林军出动。那样结果更糟……可是谁又知道现在李信在哪里呢?
闻蝉手扶着墙,颤抖着支撑了一会儿。她觉得自己走不动,却又心急如焚。她不得不假手护卫们,小声吩咐他们去蛮族人聚集的各肆各置中去找李信。如果找到李二郎,什么都不必考虑,一定要先将他绑回来。把他带回来,大家才能想办法为他脱罪。可他若是畏罪潜逃……他一辈子别想再进长安了!一辈子就当他的流寇去吧!
“那翁主你……”翁主把人都派出去了,自己却站在墙角发抖。护卫们想到丘林脱里对翁主的不敬,便心生忧虑,不敢放任闻蝉一个人待着。
闻蝉说让他们去蛮族人那里找李信,自己则打算骑着马,在长安大街小巷中碰碰运气找人。她已经没空想那么多了,只有先于上面的人插手之前找到李信,一切才有可能。在李信面前,她只是生了病、只是手软脚软,又有什么关系呢?
闻蝉将护卫们派了出去——“一定要把我二表哥绑回来!”
待人走后,长街空荡荡的,雨水哗啦,从飞檐上落下如注。女孩儿靠在青堂瓦舍外的墙壁抗,眼看街上升起浓雾,雾气在雨中蔓延,将远方的景象完全罩住。闻蝉上了马,重新策行于长安街头。马蹄声哒哒,少女骑着马,四处寻找她的表哥。
这浓雾重重,时远时近,就好像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一样。
拼尽全力为对方着想,拼尽全力走向对方,却是南辕北辙,却是一次次地错过。
漫天无尽的大雾横亘在两人身前,四野只听到淅沥沥的雨声。他们站在岸的两边,努力地向对方看去。心里想着,想这雨何时才能停,雾何时才会散。
雨不停,雾不散。
李信擦把脸上的水,一掌重重劈向挡在前方的程家三郎程淮。李信原本走向程漪,程漪骇得往后退,程家三郎往前一挡,挡住了李信盯着妹妹的锐寒目光。那种目光是一种没有感情的冷,像山间野兽看着自己的猎物一样。他好整以暇,随时要扑过来,撕开猎物的咽喉,饮一口最新鲜的血液!
而在李信与程淮对打时,那些小厮们慌张无比,完全无法插手。他们慌了半天后,在程五娘子的提醒下,才想起来跌跌撞撞地跑开。小厮们一路逃跑,一路大喊着“杀人了”“救命啊”,去街外寻找帮助。
然大雨之日,雨水浓重,将他们的声音吞没。
小厮们趔趄着跑走寻人。
李信一个犹豫都不曾,又是一掌厉风,拍向程淮心口。程淮心中大惊,不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