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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看的时候还算津津有味, 一本书十几万字, 十个单元故事。李俚很快就跑回来, 复读机按钮‘啪哒’一摁,开始新一轮的复读。楼玉并没有为此感到困扰,只要李俚不动手动脚,她都可以容忍。“你知道为什么整个精神病院这么大,我惟独对他有感觉么……”“为什么——”“你知道为什么整个精神病院……”李俚一愣,像是没想过她会回应,这忽然之间的得逞导致她爆发性的哈哈大笑,周围一圈人回过头看角落的二人。李俚不在乎,她差点笑出眼泪,开始说着原由。殊不知‘为什么’不是在回应她,楼玉只是困惑书籍里的内容。有一段故事讲到遗忘和孤独,提到两种早已灭绝的物种,一种不会飞翔的水鸟,从出现到从地球上永远抹去只花了一千年的时间。另一种是旅鸽,两百年的时间,荡然无存。她喃喃着,为什么。所以果真就是像隗洵所说的那样?一个物种的灭亡更不合理,你看地球在乎过吗?是的,地球并不在乎。不得不说,隗洵的思想是前瞻性的,没有一刻真正踏出这个世界,却走在大多数年轻人的前面。这一刻楼玉的呼吸都是虔诚的,内心五味杂陈,思想在叫嚣着,要向他的思维臣服。书的扉页有一句话,楼玉认出这是他的字。话里内容中透露了:他自认他的存在和大多数人一样,没有任何存在价值,甚至占用社会资源。但既然我没有任何价值,那我就去寻找我认为有价值的东西。人本孤独而英勇,而这世界并不是非山巅即平地。这世界有很多活法,为自己,为爱人,为美食,为金钱,为学术,为世界的奥秘……选一样,活下去。……“喂,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李俚怒气冲冲的,皱着眉。如果说楼玉从一开始就不理她,这种漠视持续到底,那么她可能还不会产生不悦的情绪,世界不是围着自己在转的,这个道理李俚很懂。可楼玉一旦搭理了她却又一副心不在焉,我不在乎的敷衍模样,这使得李俚非常不爽。这一声高呼几乎震动整个活动室,角落又莫名其妙的成为视线集中区域。楼玉捂了捂耳朵,李俚方才那一段话,她只捕捉到‘跳舞’两个字眼,她深吸一口气,“刚在想事儿,没听清,你再说一遍。”李俚这段时间的脾气倒是没有开始那么暴躁了。她好声好气的:“我说,0505的腿好长啊,一看就是跳舞非常帅的人,我对他一见钟情了。”年轻人的一见钟情真是说来就来。楼玉:“他不一定会跳舞。”“不不不……”李俚忙不迭的,“他一定会跳舞,我看人很准,因为我就是学舞的。”楼玉心想:我也学过舞的,怎么我就看不出来。“你不知道情况,他应该没有机会学舞。”她科学的说。李俚摇头,十分笃定的坚持她是对的。“姐姐,赌不赌?”楼玉合上书本,“赌注是什么。”李俚到底年纪小,得逞后狡黠的表情收不住,说:“这样,你输了的话,告诉我他的名字年龄爱好还有什么时候会再来开放区,是不是有规定时间什么的还是他的自由。我输的话,你说吧。”“以后见到我就调头走。”楼玉想也不想道。李俚打了个响指,“成交。”这个赌约只能等隗洵出来后才会得知结果,于是接下来三周时间,李俚一见到她就凑上来,第一句话便是,“你见到他没!?”“没。”楼玉每次都是这么一个字,她也不烦李俚总是没完没了,但因为有这么个李俚,隗洵的编号出现在她生活的次数多到数不胜数,导致她每次听到0505都会麻木的想起隗洵那张出众的脸孔。李俚大概是真的陷入爱河了,只在食堂见到一次,接下来一个月都念念不忘,且无时无刻怀揣着热情。她确定以及肯定隗洵会跳舞,这种自信心几乎冲破天际,已经不再琢磨真不真这件事,开始讨论到舞种了,“我赌一定是非常干练非常有节奏感的那种,和那什么现代舞完全不拉嘎的舞种,他的下盘肯定很稳啊,我的天……”话还未说完,她故作娇羞的捂着脸。楼玉想说你怎么知道他下盘很稳,你只见过他一面!彼时,她正坐在门口的阶梯最下一级冷静的抽烟,被李俚这么念着,她也怪想快点见到隗洵的,至少此刻,她非常需要隗洵帮她解脱掉李俚这个话痨。虽然她不会因为李俚话痨而烦躁,但一个人的独处会让她更自在一些。“姐姐。”李俚的指尖不知从哪儿摸来的烟,“打火机借我一下。”“烟哪儿来的?”楼玉看着她,说话间,一捧烟雾吐出来,迷离了她的眼睛。“我会抽烟啊,我妈带的。”李俚言简意赅的说,说完发现没回答到问题,又说:“我有烟瘾,不抽烟就很烦,我这情绪病最是不能烦,所以一周给我抽两根。”楼玉没吱声,打火机就在她口袋里,是个一次性免费的打火机,当初离开机场后她随手拿的,来到这里和烟一起上交,每周她去要烟的时候都会和烟一起交给她,也不知道这个是不是当初那个打火机,她连最初的颜色都忘记了。她沉默了两分钟,还是摇头,“你妈带你抽烟了你妈带你抽烟,你抽烟我管不了,但你还是学生吧?给你打火机这事儿不行。”李俚撇了撇嘴,也不生气,转身跑到护士站要来打火机。两分钟后叼着一根烟跑回来,呼了一口气,“舒服。”楼玉叼着烟,黑长的头发被橡皮筋束缚拖在脖子根后,眯着眼看这大好晴天的天空。清河镇出发不远儿就是内蒙古,连带着这边的天都是碧蓝碧蓝的。“哎,你今天有没喝那个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