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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秀天资有限,胜在勤勉仔细,只管东宫的库藏还罢了,执掌昭德宫和皇帝的私库却有些吃力,急需能文会算又信得过的人帮衬,一听就赶紧问:“什么人啊?”
万贞一指李唐妹,道:“这孩子能写会算,据说还能吃苦,你带去好好教着,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秀秀笑道:“只要真舍得吃苦,就能成一半的才了。”
万贞看李唐妹还有些瑟缩,便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声道:“随这位秀姑姑去罢!好好学个一技之长,才是最好的立身之本。”
昭德宫有门直通前三殿,万贞估算了一下时间,把小秋和秀秀报上来的事处理了一下,便回了东暖阁。
朱见深看到她一出宫,这精神气就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样子,暗暗叹气,笑问:“当年父皇查抄曹家,把田庄商铺一类的东西都封存了。没人仔细照管,收成差得很,要不,我把它也并入皇庄,你一并管起来?”
万贞只愁自己没事做,闲着变成个目光只三寸远的无聊女子,一听有事交办,顿时满心欢喜:“你这是允了我日常出宫啦?”
朱见深不甘不愿的嗯了一声,又警告她:“顶多像以前在沂王府那样出入啊!绝不允许跑太远,想走远,一定要等我也有空了,一起结伴出去。”
万贞眉开眼笑,满口答应:“知道啦!”
去了将她拘在宫里的紧箍咒,她连脚步都轻快了起来,看着他皱眉头痛的样子,赶紧过来帮他取冠按摩,笑问:“你和商先生说话了没?”
朱见深享受着她的温柔抚慰,回答:“说过了,商先生闲居林下,对朝政却关心得很,一点也没落下。我觉得他只要略熟悉一些,就能与李先生他们几个合上来,因此让他还复旧职,入内阁办事。”
说到朝政,他又想起了一件事,道:“你父亲办事谨慎忠诚,我想把他的职位再调一调,资历足了,就把锦衣卫交给他。还有万安,既然认了是你的族侄,也调到礼部历练着,看看当不当用。”
万贞对原身的父兄几无感情,至于认亲的万安,更是利益来往,并不愿意他们因为自己而显荣超升,皱眉道:“有才能的话,用他们无妨,但特别恩宠,却是不必。”
朱见深知道她心结所在,解释道:“他们与你一荣俱荣,要是不加擢拨,只怕别人就要猜疑你的地位了。何况你父亲稳重老实,年龄虽然大了些,却比你那三个兄弟要强,让他掌锦衣卫也不错。”
万贞娘家底子寒薄,为了充实她的羽翼,他索性将万贞在沂王府时使唤得力的人,无论出身都以中旨点了官,塞到各地去,想看看能不能有几个出挑的培养得起来。不经吏部选拔的官员,皇帝中旨任用的私臣,都被称为传奉官。以前虽然也有,但数量没有现在多。一时群臣鼎沸,指责皇帝将国家公器当成人主私器,不是帝王正道。
万贞虽然觉得这事办得不妥,但毕竟是他的一番心意,且以八股取士的任官制度,对她来说本就落后得很,中旨点选官员也不失为补益之法。
何况任用私人虽然名声不好,但对于帝王收拢政权,稳固座位来说,很有好处,她心里衡量了一下,也没有狠劝。
其时由于宗族势大,民间素有皇权不下乡之说。朱见深以中旨点选的官员不居高位,多是发到各县随亲民官办事,用意在于与胥吏争夺地方的治权,对政局的影响其实不大。群臣见皇帝固执己见,不肯撤回中旨,也就只能做罢。
李贤老病,近日时有精神不济之相,商辂复职,正好能接上其中的空当,于朝政大有裨益。朱见深点了商辂起复,又因群臣以景泰旧事指摘商辂不力,不当入阁,特意画了一副“一团和气图”送到内阁,算是为他压阵。
李贤地位超然,更兼自知时日无多,总要有人接继其位,接到天子御笔丹青,呵呵一笑便罢。彭时与吕原、李贤都相处得好,对商辂入阁却同样不喜,对着画中的隐喻哭笑不得。至于商辂,却是深感帝恩,拱手道:“陛下拳拳之意,微臣肝脑涂地,不足为报。”
李贤老去,陈文以资历接任首辅,彭时、吕原、商辂几人在阁,外朝政务清明。内宫的周太后却因为钱太后去世,不准她与英宗同葬而闹得不可开交。万贞在钱太后生前愿意暗中照料,但对这种死后同葬之事,却不看重,并不想因此与周太后翻脸;而朱见深因为屡次意图废王皇后立万贞,都被钱太后阻止,心中实有几分着恼,更不愿意为了她的身后事与生母较劲,便想将这事糊弄过去就算了。
彭时率群臣在左顺门外大哭力谏,夏时害怕,周太后也不敢相强,这才勉强将钱太后的身后事办妥。
钱太后在世时,周太后想一想就心中发恨,可真等到这生平劲敌过世,她又有些茫然,不知该做什么好,最后将心情都放在了关心儿子身上,三天两头的召朱见深过仁寿宫说话。
朱见深已经过了需要母亲抚慰的年龄,母爱却又来了,当真是哭笑不得。
做母亲的要见儿子,谁也没有阻拦的道理,万贞更不可能去争这个风。她不着急,知道她与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