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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程宁从刚才开始便一直开始沉默着,就连刚刚她也是呆呆的任揭文将她拉到另一边,仿佛内心正在经历一场巨大的地震。
是太突然了吗?揭文心想。
可这股感情在揭文看来早已是水到渠成了,不会错的,程宁心中也应是与自己同一种心情,因为他们只有彼此,说的话只有对方听,做的手势只有对方懂。
程宁的心里在想什么呢?
沉默中包含着太多的紧张与忐忑。
两人各自低头走了一段路,揭文终于忍不住想知道程宁到底心里是怎样想的,他偷偷地向程宁瞥了一眼,想看清她此时的表情,可这一眼让他立刻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程宁像是在隐忍什么极大的痛苦般的皱着眉头,她的眼里竟然含着泪!
程宁从未露出如此伤心的表情,他一下子愣在了原地,脚上一步也迈不开了。
程宁走了几步也停下来背对着他,她单薄的背影是那样的无助。
“对不起。”揭文听到程宁的声音。他的脑海中像爆炸似的“轰”地一响。他一瞬间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了。
说完这句,程宁逃离似的向前急匆匆的走着,似乎想要离开这令人难堪的场景。雪下大了,有雪花不断的落在她披着的头发上,化成水,将她的几丝头发凝成一缕一缕的,这一刻没有肆意侵袭的风,她没有回头的拐进右侧的公园大门,身影消失在揭文的视线中。
☆、第十章
揭文直到下午才到家。
他的头发已被雪水弄的湿漉漉的,右边的鬓角有一滴悬而未滴的水珠。走到门前,母亲并不像之前一样听到他的脚步声便为他开门,揭文摸出书包里的钥匙,将门扭开。
杨育红端坐在沙发的正中央,一只手包住另一只握拳的手放在翘起二郎腿的膝盖上。
“去哪儿了?”杨育红满腔怒火。
揭文不回答。他的嘴唇僵硬的抿成一条线,任由一滴水顺着他的脸向下流,他踢掉鞋子,将脚塞进拖鞋里。
“我问你不接电话去哪儿了!上午的课为什么现在才回家!”杨育红的声音变大了,她因为儿子对她罕见的无视而更加气愤。
揭文僵硬的将自己身上的所有衣服都甩到厕所的洗衣机里,他像是丧失了说话的功能。
杨育红的胸口在剧烈的一上一下的起伏着,她站起身,拖鞋在地板上一下一下的踏出她心里的火,她走到正在脱袜子的揭文旁边,食指指尖指到他双眼间,“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吗!谁给你惯得这个不回话的坏习惯!我叫你立马去把你的日记拿出来!清清楚楚的写好你今天一天的行程!”
她的食指一点一点的在揭文的眼前。
“别管我!”揭文突然发狂似的一把打掉她的手指,猛的甩开的胳膊带翻了旁边的放置架,架上的洗漱杯与牙刷立刻重重的跌到了地面上,洗漱杯在地板上骨碌碌的转着,停在揭文的脚边。
揭文剧烈地喘着粗气,他脸颊的两侧快速的从耳边开始变得越来越红,脖子上的青筋随着他的呼吸浮现着,眼神里却是从未见过的不顾一切。
他从发愣地杨育红身边挤了过去,进了自己房间后他用力的甩上门,立马反锁。
过了一会儿他听到反应过来的母亲在外面扭动门锁以及拍打房门的声音,脚下的地板默默的将门外母亲跺脚的震颤传到屋内来。她好像在外面生气的吼叫些什么,可一句都没听进揭文的耳朵里。慢慢的,外面的声音小了下来,直至整个屋内都变得静悄悄的,房间里的一切都沉默的笼罩在一片灰色之中。揭文就如一具丧失了灵魂的尸体,木然的躺在这片阴影中。
揭文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
一个人拉上窗帘在黑暗中,母亲再没有来找他。躺困了就睡觉,睡醒了就发呆,从这个片段回想到那个片段,然后周而复始。
到头来回想起来的,也就是这一个那一个的零散的片段,片段之间的那些串联的一天天,就这么从脑海中全部消失了,自我安慰的相识一学期就像海绵里的水,挤掉了也就只有脑海中的这二三事而已。
她会在书店等自己,多晚都会;说不来看自己的演讲比赛,可还是在自己演讲完之后,看见她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起立为自己鼓掌;她会在跳蚤市场上心有灵犀的猜对并买下自己捐出来卖的东西;寒冷的早上她早上经过在门口值日的自己会塞来暖呼呼的杯装粥给自己暖手;她会……
她明明对自己……
揭文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恍如梦中。自己的告白、程宁的拒绝,都是自己从这黑暗房间里醒来前的一场梦,它不真实,也从未发生。可当他次次从短暂的睡眠中醒来,才发现它不仅并未模糊,反而在脑海里越来越清晰,原来发现只是自己在逃避。
逃、想逃走、逃的远远地,永远不要再想起。
揭文渐渐的尝到被拒绝之后舌尖上的有些难堪的苦味,他甚至有些懊恼的想还不如程宁一开始就不要给他那么多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