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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堵到了严桓。
长春院是皇城最有名的小倌馆,馆内美男云集,风情手段各不相同,包客人乘兴而来,满意而归。彼时严桓数度春风已毕,很慵懒地仰卧在柔软大床上,熏熏然喝醉了似的,脑中一片空白,只是觉得舒坦。他也的确喝了挺多酒。
被叫来服侍的男孩人高马大,神情却怯生生的,像只大鸟一样缩在床角,又是害羞又是疑惑。由于身材过于伟岸,今天还是他第一次接客伴宿。男孩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心想不管来人如何歪瓜裂枣,咬着牙也要上,然而没想到这位客人不仅不歪不裂,反而异常俊美。
这种人也找不到伴儿吗?目光掠过严桓白花花的大腿,男孩无可避免地联想起那双腿缠着他的模样。脸上红扑扑的,他突然都不好意思收钱了……
严桓不知道男孩的可笑心思,只微一挥手,轻声道:“过来躺下,蹲那干嘛?”
等到男孩乖巧地躺在他的身边,严桓侧过身去紧紧搂住了那具光滑结实的身体。男孩愣了一下,突然从这位客人身上感到了疲惫和虚弱。
就在两人相拥无言,室内气氛由香艳转为温馨的时候,房间外门被毫无预兆地打开了。
严桓顿觉扫兴,不知是谁如此不长眼,好在床与门之间还隔了个屏风,没有被人一眼看光的危险。他不耐烦地下了逐客令:“出去,这什么都不需要!”
屏风那边响起气势不足的阻拦声:“先生,您真的不能进呀,您看,里面的客人都生气了……”
严桓听出这话的蹊跷,疑惑地看了男孩一眼。
男孩连连摇头:“不可能是来找我的。”他可没这么受欢迎。
真是奇了怪了,严桓烦躁起来,心想今晚怎么这么多麻烦。他无可奈何地爬起来,打算去看看到底怎么一回事。
然而没等他披上衣服,那位不速之客已经转过屏风,来到他面前。严桓看到来人,先是一愣,又松口气,躺了回去,若无其事地问道:“顾大哥,你怎么找到这来了?”
男孩看出两个人是老相识,虽然恋恋不舍,但很识相地下了床,靠墙溜了。他走得匆忙,将被子掀开了大半,严桓不知是不冷,还是太懒,竟然也没再动手盖上。
他是不怕顾余进看的,两个人之前也不是没好过。
严桓如此坦然,顾余进却是忍无可忍,拉过被子把床上的人从脖子到脚趾全包严实了,他才开了口。“团团说你回来了,我今天又正好去了城门那边,想着顺便瞧瞧你。结果我去了一问,人家说你今早就进城了。嗬,你本事真是越来越大了,进了城不先去看我,倒先逛上小馆了?要不是我灵机一动,今晚都找不到你!”
严桓丝毫不觉惭愧,只避重就轻敷衍道:“我是想去看你啊……谁想到闹了头疼嘛。难道你想看我病恹恹地不能吃不能喝?”
顾余进知道他那个偏头痛的毛病发作厉害了,的确是吃什么吐什么,他不愿看他受罪,但也无法接受严桓自行研究出的上床治疗法。蹙起眉头,顾余进恨铁不成钢道:“你那个叫天黑的朋友不是很了不起吗?他治不了你的头疼?”
“他啊,他给了我药酒。不过那东西时而管用时而不灵。”严桓半闭眼睛,看起来快要睡着了,“我今天喝了两瓶子,还是疼……所以我就……嘿嘿。”他傻乎乎笑两声,撑开眼皮:“顾大哥,你不该来打扰我,刚才那小孩儿挺好的,结果被你吓跑了。我可是花了钱呢,你得赔。”
顾余进上前两步,盯着严桓的脸,他感觉严桓有点要耍酒疯的态势。自从开始日常喝药酒后,严桓的酒量猛涨,轻易是不醉的了。然而此刻……不知道他今天是受了什么刺激,看那个胡言乱语的样子,鬼才信他只喝了两瓶。
“你起来,少跟我耍无赖。我们回家。”顾余进捞起挂在一旁的衣服扔到严桓脸上。
后者任凭布料乱七八糟盖住了脸,手指头都不动一下,只有沉闷的声音飘上来:“顾大哥,我可没力气了,我困……你先回去吧。我明天回去……”
顾余进看他像条脱了水的咸鱼,心里猛然一惊。他记得三年前在城门外小道上截住严桓的时候,对方就是个了无生气的模样。当时他只是舍不得,想再见严桓一面,所以前来送行,最后却稀里糊涂跟着严桓流浪了大半年。
他是不敢走了,那段日子,严桓不是半死不活,就是寻死觅活。
好不容易拦住没死的人又变成了这个样子,顾余进心里冒火,凉飕飕地说:“你见到筮情了?”
他这话一出口,床上人就彻底没了动静。
过了许久,严桓抬起手拨开衣服,轻飘飘笑了一下:“团团嘴巴怎么那么大呀。”
顾余进看不得他这个样子,没好气地说:“我女儿随我!你把自己的事管好就行。”他有心再刺严桓两句,但又怕话说重了,伤到对方,只得意犹未尽闭了嘴。
严桓又笑了,这次是真心实意地微笑,他知道顾大哥的一片好意。“你不必担心我,”严桓很慎重地说道,“我和筮情……我们今天都说开了,以后他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