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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养在彼岸花上的红鸾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意识,月老来看她,面容上虽然看不出什么表情,可他明明是激动地在忘川陪了她三天。
红鸾刚生出意识不久,就像是刚出生的婴儿,很多时间都是在沉睡中。
月老也不在意,就安安静静陪在那朵彼岸花一旁,时不时说两句话。
他摸了摸她的花瓣,说要等她快些长大,然后就带她回月宫。
她听见后,第一次同他说了话:“你是谁?”
红鸾不记得月老了。
眼前这个曾被她深深刻在心底的男人,真正成了见面不识的陌生人。
他们彼此在对方心里的位置,似乎颠倒了过来。
这都是债。
他当初有多亏欠她,现在就都该一五一十地弥补回来。
月老又轻轻碰了碰彼岸花细长的花瓣,用一种红鸾从没有听过的温柔的语气问:“你不记得我了吗?”
彼岸花在风中晃了晃,似是在点头,说:“你这个人真有趣,我都问你是谁了,你却还来问我我记不记得你。”
她又赌气似的道:“我该记得你吗?”
月老微怔,收回手去,散在身后的白色长发一起被风带起,轻轻扫在红鸾的花瓣上,痒痒的。
她好奇地用花瓣缠住他的长发,晃了晃身子,“你的头发为什么是白色的?”
她见过忘川境里三位神仙,还有隔壁经常过来的黑白无常两位鬼差,都是黑发。
月老是她自有意识以来第一次见到的“外人”,也是第一个生了白发的人。
月老嗓音微哑,像风中被沾染了凉意的月光,似厚似薄的情绪,“我曾经做了错事,这是我该受的惩罚。”
当初最后那一道天雷,几乎是打散了他一半都多的修为,再加上每隔百年给红鸾浇灌一次的心头精血,修为去的比补得多,自然就养不回来了。
听见月老的说辞,红鸾似懂非懂地点头,又说:“我觉得你应该是黑发。”
“为什么这么觉得?”
“感觉就是感觉,哪有这么多为什么?”红鸾挺直花茎,“我见着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该是黑发红衣。”
黑发红衣,明烈朗然。
而不是眼前这样的,白发白衣,一身沧桑。
许是眼前男人对她说话的语气太过温柔,这让红鸾胆子比在面对旁人的时候,都要大了很多,她直言不讳道:“你这个样子,看着虽然也很漂亮,但总让我觉得不是很舒服。”
月老听着红鸾的话,沉默良久,就在红鸾想他是不是生气了的时候,就听见他笑道:“你一朵小小的彼岸花,是哪来的这么多感觉?”
作为“一朵小小的彼岸花”的红鸾有些不开心,只不过还没说什么,就看见眼前白发白衣的男子身上白光一闪——
银发重新变黑,清逸又沧桑的白衣,也换成了一身凌厉又绯然的红衣。
不过是一个简单的易容咒。
红鸾心里还没来得及发作的不开心瞬间就清空了,笑吟吟的声音道:“你穿这红衣,看起来真是俊美极了。”
红鸾开心了,月老心情也便好了,“你以前都只说我貌有倾城之色,我倒是第一次从你口中听见夸我俊美一词。”
“倾城虽然是用来形容女子的美貌。”红鸾诶了一声,“但你之前白衣的时候,温柔恬淡又无害的模样,确实比我曾经在轮回镜里看到的那些祸国殃民的宠妃的模样还要美。”
这句话本来没什么错误,最多也是对月老的一句调侃,红鸾没想到竟让月老的反应这么大。
当然他脸上还是面无表情,但被月老的精血灌养了这么久的红鸾,就算说不上和他心意相通,但也能敏感地感知到月老心中的情绪波动。
他似乎,有心事。
“你是不喜欢我把你和女人作对比吗?”
月老笑了笑,说没有,“刚才只是想起一些以前一些不太圆满和如意的事,不过都过去了。”
彼岸花的花瓣蹭了蹭红衣,红鸾道:“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孟婆大神经常说‘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你也别再多想了,你陪着我,以后我便也陪着你。”
月老心头微湿,忍不住