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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掩盖不了他以前是资产阶级的事实啊。去年的反右倾运动,你又不是没经历过。很多事儿, 平常大家都不当一回事。但政局一动荡,有些宵小分子就难免会钻空子, 专门揪别人的痛处来打击对手。”
一提到反右倾,李向阳的心脏就嗵嗵地急跳了两下。
那场运动可是连参加过抗R战争、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的老元帅都挨了批的。这样的人物都落了马,更别提黎燕燕的父亲了。
李向阳垂头丧气, 却又不甘地低声呢喃:“难道就真的没办法了吗?”
“办法自然是有的。”
他燃起几分希望, 问她:“什么办法?”
“有谁会那么无聊, 没事儿揪着别人痛脚踩啊?要不然,就是他得罪人了;要不然,就是他挡了别人的路。不过, 不管是因为哪一条,只要他跑远点儿,别在人家面前蹦哒。时间一长,谁还记得他啊?”
这么一听,好像是有点儿道理。“跑哪儿?”
红果儿认真地道:“跑咱们东方红人民公社呗!他要舍得放弃首都的繁荣昌盛,到这里来,你是副社长,要照顾照顾自己老丈人还不容易吗?”
李向阳拍案称奇,顺便再问了问:“你咋想得到这些的?”
红果儿心里发虚,但欺负她爹读史读得少,于是无比自然地道:“史书上写的啊。以前的皇帝都要读《资治通鉴》的,那个就是史书。现在发生的事,历史上也发生过不少相似事件的。”
“多读史书,很多政治问题,你一看就懂的。”
她爹奇道:“你从哪儿找的书来读的啊?”
“借呗!咱们学校的老师就有啊。上回去县里讲课的时候,讲累了歇歇的时候,也可以在人家图书馆儿里看啊。黎阿姨也读史的!”
为了进一步取信她爹,她还很认真地背道:“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古人那么爱读书,是有道理的,爹。”
她爹本来对读书就有一种近似迷信的执着,这么一听,更是连连点头:“是啊是啊。爹最近都忙工作去了,学习老长一段时间都没在抓了。看来还是不应该啊。连你这样的小娃儿都懂的,爹这么一个大男人居然还不懂。不行,从明天起,我还是得好好学习!”
红果儿无比欣慰地看着她爹。
就是嘛,学习是好事啊。不仅能拉近他跟黎阿姨的距离,读史读多了,还能让他更容易看透人心,工作更顺利的。
欣慰之余,她还不忘把她今天抄到的地址,拿出来给她爹看:“爹,这是黎阿姨父母在京市的通信地址。咱们可以给他们写信。”
她爹骇笑:“你连这个都搞到了?”
红果儿表示这很正常:“你们大人不是不把小孩子当回事吗?我就是把地下工作搞到地上去,你们都注意不到。”
她还摊了摊手,很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爹瞪大眼睛看着笔记本上抄录的通信地址,对自己这个女儿的能耐也是佩服的。
“信是你写,还是我写?”红果儿问他,踌躇了一下,又道,“你未来的丈人,还是你写吧。这样比较有诚意诶。遇到不会写的字儿,你问我就是。”
李向阳不满地道:“你咋这么小看你爹啊?你爹现在连有些古诗古词,都能信手拈来。你不信,我背给你听……”
“那你会背元稹的诗吗?”红果儿打断他道。
“……”她爹愣住了,“谁?”
“他《离思五首》中,有一首特别有名。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李向阳:……(⊙_⊙)
红果儿窃喜,他果然不知道,正方便她使坏!
于是她一本正经地对他道:“这句诗太有名了,文人墨客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爹,你一定要好好记住这首诗啊。”
“这样啊,那你把这首诗默写出来,爹拿去背。不过,这首诗是啥意思啊?”
“这首诗讲的是,有一个年青男子被心爱的女人抛弃,内心千疮百孔。曾经,那名女子在他心目中,美好得如同广阔沧海,以及巫山之云。但现在,经历了伤害之后,他早已心如止水,对包括那名女子在内的如花美人,淡了心思,再没了亲近之意。”红果儿胡扯道。
李向阳瞪大眼睛,骂道:“你一个小娃娃,从哪儿学来这种诗的?!”
红果儿歪着脑袋问:“《唐诗》、《宋词》里这类诗句很多啊。新华书店里也有啊。这个哪里不对劲儿了吗?”
“这……这个不一样!小娃子看这个不好!”
“哪儿不好?那你意思是说,小孩看那些会死人的故事就很好吗?那我们的语文课本里还有《王小二的故事》嘞。王小二最后还是被鬼子用刺刀给挑死的,多残忍啊。”
说不过自家闺女的李向阳,急得抓耳挠腮的。
红果儿小大人般地拍拍他的肩膀,哄道:“爹,你还是好好学习吧。我都会背的诗,你连听都没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