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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讥讽一番,现在看来,这也许是她在宫里的生存之道,她这样的家世入宫,若不张扬些,也压不住底下的人,但她虽张扬,也一直没做过出格的事,也不对当年的事怨怼朕与太后,如今她孝顺太后,就如当初酝和公主一样,不坏酝和公主走之前,对朕说她最喜欢这个弟妹。”
李公公沉默不语,有些事得皇帝自己想明白了,才会深信不疑。
皇帝指着李公公道:“你师父说的那些道理不错,你记得也教给你的徒弟们,以后他们要辅佐闫清,可不能糊涂了。”
李公公呵呵笑:“他们都笨得很,平日里不出错就是万幸,奴才还敢教什么道理。奴才当年也没听明白,还是到了这个年纪,跟着皇上您看的事情多了,才渐渐明白过来。”
皇帝听得乐呵,心情舒畅自然就感觉到饿了,便让传膳,李公公赶紧让早就准备好的饭菜端来。
李松见师父终于露出了笑颜,心里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赶紧让人悄悄去穆王府传消息。
傍晚时分,闫清又被皇帝召进了宫,站在宣政殿里听了皇帝好大一通训斥。
皇帝骂累了,也终于停下来歇一口气。
看着闫清站在下头,身量高大早已高出皇帝许多,皇帝叹气,道:“今日早朝的事,可是你授意他们做的?”
闫清抬头看一眼皇帝,又低下头去:“是儿臣做的。”
“你放肆。”皇帝愠怒:“你竟敢扰乱朝堂,让朕难堪?”
“儿臣让父皇难堪了,是儿臣的不是。可是父皇可知道太后在慈庆宫是何情景,母妃又是何情景?太后伤心,母妃惶恐不安,父皇难道真不顾念她们了?”闫清单膝跪下。
皇帝一愣,道:“朕怎么不顾念她们了?”
“您执意废后,母妃怕您又要像当年一样打压她,太后怕您为此与她生分了,父皇,昨日你一气之下走了,太后却独自在慈庆宫落泪伤心,儿臣看着实在心疼,所以才要如此。”闫清道。
有些事皇帝也许能猜到,但也刻意装做不知,只当看不见就没发生,现下闫清提起了,才让皇帝心里的那一丝柔情勾了出来。让他想到太后独自落泪的情景,这样才能真的痛心悔悟。
过了半晌,皇帝坐回椅子上,幽幽叹道:“朕知道了,今晚就去慈庆宫看望太后。”
闫清还跪着,继续道:“父皇,有一句话儿臣想说。”
“你有什么不敢说的,说就是了。”皇帝蹙眉。
闫清抬起头直视皇帝:“皇祖母真的老了,本就身子不好,又咬牙在瀛仙台住了几月,那瀛仙台清凉,回宫后有些咳嗽,腰伤也时常发作,那日宫宴坐了一夜,回去后连腰都直不起来,只能躺在软塌上。”
皇帝的脸色渐渐发沉,没有出声。
“父皇,国事虽重,但家人健在才是最要紧的。”闫清最后说了一句,见皇帝久久不语,便起身准备退出宣政殿。
走至门口,却听皇帝道:“天家最难有真情,你对太后的一片孝心实属难得,朕也感慨,若朕老了,你还会不会如此待朕?”
殿中的烛火不太亮,闫清站在门口望过去,见皇帝隐在昏暗中,自己身后却是一片烛火之光。
闫清淡淡一笑:“儿臣记得,当年派私兵出城救宸王,太子后来也问儿臣,会不会同样对他,儿臣那时答的会。后来儿臣做的许多事父皇也看到了,儿臣要的,其实一直很简单。”
没有给出答案,皇帝却得到了答案,直到闫清离去了,李公公才进来问:“皇上,夜里在福宁宫安寝,还是去哪个娘娘宫里?”
皇帝从座上缓缓站起来:“去皇贵妃宫里,许久没与皇贵妃好好说话了。”
“是。”李公公转身出去安排撵架。
闫清出宫,李松步伐松快地跟在后头,叹道:“这两日的事可真是险,奴才提了一整日的心,今日终于能安稳放下了。”
闫清轻声一笑:“别说你,我也提心吊胆到现在。”
有时事情往往在人一念之间,皇帝也是如此,若此事一有不对,那以后闫清与皇帝就真的站到了对立面。好在闫清赌了一次,赌皇帝还顾念那一分亲情。
“师父也如此呢,今日为着这事,师父责罚了许多人,就怕哪个在皇上跟前做错了事,惹得皇上不快。”李松道。
“你师父这份心我记下了。”闫清听出了李松的意思,点点头。
李松便停下脚步,笑道:“那奴才就不跟着了,王爷慢走。”
看着闫清的背影渐远,李松也回头去追皇帝的撵架去了。
他们做奴才的,不就是要找一个好的靠山,李松如此,李公公也如此,谁也不能确定他们与皇帝哪一个会先走,对皇帝忠心很重要,但也要给自己找一条后路。
第二日早朝,再无人提及废后与立储一事,因为昨日的风波,皇帝还要将立储的事再压一压,等到这阵风头过去了再议。
太后独自在慈庆宫用膳,听得早朝散了,便对身边宫女道:“你去问问,皇帝这两日有没有好好吃饭,他一忙起来就不顾自己的身体,总不肯好好用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