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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嗯?她盲摸一阵,确定那里空空如也,只有冰冷的柜面,愣了一下费劲的坐起来,笔记本不见了,只有一张纸条,上面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早安。”楼玉认出这是隗洵的字,她这几天都在看这本厚重的‘周记’本,每天醒来看,每天睡前继续看。昨天睡前一气呵成看完了,但中间十五岁这一年有一部分空白,直接从第九周,也就是三月份跳到第三十二周,到了八月初,才继续连载。其实小孩儿年纪小的时候是很乖的,大多时候在上私教,春夏秋三个季节基本都在啃书,他也是真的喜欢冬天。有件事情非常的神奇,从2007年确诊到2015年一共九个冬天,他的抑郁相从没在冬天出现过——直到2016年年末确诊成混合发作型。在周记本里,隗洵对这个诊断的反应很搞笑,但很快就接受这个设定了。比起那些乱七八糟的碎碎念和日常生活,以及突然之间的顿悟,他在周记本记载的东西更多的是今天医院来了多少人,来的是怎样的人,是学生、教师还是教徒等。隗洵不会和他们做朋友,但梁绪查房时,他都会跟着去看。值得深思的是,笔记本最后一页夹层里,夹着的是他那么多年来的病程录,当然没有医生护士那边的详细,但也大致记载了这个过程。她很听话的没有去看那些黑暗的日子,一方面是隗洵都说到那个地步了,另一方面则是她知道人最黑暗时有多难堪,她尊重他的过去。楼玉今天本想把最近两年的周记重新看一遍,没想到他昨晚居然来过?她的表情有那么一瞬茫然,做完内务整理后去护士站询问了一遍,才得知隗洵是凌晨四点多钟来的,只在病房里待了不到半分钟就走了,离开的时候拿着那本笔记本,在护士站写了张纸条让护士转交给她。楼玉捏着纸条,免不了一阵欣喜,暖心。.这一天很平静,几乎无事发生,一直到下午,她在一楼大厅活动,和一位眼熟但算不上是朋友关系的病友2037一起下飞行棋。虽然最先开始其实是她无聊的发指,独自一人下了半小时棋,然后这位病友以询问的方式问自己可以加入其中吗?楼玉觉得没什么问题,不过就是一起下盘棋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她执红蓝棋,对方执黄绿棋,就这么无聊的玩了一下午,期间也只是说棋,没有多余的交谈。到三点多钟的时候,2037忽然说不下了,“我得去冥想了。”楼玉闻言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2037口中的‘冥想’其实是音乐治疗,好多病人称之为‘冥想课程’,楼玉也参加过,其实就是往头上戴一个脑功能治疗仪,然后播放一段舒缓的音乐,描述一个美好的场景让病人去想象。她说没问题,“去吧,祝你早日康复。”2037走后,她觉得飞行棋下腻了,于是去了阅览室。四点钟起身到外面活动身体。晚上吃饭碰到李俚,据说那天之后,李俚见到父母了,她得意的说自己把父亲的脖子咬出一个血洞,当天就被送到隔离病房观察了,前两天才从重管室出来。所有人都知道,她对父母的恨意是直接而浓重的,但其余时间极其正常,就这么正常了好几天,重管室不放人都不行。楼玉对李俚的态度一如往常,不会深交,也不会对此厌烦。两人同住在三楼,吃完饭后一起回去,结果上了二楼,发现楼梯转角的厕所为了一大圈人,没等李俚怒骂堵塞交通,厕所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哭声,把她吓了一跳。李俚的八卦之心在这一刻熊熊燃烧着,她捉住围观的一人询问了来龙去脉,说是刚才发生一起突发事件。三号房的7床病人在厕所吞了一只棋子,应该是白天在活动室下棋时,顺手拿走了棋子,想在卫生间自我了断。结果没吞下去,顶到喉咙就作呕吐出来了,然后卫生间另一个格子间察觉到不对劲立刻去叫人。这一来一去的空隙,7床病人又开始第二轮吞咽,护工刚进去的时候听到里边发出呼吸困难的声音,刚好7床是背对着门的,然后门一踹,刚好给踹出来了。护工毫不犹豫把人摁到在地上,等人拿约束带过来。李俚听完:“这太疯狂了,寻死的意志可真是非常的强烈了。”“嗯。”楼玉也感到讶然。的确非常强烈,当初她入院时就在房间里接受过更衣检查,检查要求是仅仅只着内裤,检查结束后就连着内衣也收走了,因为内衣的吊带很危险——这世上只有你想不到的自杀方式,没有精神病人做不到的自杀方式。李俚摇头轻叹可惜,马上又想起一个大八卦,年份有点儿长了,但据说真实度很高。楼玉并不想听,但实际上由不得她不听。很久以前,3楼某个大包间病房里有一位年老的病人,据说病史长达十年了,具体病症不知道,大家传来传去也不知道哪个真实,但是忽然一天,护士顺手帮她叠了床被,结果被她破口大骂,护士下意识觉得不对劲就搜寻一番,果不其然在她枕头里发现,她藏了一根‘绳子’。以前的2级病号服不像现在这样都是纽扣,因为纽扣很危险,随时会扯下来被吞食。以前的病号服和现在1级病人的病号服差不多,但不同的是,现在1级病人病号服就是一件‘T恤’的款式,而以前的病号服则是一块状似‘衣服’的布,像是睡衣浴衣一样,穿上后,布料收紧,用一截‘布料’穿过两个小环系一个结,也算是蔽体了。虽然是布料,但严格来说也算是绳子,是和病号服同一种布料的边角料,被剪成布条用来收紧衣服,最长也没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