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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事到知情知爱那个程度,所以连闻蝉的意见都没准备问。他以不变应万变——但凡李二郎到他跟前来说,他都会以一个“不行”拒绝掉。
闻蝉当然不知道她阿父的打算,她就觉得是大兄和二姊联合起来坑了二表哥。虽然暂时还没想起来“花酒”是什么,但大家的反应告诉她肯定不是好东西;而她二姊更是在不应该说话的时候说话,表哥都还没吭过气呢,就被捅到她父母跟前了。那等他回过神来,还有救么?
闻蝉跟自己说:我不是巴望他娶我,而是我大兄和二姊太坏了,我这么善良,当然要从中中和一下了。
侍女青竹等人提着灯,陪翁主走这段幽长的抄手廊。两边夜凉风吹,北方比南方要冷得多,走在空荡的廊子里,树影竹影浮动在众女儿的脚下,如水藻般蜿蜒流动。火红的灯影在两旁开道,灯与风相逐,火光一时明一时暗。
转了弯,碰到了一个人影。
那人影看到闻蝉,身体停顿了一下,就大步往前一跨,翻上了游廊,笑眯眯道,“小蝉,这么晚了,你不睡觉,去哪里逛?”
闻蝉杏眼斜乜他。
少年郎从黑乌乌的竹林中翻出来,本来步子一拐要走另一个方向,结果看到这边的翁主等人,就晃过来了。而他俯眼与闻蝉说话,眉目清雅,挑起时总带着几分风流味道。这长手长脚、俊秀多情的郎君,可不就是她的大兄闻若吗?
闻蝉说,“不关你的事,让开路!”
她欲绕开她大兄,她大兄居然仍往她前面一挡,随她倒退着走。闻扶明接连逗了小妹妹几句,妹妹都板着脸不吭气,他终于伸出手臂,把妹妹往怀里一勾,吓唬她道,“哦,我知道了。这个方向,你是要去客房找两位表弟吧?小蝉,这可不好。深更半夜你往郎君那里跑,被阿父阿母知道了,要说你的。”
闻蝉推他,“我才不怕被说!我都是翁主了,我有什么好怕的?你让开啦。”
闻若作伤心状,“自你回来,就没跟阿兄怎么玩过。你莫不是见了表哥表弟,就忘了阿兄了吗?”
闻蝉看他良久,忽福至心灵,“阿兄,你是不是不想我去找表哥啊?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让我知道?”
闻若脸僵了僵:“……”
看他这样,闻蝉便知道自己猜的*不离十了。她扬下巴冲他哼了一声,便喊护卫,“来人,给我拦住他!”护卫们当即从两边不知名的角落里跳了出来,道声得罪,伸手去抓世子闻扶明。
闻若挑下眉,觉得闻蝉自去会稽一趟,人都懂世故了不少……
世子叹口气,将手里扇子折入腰间,与几位过来拿他的护卫打起来。他回头一看,发现就这么一会儿功夫,闻蝉依然施施然地走远了。他心里苦笑一声,想道:表弟啊,兄长也只能帮你们拖延时间到这个份上了。你们可得机灵点啊。
闻蝉和李三郎李晔也就是比路人熟一点的关系而已。在李信没有回李家的时候,她和李晔已经是最熟的了。但李信来了后,闻蝉心里的“表哥”,大部分时候,就剩下这么一位了。
实在是李信天天在她跟前晃……
说去客房见两位表哥,她实则是让青竹等女带了点心去给李三郎,自己则独自去找李二郎。至少这样分的话,她也没完全不理三表哥,明天阿父阿母问的时候,她也有话说。
吩咐好侍女们,闻蝉就去敲那映着屋中烛火的木门了。
先是小郎君懒散的声音,“谁啊?”
闻蝉咳嗽了一声。
里头没动静。
她疑心自己声音太小他没听到,于是又咳嗽了一声。
闻蝉在屋门外接二连三地咳嗽好几声,屋中李信则快笑趴到案上了。他双肩颤抖,好一会儿没直起身来。觉她怎么这么逗,她摆着架子不肯说话,她多咳嗽几声,难道他就知道她是谁?
李信笑够了,才乐着去开门。
门打开,闻蝉仰头,看到她二表哥脸上藏不住的笑。他笑起来真的有些意味难明,又邪气又明朗,笑得她心里怪怪的,不知道他笑什么。李信把手随意往她肩上一搭,便要迎她进去,“知知……”
闻蝉把他搭在她肩头的手一推,往前走。李信怕伤着她,不得了不贴着门让路,迎进了这位十分趾高气扬的小翁主。他摸下巴,啧一声:怎么觉得知知这架势,有点儿兴师问罪的意思?
当然要兴师问罪!
闻蝉不怎么通世俗,好多外头的印象,她都是听说书人讲的。虽然说书人讲的皇室人的世界,与她知道的相差甚远;但是民间风俗之类的,目前来看还是有点用的。她是对这些知道的模模糊糊,但她有脑子啊。
就她阿父阿母的奇怪表情,再加上刚才大兄想拦她,闻蝉就猜测,李信这里肯定有不好的东西不让她知道!
反正李信就是坏坯子,闻蝉很容易就接受了自己这个猜测。
她进了他屋门,就想找他瞒着自己什么。她板着一张脸,还准备一会儿李信抵死不认的话,她好诈他。但是在屋里转了一圈,闻蝉还没开始往旮旯里找呢,她就看到靠屏风的几案上摆着好些绢布。
闻蝉大惊失色:这么晚了,二表哥居然在屋里刻苦读书么?他原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