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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玉无法与他感同身受,但每天看他乐呵乐呵的闲逛,觉得他应该没有想象中那么痛苦难受,可这一定论马上就被推翻了。隗洵皱了皱眉,神情隐隐约约透着痛苦,有意识的动了动手臂,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把箍着Stitch的手收的更紧了,Stitch像是什么宝物一般被他紧紧压在胸膛前,做着这些动作的他并没有睁开眼睛,领子松松垮垮的,露出一片旧伤。半年过去了,这些伤依然清晰的烙在皮肤上,到底是怎样的拷问和折磨使得这人对自己下那么狠的手……楼玉从没试过自残,她只试过寥寥数次的自杀,她唾弃自己,同时也爱惜这具身体发肤,除了后脖子的‘火烈鸟’纹身,这是她这辈子做过最‘叛逆’的事情。抽烟是其次。楼玉又想起她很久没去跟护士要烟了,此时看着隗洵的脸孔,喉咙痒痒的。楼玉这晚上还想了许多事情,一些有的没的,有些得到了结果,有些不甚在乎就抛到脑后了,几乎是睁着眼睛到天亮的。夏天到了,天亮的很早,窗外有鸟儿的鸣啭,隗洵还没有苏醒的预兆。楼玉借来几本书以此打发无聊的时间,寻思着隗洵这一觉会持续到天亮,到中午,但怎么也没想到下午了,他依然沉睡在自己的世界里。护工叮嘱她每隔一段时间用棉签沾水湿一下他的嘴唇,如果他没有翻身,那就要隔两三个小时碰一碰他,让他翻身,以免血液不流通导致麻痹。楼玉听到这句叮咛,惊愕一下,不知该不该解释自己不是家属,但看护工的神情,应该不太在乎。楼玉也不想护工隔三差五的进来,索性就干脆的答应了。如果说她能接受和隗洵长时间相处是因为他长得好看,还有他很有趣,楼玉和他相处的很自在。护工每次进来,都会打断楼玉看书的心情。她没法忽略静寂的空间里,忽然多出一个陌生人,这种不适感太突出了,她在活动室都体会不到,也许是太安静了,一丁点儿动静都能听的一清二楚。今天阳光微弱,楼玉坐在落地窗边看了一下午的书,直到日落西山,床上的人依然没有动静,可楼玉却觉得时间漫长的,像是一个世纪都过去了。楼玉站起身来,舒展着疲惫又僵硬的身体,轻手轻脚爬上了床,打算和他一样,不分昼夜的沉睡到另一个世界中。但是当她醒来,再次睁开眼的时候,隗洵居然还是在睡梦中。楼玉震惊了,如果不是距离过近,能直接感受到那安静有条不絮的呼吸声,她都觉得这人是不是早就凉了。她瞪圆了眼,仔细回想着入睡前的他是什么姿势的,然后揉了一把他细而柔软的黑发,没动。又轻轻碰了碰他的脸,被他不耐烦的拍开了,转了个身背对楼玉,拉了拉被子挡住下巴颏,Stitch早被他扔下床了。楼玉叹息着,把Stitch捡起来放在二人枕头的中间。她这一觉只睡了两个小时,希望今晚不要再失眠了。护工送晚餐进来时,楼玉轻声问了一句:“他从前抑郁也是这么睡过去的吗?”护工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当即犹豫片刻,又想到梁主任交代的话,点了点头,言简意赅道:“大多时候是,这次好一些,没有木僵状态。”楼玉轻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谢谢。”又问:“那最久睡了多长时间?最短呢?你知道吗?”“最久有试过一个多月没下过床,但睡眠是断断续续的,最长的一次应该是三十个小时,深度睡眠占比小,一般都处于浅度,虽然不会醒过来,但我们说了什么,可能都会被他听进去。”护工完便离开了。楼玉用完餐。护工再进来时,她问:“他现在算什么状况?只是嗜睡吗?”楼玉觉得他和自己抑郁的时候不一样,就算她再抑郁也不会睡那么长时间,她的抑郁是绝望而悲伤的,她不觉得自己是在哭,但眼泪却像是串珍珠一般掉很久,直到她哭累了,倦了睡着,然而不会睡太久,基本一两小时后就会进入新一轮的绝望当中。但隗洵却是一直一直在沉睡。然护工却说出一个令她诧异的事实。护工说:“0505这几天都没有睡觉,他说一闭上眼睛就很难受,难过,心跳很急,当时一瞧,哟,大晚上几度的天气这么寒,他都能出一身汗。”“什么?”不怪楼玉觉得诧异,他甚至都没有熬夜的特征,没有黑眼圈,脸部也不憔悴,眼里并无血丝,甚至和平常无异。再者,这里毕竟是精神病院,如果是说病人近几天睡眠质量欠佳还可以理解。但原话却是‘这几天都没有睡觉’,梁绪会放任他几天不睡觉么?就算他是处于轻躁期间。也许会吧……楼玉还是很惊奇,好几天都不睡觉?很容易猝死吧?护工忙道:“猝死是一码事,0505轻躁期间是不会轻易服用安眠药的,这实在是没办法,他的抗药性太高了,服几片药丸只够让他睡三四个小时,还是会不断做噩梦那种。”虽然桌子十分干净,但护工还是擦了一遍桌子,临出门前安抚了楼玉一句:“您安吧,醒着抑郁更加痛苦,睡过去了反而没那么严重,估摸着今晚就该醒来了。”希望吧。她吃完药后平静躺在床上,这么想着。但她没听到护工咽下肚子的那句‘但醒后会怎样就不清楚了’。事实证明护工是对的,但又不算百分之百对。隗洵的确在今晚将近十一点时分醒来了,在她觉得他该换个姿势而触碰他的时候,他毫无预兆的睁开了眼睛,目光透着迷茫和不清醒。他的不清醒在于分辨不清状况,视线所到之处都是密密麻麻的黑点和高度失焦的重影,这使得他花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