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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毫无标识和徽记的马车来接她。
听闻此事后,卓妈妈就与元槿道:“姑娘若是去哪儿,只管寻了我家那小子就是。何苦让将军府的人特意来这一趟?”
元槿也没和她遮掩,直截了当地说道:“先前一次是去端王府,倒也罢了,长公主知晓后也不会过多怪罪。可若是去做旁的事情,长公主问起来,恐怕就不太方便了。”
卓妈妈稍稍一向就明白了元槿的顾虑。
长公主如果知道元槿用了公主府的车,问起来元槿的去向,那么卓妈妈和她儿子是回答好呢还是欺瞒好呢?其实,都不妥当。
欺瞒的话,长公主日后少不得要怪罪他们母子俩。
不欺瞒的话,元槿这次过去,又不愿旁人知晓。
卓妈妈知道元槿这样大费周章地其实也是不愿她们难做。便认真谢过了元槿,不再多问一句。
当年,秋实和春华是一同进了将军府。两人一同被赐名,一同接受教导。几年下来,情同姐妹。
所以秋实是打定了主意要把将此事过问到底的。不然,她也不会特意留了那一片衣角,悄悄寻了最合适的人交出来。
元槿知晓秋实的心意,也放心她,所以与此事有关的,全都交给她去做。
邹义办事的效率和能力全都出乎元槿的意料之外。
当他来接元槿的时候,与元槿说道:“小的已经去义庄看过一趟,又安排了人在那边候着。到时候咱们的车子一出现,他们自会寻了法子和那里守着的人说声,将那里清出来方便姑娘进去。”
元槿没想到他已经提前安排好了,而且,居然能猜到她是要去义庄。
邹义说道:“姑娘今日里安排的一切,咱们都好生看着呢。免得被有些人搅了事儿,害的姑娘的吩咐办不成。”
元槿方才知晓,今日秋实一趟趟来回之所以那么容易,还是父亲留下的人在暗中相助。
她这便坐车往义庄那边而去。
说实话,义庄这种地方,气味着实不太好闻。更何况现在还没出了夏季?
元槿和秋实虽然有了邹义给她们用来掩住口鼻的香囊,但是,初初进到屋内,依然被这股子怪味儿冲的头脑发晕。
不过,她们是抱着想要看一看春华状况的心情前来,故而稍稍难过之后,便凝神细瞧。
春华的尸身包裹在冰块之中,倒不如旁边那些腐坏得快。
秋实看着已经口唇发青再也没了半点儿声息的姐妹,失声痛哭。
元槿瞧着春华的样子,也是心中难过。只是在仔细打量之后,又觉得有些蹊跷。
“咦?她的脖颈处,有勒痕?”元槿讶然说道。
秋实不解,“什么勒痕?”
“你看她脖子前面,青紫的那一道。”元槿隔了几寸远,指着春华脖颈处,说道。
因为现在天热,所以春华穿的衣衫也薄。又夏衫开的领子较低,所以她这样“躺着”,依然可以看到她脖颈处的大体状况。
秋实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见了,不住点头,“果真如此。”而后又不解,“姑娘,这样的状况,可有什么特别吗。”
元槿的嗓子有些发干,有些发哑。张了张口,艰难地说道:“她可能是给勒死的。”
秋实低呼出声。
伴随着她这声低呼的,是个男子低沉的声音:“说得好。若真是如此,那便很有这个可能。”
元槿没料到邹义在外头守着,竟然还有人能进到这里来。乍一听到说话声,着实惊了一跳。
循声看向来人,又稍稍放心了些。
对方身着锦缎长袍,眉目疏淡神色冰冷,散发着生人勿近的骇人气势,宛若霜雪天里傲然挺立的寒松。
但就是他这股子气势,反倒让元槿第一眼就觉得,这人并非歹人。
男子走到两人身旁,低头扫了几眼春华,问道:“那你可知她是被何物所勒、用的什么方式、勒了多久?”
虽没点明,但元槿知道,他在问她。
可是男子一连串的问话元槿根本无法回答。
她只不过是在看了脖颈上的伤痕后,知晓春华是勒住后窒息而死。再多,却是不了解了。她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那些什么通过各种现象看出死亡时间死亡方式之类的,她都不通晓。
更何况,此人骤然出现,即便不是为非作歹的歹人,也无法断定是敌是友。
她即便知晓又如何?断然不会坦然相告。
于是元槿淡淡地说道:“我刚才不过是一时戏言罢了,公子无需放在心上。”
男子莞尔,“姑娘不要介意。某不过是初次见到有闺阁女子通晓此事,所以有些好奇罢了。”
他生得很好看,只不过不苟言笑,所以看上去有些冷峻不近人情。
如今一笑,仿若冰雪初融春回大地,整个人显得都和气了许多。
元槿这才意识到,眼前的男子年岁并不大,约莫刚过弱冠之年。先前因为他绷着脸,又十分高大,所以看上去整个人有种沉肃的气质,比实际年龄看上去要大很多。
而且,他神色和缓之后,她才留意到他居然生得十分俊美。
对方客气了些,元槿自然也不会针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