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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打得要死不活的,听到还要写作业,顿时只觉一口气上不来。
啊,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
牛春来他爹每天都用黄荆棍伺候自己儿子,全家上下也每天轮番鄙视他。大家说得最多的,就是说他不如红果儿。红果儿哪里哪里好,哪里哪里乖,他要是能比得上红果儿一根小脚趾就好了。
如是如是。
他爹还威胁他,不准去找红果儿麻烦。要不然,打死他!
不过,牛春来肯定不是那种听话的人。连续被整了N天之后,有一天,红果儿问他,昨天又被他爹打了多少下?
这娃子心里的火气顿时冲破天,回头就要给她一拳头。
可拳头都举起来了,他整个人也气得浑身发抖了,就连红果儿自己都已经做好了打架的准备。
结果他拳头捏了好久,最后却自己放下来了。
然后恨恨地看了她一眼,走开了。
这不是牛春来的性格。
前世,她跟他打过多少次架啊。他是有火气,就必定要发泄出来的人。他才不会管事后会不会挨他爹的揍呢。
不知怎的,她忽然有点儿小感动。
不过,她的感动都是会化为行动的。
于是,从那天开始,她更用心地收拾他了。
而牛春来好像也跟从前不太一样了。
他变得安静一些了。
上课的时候,也会认真听课了。
只是,他再也不跟她说话了而已。
但那有什么呢?红果儿还是好吃好玩好睡的,整天没心没肺的样子。
在红果儿收拾牛春来的时候,她爹李向阳正在为救灾的事努力着。
辞别老母亲和闺女后,李向阳就步行去了县城,再从县城搭车,到了市里面。
在火车西站买了去首都的硬座票。
这不是他头一次出远门,但却是他第一次去京市。
想到那个地方是主席同志和中.央首长们常驻的地方,他就心怀敬畏。同时,又激动不已。
由于没有直达列车,他是中途转了车,才到京市的。
光坐火车就费了五天时间。
虽然红果儿给他准备了不少火边子牛肉,但他还是有些担心去农科院要救灾法子的过程中,会遇到很多挫折。于是,总拿牛肉跟人家换干粮吃。
毕竟干粮不如牛肉值钱,拿牛肉换干粮,可以换不少食物。有钱坐火车的,又几乎都是有定粮的城镇户口。虽说现在口粮稀缺,但人们肚子里更缺的是油水。拿少量干粮换点牛肉,他们还是很乐意的。
只是苦了李向阳。他经常需要连着跟好几个人换,才能换到足够的干粮,吃上一顿。
由于华国是农业大国,李向阳一路上经常看到连绵不绝的农田。不过,这些农田里庄稼的长势大都极差,轻易就能让人体会到旱灾肆虐得多么放肆。
当然,铁路轨道也有架在城镇地段的,那时候一眼望去,就会好上很多。
只是,一路望着窗外看风景,他看到路上行人个个面黄肌瘦的,特别是老人和小孩,看上去双颊陷得更深,人也更没精神头。而成年人呢,得浮肿病的更多。到处都是全身肿得亮堂堂的人。
这种凄凉的状况看多了,人的心里面是不会好受的。
李向阳自然也不例外。
他又坐的是硬卧,坐到后来,两条腿都肿了。心理加生理的不愉快体验,让他在有充足食物的情况下,依然开始消瘦。
他担心得整夜整夜睡不着觉,灾情这么严重,红果儿的科长叔叔说的那个小球藻,真的能救得了灾吗?
然而,快要进入京市火车站时,车站和站后方高耸的建筑物的气派一下子映入了他的眼帘。
月台上的旅人明显比其它城市多了许多。
这是一座有生命力的城市。
这份活力瞬间感染了他,让他对此行重新怀抱了期待。
出了车站后,他甚至都没休息一下,就去找穿制服的车站工作人员,询问农科院在哪儿。
打算直奔而去。
他的思路倒是没错,但被问到的人显然太“专业”了,脱口问他:“农科院啊?农科院可大了,你是要办什么事儿啊?”
我想救灾……
李向阳当然不能这么说。他想了想,答道:“农科院哪个部门负责救灾啊?”
“你要这么问,那哪个部门都可以跟救灾有关啊。你是想找作物科学研究所?还是蔬菜花卉研究所?还有饲料研究所呢。唔,好像还有个什么,哦哦,生物技术研究所!嗨,农科院在京市的单位多了去了。你不说你到底找哪一个,我咋知道怎么告诉你啊?”
李向阳也没料到有这么复杂啊!
他以为农科院就像省城里的大学一样,划了很大一块区域。家属区、办公区、教学区全在那一块儿。
可现在听人家那意思,这些地方是分开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