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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回京的那一刻。
这不是闫清想看到的。
“太子息怒。”闫清站起来:“父皇常常被底下官员们气得头疼,可父皇依旧殚精竭虑,请太子先忍一忍。”
太子沉默地站在殿中,背对着闫清。
“李松。”太子唤道。
李松开门进来,垂首帖耳。
“传宸王。”
“是。”
宸王信步走进来,恭谨行礼:“太子。”
“何事觐见?”太子走回书案后坐下。
“臣今日送上的赋税地区减免方略被驳回了,臣特来问问原因。”宸王道。
“好,那我问你,西北临近边界十城免两年赋税,原因是什么?”太子问道。
“太子该知道今年西北旱灾严重,许多人流离失所,再加上疫病爆发,如今好不容易能休养生息,臣以为该减免赋税,此事臣与父皇也商讨过,父皇很是赞同。”
“西北流离失所,疫病爆发?此事你怎么知道,你亲自去西北,亲眼所见么?”太子问。
“臣没有,西北官员上奏,奏折上写明了灾情。”
两人之间战火烽烟,闫清不由得默默拿起茶盏,以掩饰自己的慌张。
“只听一面之词就要动摇朝堂根基,‘勿呱噪乱视听’,难道父皇没有教过你么!”
太子一掌拍在桌上,指向宸王:“你免了西北的赋税,若他们其中有人与蛮夷勾结私自收税又该如何?难道还要燕京再派人去看着他们。你今年免了西北的,明年南边又发水灾,你是不是一样免了?那我朝堂还如何运作!”
宸王的脸色越发阴沉,弯下的腰渐渐直起来,直视太子:“你一定要如此么?”
太子闲适地往后靠,轻声道:“你该如何?”
闫清真怕两人一言不合打起来,一个是监国太子,一个是辅国王爷,两人政见不同实属正常,可如今新仇旧恨,这就很难解决了。
闫清忙给李松使眼色,示意他出去搬个救兵进来,宣政殿外随时候着大臣,随便进来哪个,这两人也吵不下去了。
李松蹙眉,悄悄对闫清摇头,示意他也无能为力。
宸王与太子对视半晌,宸王突然甩袖离去。
太子又恢复了淡然,拿起闫清批阅的奏折看。
“请安的折子不用一一回复,只用圈红就行了。”太子道。
“是。”闫清点头。
皇帝是每本奏折都会回几个字,他说过,地方官员虽只是请安,但对皇帝来说,没有事情就是最好,回几个字,也能宽慰官员的心。
很显然太子与皇帝的想法大相径庭。
出了宣政殿,闫清径直去了慈庆宫。
秋嬷嬷见到闫清便眉开眼笑,对太后道:“您刚刚还在问郡王,郡王就来了。”
“快过来坐下。”太后招手。
“给皇祖母请安。”闫清行了礼,站起来走到太后身边,拿出藏在自己背后的小食盒:“您看这是什么?”
小食盒很精致,太后拿过去打开,里面放着闫清从宫外买的各类点心糖果。
“慈庆宫什么没有,还买吃的做什么?”太后虽如此说,还是拿着盒子爱不释手。
她指着格子里的糖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牛皮糖,您少吃,黏牙。”
秋嬷嬷和闫清说过,太后早就腻味了宫里的吃食,再精致好吃也吃了几十年了,最近用膳都只用半碗就停了筷子。
太后呵呵笑着,拉着闫清坐下来,将他好好打量一番:“最近是不是太忙了,脸都瘦了一圈了,等你母妃回来不得怎么心疼。”
“小事情多,您别担心,累不着的。”闫清笑道。
太后点点头,突然想起来似的,指着秋嬷嬷:“你快去把新做的衣裳拿来,别又忘记了。”
“明明是奴婢做的,您说得跟您亲手做的一样,郡王看针角就看出来了,您可不用费心了。”秋嬷嬷打趣道,转身去拿了。
“这个刁奴,我要你一件衣裳怎么了?”太后笑骂。
“是,奴婢是刁奴,您啊是被刁奴欺负狠了的主子。”秋嬷嬷捧着衣裳走回来。
闫清看着主仆二人互相打趣,只管在一边乐。
陪着太后用了晚膳,太后便说太快黑了,打发闫清出宫。
秋嬷嬷跟着一起出来。
重阳那日的事情瞒着谁也瞒不过秋嬷嬷,秋嬷嬷问了好几次,闫清今日才有空来好好解释一番。
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闫清道:“嬷嬷别告诉皇祖母,这事就让它过去。”
“奴婢知道。”秋嬷嬷有些担忧:“怎么会这么巧,一个内务府的奴才,就把您二位引去了福宁宫,还和嘉妃遇上了。”
“那奴才说是为了报仇,不管真假,就当他说的是真的。”闫清道。
秋嬷嬷拉住闫清,欲言又止。
“嬷嬷有话但说无妨。”
“郡王,恕奴才逾越……南朝王虽性子直爽,可他到底太过狠辣,您要小心。”
闫清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