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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方向的模样,不往沂王那边游。
而此时万贞已经游近了沂王身边,下潜托住他的头颈,将他推了上来。来太液池之前,她就已经考虑过了种种可能出现的危险,沂王贴身穿的内衣外袍,都按救生衣的原理做了空气夹层,虽然为了不露破绽只有薄薄的一层,但只要不乱动,增大的浮力也足够他浮水不沉。
只不过沂王从二楼摔进水里,惊慌失措,加上不会游泳害怕,才会被呛了水。此时万贞游到了他身边托住了他,便是给他服了一粒定心丸,让他镇定了下来。
万贞踩着水托住沂王,见他只是呛了几口水,便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又提起了心:景泰帝纵然对沂王没有杀心,他身边利益团体,在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的情况下,却一定有!
这世上的人和事,即使贵为皇帝,也绝不能说就完全掌握住了人心。若是有人存了死志,一定要趁这个机会杀掉沂王,回到御船上,那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可是最安全的仁寿宫的船,在御船的另一边,隔着这么远的湖面和高大的楼船,沂王落水这件事只怕现在那边都还没有得到消息,又如何能够过来接应?
现在他们在湖中,除了御船,离得最近的一艘船是勋贵国戚们的坐船。然而会昌侯因为派系问题,今天游湖坐的是仁寿宫的船。除了会昌侯,这些勋贵国戚,又有谁敢冒着大风险接沂王上船?
明晃晃的太阳照有水面上,亮光刺得万贞双眼生痛,她托着沂王,仰头看着自己刚才跳下来的窗口。景泰还站在窗边看着她,脸色铁青,目光冰冷。
看到她终于回头来看自己,景泰帝紧绷的腮帮终于稍微缓和了下来,缓缓地说:“回来!”
朕饶你这一次不敬!
隔着楼船湖水,万贞听不到景泰帝低微的声音,但却看得清他的唇形和脸色,滚烫的泪水混在湖水中,很快变得冰凉。
沂王咳了几口水出来,喘息着道:“我是自己逃跑摔下来的!贞儿,我们回去吧!”
万贞摇了摇头,现在她没有空闲追究沂王遇到了什么事,以至于不能不在船上逃跑。然而,能让堂堂亲王慌不择路逃窜,竟然“意外”踏空落水的事,又怎么可能简单?
湖水的暗流推着他们浮在水面上的身体漂移,御船虽然没有动,却将他们带得远了。
万贞凝视着景泰帝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的脸,闭了闭眼睛,抹去糊花了视线的水气,低声道:“我们走吧!”
沂王脸与她靠在一起,尝到了咸味,愣了一下,又说:“你不要难过,皇叔没有要杀我。只是……他身边的人,想毁了我的名声,让我做不成太子而已。”
万贞托着他往前游,涩声道:“正因为他一直犹豫不决,不给予你有力的庇佑,甚至纵容他人的贪欲和妄念。所以那些想得到太子位的人,才会更加的疯狂!御船上没有危险,只是我们的错觉!濬儿,有选择的时候,永远不要用自己的性命去求证敌人的仁慈与否!”
他们在水中呆着,觉得时间似乎已经过了很久,但事实上对于岸上的人来说,这只不过是几息功夫的事。很多赏景的人,直到现在才看到有人落了水;而更多凑在一起说笑闲聊的文武百官,也直到此时才从御船上的骚乱中知道了落水的人是谁,四处找他们究竟掉在了哪里,高呼着叫人下水相救。
万贞游了不远,便见一艘小船飞快的驶过来,停在前面,心中一喜,连忙推着沂王游过去,道:“快,帮我将殿下拉上去!”
船上的人大声说:“船小,全挤在一头容易翻,你自己将殿下托上来!”
那人背着太阳,万贞从下往上看,阳光刺眼,一时看不清是谁。但此时听到声音,却愣了一下,这驾船的人竟然是石彪!
她上次和石彪不欢而散,没想到这时候竟然是他来帮忙。不过现在的情况不容她多想,只能先将沂王托高,让他上船。
沂王爬上船,反身想来拉万贞。石彪笑了起来,道:“殿下,您这小身板,可别人没拉上来,自己又翻下去了。您过来压住船头,我去拉万侍上来。”
万贞道:“不用,我还有力气,能自己上来。”
她手长腿长,抓住船沿示意沂王退开,自己就翻上船来了。水靠是鱼皮所制,本就贴身,此时沾了水更显身形。万贞急着查看沂王的情况,没有留意。沂王却敏感地发现石彪的目光死死地沾在她身上,一眨不眨的,心中不悦,森然道:“石将军,你不好好撑船,看哪里呢?”
石彪生了副豹胆,莫说沂王这样的半大孩子,就是面对景泰帝,他也只是敬重君权,要说有多少对景泰帝个人的尊敬,那是假话。沂王的话他只当没听见,笑嘻嘻的说:“原来殿下认得末将?殿下金安,恕末将甲胄在身,不能全礼。”
什么甲胄在身,哄孩子的借口而已,何况连哄都哄得这么敷衍。沂王平时是个温和柔顺的性子,但一见到石彪的神态,就忍不住有些想发火。万贞发现异常,赶紧安抚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在船舱隔板上坐下来,又唤沂王:“殿下,湖上风大,你也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