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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赏!」
「丧心病狂!」
暗香浮动,疏影横斜,倒拖而上的剑影,横削殷仲舒面门!
点、削、劈、斩、绞,杜绍怀一柄白梅剑如飞凰,步步进逼,殷仲舒却是只守不攻,墨竹剑游若灵蛇,拦、压、截、架、推,见招拆招,铿锵间两人交手已过十数回合。
只是杜绍怀这厢斗得正盛,风宁瑄那厢也未能安宁。
「甭看了,再看你也插不上手。」似乎是知道自己刻下并无性命之忧,穆后霜在流霞剑下倒说起了风凉话。
「哼,不看他,难道看你?」风宁瑄嗤笑一声,全副心神却是绷紧了在注意杜绍怀的情况。
「谁要你看?只不过……」
「混帐东西!放了我女儿!」
怒叱伴着火红刀影飞窜而来,风宁瑄连忙抛下穆后霜,横剑拦下来者杀招。
「恶婆娘想必是朱雀堂主?」有其母必有其女,风宁瑄忍不住啐了句。
「嘿,也看不出你生得人模人样,却是只兔儿爷!」
「总好过你女儿,死缠烂打还没人搭理!」
「姓风的,你找死!」
「这下可好,一次惹毛两个女人,他真不想活啦?」仍在一旁做壁上观的姜重玄和白絮飞,窃窃地咬着耳朵。
「我看不像。」白絮飞摇摇头,觉得自己莫名的可以理解风宁瑄的心思。「他应该不是这么冲动的人,我猜他是想多缠住一个算一个,毕竟朱雀堂在门里的名声实在差了点,他怕她们对寒梅放冷箭。」
「就算不是放冷箭,但想动手的,又何止她们?」
身后沈郁语声传来,却吓得姜重玄张口结舌:「爹……爹?」
「伯父,您想做什么?」始终静立一隅的季檀乐也发了话,素日里甚少流露心绪的双眸闪过一丝戒备。
「没什么,看你们紧张的。」看这三名后辈一脸戒慎,仿佛担心自己随时上前助门主一臂之力……姜擎钧轻笑复轻叹,果然上一代的恩怨,不能、也不应强加在下一代身上,更何况他们根本与那件血案毫无关连。他也看得出,这些个小子对寒梅不但没有敌意,甚至有更多的欣赏……
如果这就是所谓魅力,那么门主啊,你还真该认栽。即使杜远衡已死,但你却让酷似他的寒梅活下来……看来他对你而言,或许永远都是个不可磨灭的存在。
「爹?」见父亲居然盯着缠斗中的寒梅和门主出神,姜重玄不禁暗暗捏了把冷汗——坐阵四玉门执法的父亲,何时露出如此惘然的神色过?
「啊,看我糊涂的,瞧他们打得太好就忘了正经事。玄儿,还有絮飞、檀乐!」姜擎钧微笑,面上刚硬的线条顿时柔和不少,「你们千万记得,想做什么事就放手去做,只有两件事——亏心事不能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也别做,懂了么?」
「什么意思,爹……」
「爹以前做过一件让自己后悔一生的事,现在人家的女儿找上门来了,你说,我该不该去解决?」
就算不是江湖,红尘滚滚,宿世里也有难解的恩怨。
「松筠,好久不见。」
「是很久。认得出我,想来还是靠这柄醉红吧?」醉红是她娘亲的旧时佩剑,即使偶尔会拿来耍着玩,但毕竟非她所惯用,若非为了来见这位故人,她也不会勉强自己使这柄不是那么伏手的剑。
「没错。」叹了口气,姜擎钧缓声道:「过了这么多年,我始终没有你们一家人的下落。」
「知道我们的下落何用?」陆松筠一笑,是一种混合了悲悯与轻蔑的复杂。「再追杀我们到天涯海角?」
「不会的,从前的事是我错。」
那件事以后,他才结识殷仲舒,并助他创了四玉门;然而亲眼目睹着殷仲舒的转变,他却突然懂得了什么叫做放下过去、放下情仇。
如同现在。殷仲舒仍然为了对过去的执着而与故人之子你死我活,但他不愿选择这条路——真正爱过,就应该让她好好的、幸福的生活,而不是夺走。
「告诉我,微云她……现在好么?」
「除了被你断去的左手筋脉始终恢复不了以外,其它的,都很好。这样的回答你满意么?」陆松筠仰头直视姜擎钧,眼神里的讥嘲让接下来的称谓更显不堪:「表舅。」
闻言,姜擎钧不禁苦笑:「果然血缘天性,你说话的态势和你娘一个样。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