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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回答的言简意赅,护士或护工就会再问:“你在想什么?”她在那里住了一周时间,后来自杀监控解除,转到其他单元——这正是她想要和隗洵分享的见闻的开始。当时她转到的单元,接诊的全是成年女性,都是刚从SO转过来的,其中有一个女人是精神分裂。精神分裂的自杀率比抑郁症还要高,据说这个女人被自杀监控了八天。楼玉的性格是非常静的,她的大部分热情都献给了舞台。在精神病院住的这段时间,她没有想过要和任何病友交好,但没料到的是,这个女人主动来和她说话了,她注意到说话的那一刻,这个女人的眼神是非常明亮活跃的。“她说了什么?”隗洵问。他一直默默的听,这会儿忍不住开口。其实他觉得楼玉在女人堆里的行情应该比在男人堆里要好。他在人群中见到楼玉的时候,无数次见到有女人在偷窥她,视线往她的方向偷看,更甚的是明目张胆观察她,露出痴痴的视线。不止病人,家属,就连护士也会对她多出几分怜爱。楼玉身上的气质的确很绝,她的冷会让男人止步,却更吸引同性的眼球。这会儿一听女人主动和她搭话,他就反射条件的问出口了。果不其然,楼玉:“她说她喜欢我,问我愿不愿意和她交朋友。”隗洵:“……那你怎么回答的?”楼玉笑了笑,“没来得及回答。”“嗯?”“她害羞跑了。”楼玉道:“我们不是一个小组的,平时不怎么经常碰到,后来见到她几次,她都在发病,说话是很语无伦次的那种,幻想自己是在保护地球,在某个星球有基地,脑子里有芯片什么的。”精神分裂症病人,隗洵在隔离区见多了,他住的地方是一个综合大区,也分一、二级病房,但是病患以精神分裂症居多,他在那边活动时最常见到的就是这种病人。所以后来才和梁绪申请到这边歇口气。精神分裂症病人的世界,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懂,当然懂了的话,他可以当选精神分裂预备役了。“不过后来她离开了。”楼玉叹息着。“离开?”隗洵看着她的侧脸,“是我想的那种离开么?”楼玉点点头。隗洵:“但那里不是紧急措施做得很好么。”是的,基本上全方面干预了。“不是在那里。”楼玉连忙解释,“我在那儿住了一周就离开了,因为那里床位紧张,只接收十分严重的病人,相当于做一个环境隔绝,自杀干预完成后就要安排出院。我出院后在当地的另一家精神病院找到一个还算靠谱的医生继续做院外跟踪,大概半年后吧,然后我在那里又见到她。”太神奇了,楼玉没想到这都能遇到第二次,而且她们的主治医生是同一位,白人。楼玉继续保持过去生活的节奏,每天上课,泡在图书馆,在公寓附近的练舞房练舞,房东知道她安全出院后替她高兴,特地请她到家里作客,而且得知她的不幸后,时常给她打电话嘘寒问暖。除此之外她每周都会去心理咨询中心找咨询师聊天,无论当时开心与否。有回特别难过,关于学校小组作业,她把事情搞砸了,连累了一整个小组,已经没时间补救了,其他组员们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脸色已经不在控制范围内,她非常的自责,以及抱歉。回到公寓后,她觉得不能一个人待着,怕这么下去会出事,于是约了车去咨询中心,当时一路上她都在非常焦虑的状态下,这次的事情搞砸了更像是一桩导火线,她顺着这根线爬过去又翻出好一些有的没的,导致泪腺水闸一开,一发不可收,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失败太矫情了,这种事儿居然能哭成这样,可是又忍不住唾弃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为什么别人就能做好?为什么偏偏就你不行?那一刻她真的认为自己毫无生存价值。咨询师在中心门口接她的时候,她已经哭得快晕过去了,一边在心里列举着自己如何没用,一边哭得无法自拔。后来咨询师付了乘车费用,领着她上楼,交谈断断续续的,但总算讲清楚来龙去脉。她眼睛都哭肿了,手上捧着水杯,但至少这一刻停止了哭泣。咨询师问:“如果你的朋友很难过,一直在哭,你会怎么办?”楼玉从没碰到过这种情况,但还是努力想了想,给出一个回答。“先安慰她,如果哭得听不进去了,就保持沉默,继续想办法,直到她哭完,再好好安慰她……”楼玉露出为难的表情,“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咨询师:“那你会不会对你的朋友说‘别哭了!’‘有什么好哭的!’‘你意志力太薄弱了吧’‘矫情!’诸如此类的话。”“……不会啊。”她脸上茫然的,大概方才哭得狠了,还在抽噎。咨询师:“那你为什么要对自己说那样的话呢?就因为这是你自己,所以你觉得说什么也无所谓吗?”她脸上空白了一瞬,旋即眼泪就争先恐后挤出来了。是啊……就因为是自己,所以就这么不负责任的谩骂吗?.当晚,咨询师约了车把她送回公寓,即将关上车门前。咨询师说:“其实没必要觉得哭是一件丢脸的事,但是记得别哭太久了,不然会伤到眼睛。如果药物弄得你整天极度嗜睡,就去跟主治医生谈谈,跟他说你还在上学,副反应太大了影响到生活,让他给你换一种药。”于是楼玉第二天去了医院,要求换药。那个白人医生居然恍然大悟:“你不早说你还在上学,我还以为你是来度假的。”楼玉无**可说,等白皮医生开单子的空隙,她多嘴问了一句那个精神分裂症女病人。白人医生:“谁?”楼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